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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玄不改非(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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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里。”谭昭指着一个半年前的一条记录道,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这所谓画师, 自然不是真正的画师, 就像王献之说的那样,此人的手太过粗糙了, 根本不是拿笔的手,户口掌心都身有厚茧,那是长期持拿东西才会有的。

    黄奇, 会稽郡城下头一个小镇的农家子, 家有几亩薄田, 却不事生产,整日游手好闲,前头简单的资料都在写这个,转折就是这半年前的一条。

    虞韶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哪里奇怪了?”

    “……村人说他消失了足足有一个月, 家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外头, 他却突然出现,说去了外地做生意,再看下面, 有没有发现?”

    谭昭话音刚落, 牛车也已稳稳地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虞韶拿着册子,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突然开口:“你怀疑他去了临川?”

    谭昭却摇了摇头,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达成活死人的条件,难不难?”

    “难呐, 世间生死之道,从来难逆。”

    “没错。”

    谭昭跳了下去,虞韶追着窜了下去,口里还喊着:“喂——你别欺负人啊,快说说,你究竟猜到了什么?”

    谭昭回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猜呀。”

    他只是忽然想到,或许可以试着换个角度去查这桩事,比如调查一下郡城近段时间的失踪人口。

    恼得山神大人要打人,好在梁山伯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动静奔了出来。

    三人交换过姓名,谭昭干脆用了真名,反正这些年过来,名字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符号,但能用真名,他就不随便取名了。

    毕竟他取名的水平实在一般。

    系统:那叫一般?宿主,那叫贫瘠:)。

    “大恩大德,山伯绝不敢忘。”

    这一听就是非常较真的正经人,谭昭也不跟人较劲。梁山伯本就是郡城人,只是家贫住得远,等三人赶到,日头已经挂在了正当空。

    梁家家贫,住的房舍并不好,梁母说是积郁成疾,不如说是积劳成疾更加准确,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女人要将儿子独自抚养长大,还要送他读书,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少。

    常年的缝补生活,让梁母的眼睛非常不好,明明才四十不到,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生活的重担将她的脊梁几乎压弯了。

    “她……”虞韶有些说不出话,士族穷奢极欲,沉迷服散、讲玄、游乐,而穷人认真生活,却越过越惨。

    谭昭一个眼神飞过去,虞韶就闭上了嘴。

    “谭大夫,我娘她怎么样?”

    谭昭敬佩认真生活的人,或许最先的时候,他因为后世那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对梁山伯观感一般,毕竟祝英台怎么都算他便宜妹妹,变成蝴蝶飞走了,能飞多远?

    当然他当真要拆散两人,有的是不动声色的法子,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先不说他不是那等会随意干预别人人生的人,就算干预了,难道就能万无一失吗?

    退一万步讲,事情当真发展成故事中那样,难道以他的能力还阻止不了?这话说得轻狂,但谭某人自信心爆棚,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瞬想通,谭昭的态度就没那么冷淡了:“伯母,我叫谭昭,您可以叫我阿昭,梁兄请我……不要钱,我与梁兄一见如故,那能收钱了!君子之交,谈钱我可不应……梁兄如此风姿,伯母该宽心才是,待梁兄日后……”

    梁母被哄得差点连自个儿儿子都忘了,心情好得要下厨给谭昭吃她的拿手好菜。谭昭也不推拒,直说好吃,哄得梁母愈发开心。

    这人呢,治病先治心,丧的人会从精神面貌丧到身体,谭昭先是一剂“良药”,也不开贵的药方,像这种慢性病,只能靠养,还有就是少劳作。

    吃过饭,梁母吃了药就困倦,梁山伯将人扶进了屋,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老实人又恭恭敬敬地道谢,那叫一个郑重,他嘴巴笨,光急赤忙慌地心疼母亲,却不知道母亲到底想要什么。

    治病救心,谭大夫实乃当世名医。

    这读书人的一套彩虹屁拍下来,连谭昭听了都有些臊得慌,他连忙说话打断人,说是天色不早,要赶回城中了。

    “等下你可要同伯母说,这便先走了。”

    梁山伯应下,不过还是将人送到了村头,只是牛车还没出村,就遇上了来找茬的。

    “哟,这不是咱们梁大才子嘛,找了有钱的朋友,就不认得咱们这些儿时旧友了?”这满脸横肉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二混子,后头两个小跟班还玩着飞刀,来者不善啊。

    梁山伯脸色顿时难看,忙催促两人离开。

    谭昭和虞韶对视一眼:又来一个?!

