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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夏县长的追问,楚少南心中也焦躁起来,人一急躁思考问题就会走向极端,楚少南当初接到命令的时候答应的很爽快,还打包票说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市公安局局长楚跃民,原本以为能透过这件事和这位本家局长搭上关系,结果却让人不寒而栗。
“夏县长,广城那几个人之中虽然有一个卫生局副局长,但徐立并没有对她动手,这事有那么严重吗?”楚少南还是觉得夏县长有些小题大做,在楚少南看来最大的威胁是宋洁,而不是广城那几个无名小卒。
夏县长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觉得没什么的话,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别别别,夏县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楚少南没想到夏县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从夏广生的态度已经反应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北河县和广城县一直都是互不顺眼的状态,平时如果是北河县与广城县之间有什么矛盾,无论对错,大家肯定不约而同的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现在,夏广生竟然说要公事公办,这让楚少南颇为苦恼。
“那还愣着干什么,把你所有知道的内幕全都告诉我,现在补救或许还能降低一些损失,若是等到他们那边采取行动了一切都晚了!”夏广生是真的害怕了,一个宋洁就够让人头痛了,还有一个严艳,虽然她的级别不高,可人家有一个区委书记的父亲在背后撑着。
楚少南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喃喃说道:“是这样的,当时我确实接到了市里打来的电话,对方用的陌生号码,也不似楚跃民本人,但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很像是楚跃民的某个秘书,他告诉我们水坝村有命案,让我们立即赶过去,还说务必要将嫌疑犯缉拿归案。”
“抓捕嫌犯本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更何况是市局领导下达的命令,我们当然不敢怠慢,最离奇的是,他们当时在电话里叮嘱我们,不要声张那件事,不可以让外人知道,所以才没有通知县政府。”楚少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了解的详情告诉给了夏广生。
夏广生听完之后反而更加糊涂了,假如命令真的是楚跃民下达的,对方为何要叮嘱楚少南让他们务必抓住广城卫生局的人,这又有什么关联?而且夏广生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杀人。
为了破案也不是这种破法,何况对方是怎么知道水坝村有命案发生的?市局不然陈集镇派出所的警察去抓,偏偏要让北河县的警察跨县抓人,仔细想想,这里面确实存在着太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人家已经开始反击了,你打算如何应对?”夏广生盯着楚少南,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要摆平也是他们自己去摆平,县政府没有闲工夫去帮他们擦屁股。
就在楚少南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顿时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陵川市公安局局长楚跃民。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楚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楚少南犹豫了下,把手机号给夏广生看了看,夏广生点点头,说道:“接,看看你的领导有何指教。”
楚少南按下了接听键,“楚局,您有事找我?”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电话那头的楚跃民似乎心情不佳,说话的语气很冷。楚少南赶紧解释,“不不不,楚局您误会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好了,少说废话!”楚跃民打断了楚少南,“听说你们北河出了一桩棘手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少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中气的想骂娘,当初是楚跃民指示他那么做的,现在却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不是摆明了想撇清关系么!
一想到自己要背黑锅,楚少南心中很是悲凉,奈何人家是市局局长,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句话就能罢免自己,自己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只能顺从,“楚局,您有什么话请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我问你北河县那幢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广城卫生局的人抓过去!”楚跃民声音更加冰冷了几分,沉声说道:“别给我打哈哈,实话实说。”
楚少南讶异至极,之前不是你楚跃民让秘书下达的命令么,现在却反过来问自己怎么回事,难道……楚少南想了半天,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楚跃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而是秘书自己擅作主张。
“楚局,之前的命令不是您下达的么?”楚少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楚跃民听完后,直接破口大骂,“放屁,楚少南,你这混账东西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们下达过命令,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你们北河县公安分局了,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接到命令的内容也一并告诉我。”
楚少南愈发觉得那道命令可能不是楚跃民下达的,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楚局,那命令真不是你授权的么?”
楚跃民沉默了快一分钟才冷哼一声,“好,很好,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做!”
“马上把人给我放了,还有,这件事无论广城卫生局的人提出什么要求,你们尽可能的满足对方,只要不把这件事闹大即可,除此之外,别的事物你们不用插手,我会全权负责追查到底!”楚跃民在电话里做出了指示,“我们都被人给摆了一道!”
说完最后一句话,楚跃民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少南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自己昧着良心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没想到到头来根本不是楚跃民下达的命令,而是被人给骗了。
夏广生在旁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盯着楚少南,不知道这是楚跃民的说辞还是真的是那样。
“这件事你怎么看?”
楚少南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他对楚跃民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因为来北河县的时间不长,和楚跃民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所以赶奔猜不到对方的用意。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外面那些人?”夏广生正色问道:“不管是有人假传圣旨,还是有人想要借机脱身,这些都不该我们管,你们警界的事你们自己去处理!”
夏广生说完径直离开了办公室,他已经不想再搀和进来了。
楚少南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当时对方的声音确实听着很熟悉,经过对方的暗示之后楚少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联想到了市局局长秘书的声音,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但现在想想,一切都那么的模糊,对方从未明确说过自己是楚跃民身边的秘书,也没有透露任何和市局的信息。
楚少南凭借自己从警经历,隐隐觉得自己很可能上当了。
想清楚之后,楚少南去了会议室,推开门,看到大家都在,楚少南径直朝着宋洁走过去,一脸认真的说道:“宋小姐,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宋洁已经没有耐心了,淡淡说道:“没什么好隐瞒大家的,你想说什么当面说清楚就行。”
楚少南点点头,“行,那我废话不多少了。是这样的,刚刚我在夏县长的办公室里接到了市公安局楚局长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我,那件事他压根就不知情,还向我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得知广城卫生局的同志被我们带回派出所后,楚局相当震怒,连忙让我代表北河县警察队伍来向大家道歉。”
听到这番话,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信和不屑,觉得楚少南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故意捏造出来的借口罢了。
楚少南似乎也想到了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真心实意来告诉你们实情的。命案当天,我们确实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和楚局长的秘书很像,但对方并未透露自己身份,一个劲的暗示我们,最终让我们以为对方就是楚局长的秘书。”
“所以后来我们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可是刚才楚局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压根就没让秘书给我们打电话,而且案发那天,他的秘书和市局的同事们一起聚餐,若是你们不信,可以随便调查,若是发现我说的是谎话,任凭你们怎么处置我绝无怨言。”
严艳第一个听不下去了,冷笑道:“楚局不去做编剧真是浪费人才,这么脑洞大开的想法都能被你想出来,真是让人佩服,若是戏剧写成这样,我会钦佩,但把这些东西安插到现实之中,楚局不觉的可笑么?”
在场之人,除了顾明宇外每个人都充满了怀疑,觉得楚少南是在编故事。
顾明宇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顺着楚少南说的思路往下推敲了一番,经过推敲之后发现存在这种可能性,这也是那个假施耐德的可怕之处,当初他用易容术连陆薇都骗过了,用声音骗楚少南似乎也不是难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