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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纪氏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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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公方才特地问起,他还当皇上有什么额外封赏呢。

    等了半天,却忽然没后话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即便是没封赏,可在圣旨上夸一夸,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女儿有多优秀也是好的啊。

    “许是觉得蓁蓁年纪太小,又是姑娘家,也无甚好封赏的,都一并归入那些赏赐里了。”张敬猜测着说道。

    张峦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反正女儿没被夸,他不开心。

    恰逢此时范九折回来,喜不自胜地道:“老太太,老爷,宫里头送过来的那些赏赐足足装了十来辆马车呢……”

    这些日子,他对大老爷在湖州之事也偶有耳闻,可今日亲眼见了封赏,才是真正地激动振奋。

    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他定能学到好些有用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大老爷去上任,会不会带上他?

    他到底是新来的,还没怎么在大老爷面前露过脸呢。

    范九心中又一时没底起来。

    即便没有大肆庆贺,可张家上下的气氛还是一派喜庆蓬勃。

    而这样的消息,正如张眉寿所言,无需宣扬,很快就已传得人尽皆知。

    现如今,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先前那个上了公堂要求出籍,甚至因为点赞人数太多而一度被称为德行楷模的张峦,眼下又得了封赏,竟是在湖州立了大功的!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家族人耳中。

    族长既气又悔恨,直是一整日都食不下咽。

    偏偏当初未参与包庇张彦的那些族人个个都来声讨,有人要说法,有人直接说族长德行有亏,要推举新族长。

    老族长一气之下,又是一日没进食,见族人纠缠不休,干脆装起病来。

    可这非但没引起族人的丝毫同情,反而让推举新族长的呼声变得更高起来都要病死了,自然要加快推举新族长了!

    至于近来刚能下床走动的张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砸了一桌子的碗碟,又差下人打了两壶酒,喝得不省人事。

    张眉妍哭已无力去哭,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张义龄自觉无人可依靠,终日惶恐不安,父亲喝的烂泥一般,他便去了姐姐房中。

    门虚掩着,他推开后走进去,就听得张眉妍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你们害死了我母亲,害惨了我父亲,让我无家可归……我要让你们全都去死。”

    “全部都去死……不得好死……”

    这声音虽低,却咬牙切齿,张义龄听得莫名恐惧。

    他壮着胆子走进,却见张眉妍坐在床边,正拿长针用力地扎着什么东西。

    “二姐,你、你干什么呢?”

    张眉妍才察觉到有人进来,慌乱间,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旋即却又恢复平静。

    “没什么,闲来无事,做些针线活而已。”她语气凉凉地说道。

    张义龄却打了个寒噤。

    这屋子里门窗紧闭,昏暗地很,做针线活?能看得清么,也不怕扎到手……

    可他不敢深问。

    ……

    晚间,松鹤堂内,张老太太留了几个孙女在跟前说话。

    说到往事,张老太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往前兴许真是祖母做错了……”

    她看向张眉寿,想到了那日在海棠居里,张眉寿为了捅破真相而与她对峙的倔强模样。

    那时她一心想要粉饰太平,维持家族颜面,至于那些不好的,只想着暗下尽力调解。

    可到头来,她也没能调解出个什么鸟出来,反倒越拖越麻烦,险些将自己这条宝贵的老命都给搭了进去。

    于二丫头一家,她总是心怀亏欠的。

    她忽然想知道,二丫头到底怪她不怪她。

    “祖母做错什么了?”张眉寿笑着反问:“是晚间吃得不够清淡,还是饭后只走了九十九步,少走了一步啊?”

    张老太太听得逗趣之余,心底忽然松快了下来。

    “有你这丫头在,祖母不必走满一百步,也能活到九十九。”

    “只活到九十九如何能行?”

    张老太太听得心底越发熨帖,高兴地笑出了声音来。

    疯老头子这两日窝在房里研究什么秘籍,也不露面,她如今这日子过得可真养生啊。

    只盼着那秘籍复杂些,难倒疯老头子,让他研究个十年八年才好。

    此时,有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二太太过来了。”

    “请进来。”张老太太脸上笑意未散。

    纪氏进来行礼,脸上也挂着笑意。

    “都这么晚了,母亲也该歇息了,就叫姑娘们都各自回去吧。”

    张老太太点点头,笑着道:“好,都回去早些歇着。近来都乏了,明日也不必特地早起请安,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就是。”

    张眉娴几人便起身退了出去。

    “大姐,二姐,你们先走,我等等母亲。”张眉箐在外间说道。

    内间里,纪氏却帮张老太太捏起了肩。

    张老太太讶然地抬了抬眼皮子。

    这是做什么?说好的让她早些歇息呢?

    “母亲,媳妇有一事不明。”纪氏有些吞吐地道:“近日来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还请母亲解惑。”

    她也问了丈夫,可张敬一提这事竟脸色怪怪地,没得令人生疑。

    “你说来我听听。”

    得了张老太太的话,纪氏才说出了自己近来压在心底的话:“……是先前伺候母亲的那个袁姓的婆子。”

    “那老货不是都死透了吗?”张老太太皱眉。

    袁婆子就是先前被柳氏收买,在香炉里下毒害她的婆子。

    “死是死透了的……只是她死前说过一句话,害得儿媳弄也弄不明白。”纪氏道:“便是那日在嫂子那里,她被绑来,我问了一句她为何要害母亲,她却道……与我有些干系,我横竖地想,也不知与她有过什么过节。”

    害得她是又愧疚又疑惑。

    若今日能从母亲这里得到答案还好,若是不能,她真真要被憋闷死了!

    逼疯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话说一半!

    偏偏那人说了之后还死了,当真是双重逼疯啊。

    “竟有这事?”张老太太有些意外,旋即冷笑一声,说道:“我说怎么那么轻易便被收买了,合着是为了这些陈年旧事呢。”

    “母亲知道她话中之意?”

    张老太太点头:“事情得从你进门那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