    两人一致靠在牛车上,抬头望着打头那横肉男,从他与梁山伯的对话中,听出此人名叫刘大狗。

    “狗哥,这小子看来软的不吃啊!”

    一副混江湖的模样,一双眼睛逡巡着谭虞二人的锦衣,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对呀,狗哥你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兄弟们都等着呢!”

    刘大狗脸上皆是轻蔑,一人赏了一个巴掌:“老子做事,要你们教!”说完,也不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对着梁山伯就是一顿吼,“姓梁的,识相的就赶紧走,你小子想逞英雄,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信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后头两狗腿立刻笑开。

    然而在这一串笑声中,有个人比两狗腿笑得更起劲:“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虞韶你快扶着我点!”

    ……等等,朋友,你的戏我有点接不住啊。

    但山神大人绝不认输,接不住也要硬接:“有这么好笑吗?”

    “不好笑吗?”

    原本是非常严肃的打劫,却被一个人生生破坏了气氛,刘大狗要气死了。

    “你再笑,我杀了你!”

    “我好怕啊。”假装害怕,演技拙劣。

    虞韶&梁山伯:……

    刘大狗果然激不得,立刻让跟班动手,跟班满脸坏笑地上前,手里的飞刀已经脱手,梁山伯一看,立刻要上前挡刀,却被后头的虞韶拉了一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诶?!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骨节分明,是合该执笔写风的手,而此时此刻却轻而易举地夹子了飞驰而来的飞刀。

    谭昭拿着简陋的飞刀,轻轻吹了一下刀片,脸上是完全的不怀好意:“你们是不是觉得,好不容易看到两不带强仆的傻子士族,抢了再说?”

    踢、踢到铁板了!

    “你要干、干什么?”

    “今儿个我心情好,想教教你们到底怎么耍飞刀而已,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

    刘大狗看到插在自己第三条腿面前的飞刀,非常可耻地……

    “学会了吗?”

    刘大狗和他的跟班晕了过去。

    谭昭转身:“喂——你俩为什么离我这么远,我又不吃人?”

    不,你比吃人还可怕。

    梁山伯心情复杂地将人送走,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刘大狗会来报复他,提心吊胆了好几日都没动静,后来他才发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刘大狗了。

    刘大狗哪里去了?

    误打误撞又发现了一个活死人,谭昭和虞韶自然不会放过,找了刘大狗犯罪的证据,就拜托王家人送进了“画师”黄奇隔壁vip牢房。

    “我得回家了。”谭昭非常任性地开口。

    “那我跟你回去。”虞韶表示自己孤身一人,非常可怜,需要朋友接济。

    马文才心里非常瞧不上虞韶这番作态,拧着脑袋看人,却被谭昭塞了个红包,祝他来年事事顺心,忽然就平复了。

    “走了!”

    挥手告别,纵马离去。

    谭昭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就不想坐又慢又摇的牛车,非常放肆。

    然后回到祝家庄,就被祝家老爹提着荆条,追了两里地,那凄惨,某知名不具山神拍得手掌都疼了。

    “个小兔崽子,手受伤了还出去混,气死我了!”

    祝母就劝,挨了三顿“毒打”,这场父子戏才算是结束。

    这会儿年关将近,南方却没什么雪意,祝家其他的兄弟也陆陆续续回来,祝家虽然分支不多,却非常热闹。

    人间的家人和乐,谭昭已经许久没感受过了。

    说实话,挺沉重的,作为家里最混不吝的弟弟,谭昭这段时间不断被各位便宜兄长“关爱”,甚至七岁的侄子望着他都是“慈爱”。

    “我难道还比不上个七岁孩子吗!”

    虞韶:“……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不服!”

    “……你妹妹都比你懂事。”

    扎心了,人间不值得。

    挂桃符,炸鞭炮,虽然某人非常不服,却非常受小孩子喜欢,带着一群侄子就跟孩子王一样,就连贺勇登门,都吃惊于祝疏之居然又倒退了一岁。

    “能不损我吗?”

    “不能。”

    这年过得太惨了,还能不能行了。

    谭昭有些失笑,这年热热闹闹地过去,祝家有家有业的兄长率先离开,最后才是要去上学的祝英台。

    等谭昭重回会稽郡城,他皱了皱眉,总觉得空气中有股令人不安的味道。

    不过还没等他嗅出这股令人不安的味道来自哪里,就看到了王家在找他的消息,唔,更准确地来说,是找顶着高中元脸皮的他。

    找他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找你干啥,你心里没点acd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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