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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玄不改非(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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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徽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王家向来团结, 事关家人, 他如何能不郑重:“你这话,什么意思?”

    谭昭却是半分不退, 丝毫不觑道:“世人吹捧寒食散,不外乎迷恋那种放荡不羁的自由感,试想只要付出金钱, 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士族哪个会缺钱, 久之蔚然成风。但当一个人,又或者是一群人依赖外物之时,那么这群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说什么王权富贵皆是浮云,生命情感两可抛, 那是因为事情还没到自己头上, 王徽之一向放纵自己,但他一直明白,自己也不过是红尘中一俗人。

    “他们给二哥下了什么东西?”

    “掌控人心难, 掌握人命却很简单。”

    王徽之听罢, 拧着眉,神色愈发冷冽:“连你都没办法?”

    谭昭推开窗, 此时已入了夏,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让人看不清水底下究竟藏了什么:“不, 恰恰相反,我有法子,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放心,我不会将王家牵扯进来的。”没必要,也太过大张旗鼓。

    王徽之忽然嗤笑,随后又将人刚刚打开的窗关上,一副我就是要跟你唱反调的模样:“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这趟建康我是必定要往了。”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

    谭昭笑了笑,不置可否:“放心,我早已派人去替你家兄长解毒了。”

    于是,最后一点疙瘩也没了。

    抛开这人的狗性子不说,王徽之不得不承认这位谭大夫有种超乎常人的睿智,也着实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笑了笑,回衙门招呼了一声,便同人离开了。

    衙门众:果然嘛,这才是真正的王大人,不是假的。

    两人出来,谭昭假作不知:“他们缘何这个表情?”

    “哼!”这是傲娇而走的王大人了。

    从会稽到建康,依然是绮丽的江南风光,建康建都不足百年,自然比不得北方都城的厚重庄严,但却另有一番清幽雅致。

    东晋文艺青年王徽之却难得地对此不感冒,连看一眼都觉得厌弃:“这便去找子敬吗?”

    谭昭一脸讶异,一副你上了贼船居然还想下去的惊讶感:“不啊,咱们去见子敬,不就完全暴露了嘛,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寒食散带来的影响吗?”

    王徽之心里是拒绝的,但身体却意外地诚实。

    风光霁月了二十多年的王家五公子,终于被迫做起了梁上君子,这传出去,以后都没脸参加集会了。

    两人进城的时候刚好是旁晚,随便找了家酒楼填饱肚子,外头的天就黑透了。

    这一入夜,妖魔鬼怪的一日才刚刚开始。

    王徽之绝没想到,建康城的夜晚居然这么热闹,合着这些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关起门来,居然是这副模样,佛了佛了。

    佛系青年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全然的淡定,甚至还有兴致问道:“还有几家?你已经想好计策了吗?”

    谭昭也累了,他也只是将重点标记的人看了一圈,这要做事情,不得实地考察啊,今晚当大盗,明日自然就能光明正大地上门了。

    王徽之:“……你很大胆。”

    “谢谢夸奖。”

    真是信了你的邪。

    谭昭嘿嘿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一路他从王徽之口里掏出来的人物信息已经差不多了,遂道:“要不要去看看子敬?”

    献之少年是奉诏入京,同他们这种打着游山玩水来的自然不同,住的是常驻建康的叔父家。王家人口众多,建康自然也有人在。

    王徽之很有理由怀疑:“王家不会还有人……”

    谭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去!不去!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既然如此,谭昭自然乐得轻松,如今建康城形势复杂,这底下弯弯绕绕,能把人绕死,当初三国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这么复杂。

    究其原因,这年头的人实在是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系统:宿主,你居然好意思这么吐槽别人?!

    [为什么不好意思?]

    系统:也对,毕竟你脸皮灵力都扎不穿:)。

    一夜轮回,建康城在晨光熹微中醒来,又是平和安详的一日,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就跟昨日一样。

    谭昭难得起了个大早,给王徽之留了张纸条,就出门搞事情去了。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搞事情也要有搞事情的装备,谭昭出门前就给自己换了身道袍,手里一柄拂尘,扛着面神医的旗帜,就在小二直愣愣的注视下出门了。

    这也忒不谦虚了,自己管自己叫神医,也未免太拉仇恨了点。

    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当你反其道而行之的时候,就会变成人群中最亮的崽。

    谭昭衔着枚烧饼,找了个有树荫却并不荒凉的地方,开始了今天的守株待兔。

    这往外人群啊,眼睛就跟被那狂傲的神医两字扎住了一样,明明写得不算多么精巧,却意外地非常有风骨。

    没过多久,谭昭就等到了自己的“兔子”。

    此人姓匡,名言,在朝任中郎将,虽是武官,却是个书痴,也算是书圣爸爸半个迷弟,当然这一切,都是王徽之昨天告诉他的。

    谭昭今日写了这么一副大字,等的就是这位中郎将大人。

    等见到人,他就说出了骗子的经典语录:“这位大人,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十个骗子,九个半都会这么说,但被说的人总归心里不爽,谁血光之灾啊,没的坏了运气,当即脸上兴致就少了大半。

    “这字,可是你所写?”

    谭昭脸带骄矜,只轻轻颔首:“自然,贫道的招牌,自然只有贫道写得。”随后还未等匡言开口,他便作势要走,“既然这位不信在下,贫道去也。”

    说着,就扛着巨大的神医旗帜,走得那叫一个绝情。

    不,道长,你这个套路不对啊!

    匡言心里惴惴,还是想去求个解决之法,最多就破些钱财买个心安,于是他立刻打马追上去,谁知道……人没了!

    怎么走这么快?!

    同匡言有同感的,还有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御史大夫、都尉等也遭遇了同一事件。

    也真是奇了怪了,建康城就那么大点地方,那么明显的神医招牌,怎么遍寻不获啊。

    匡言自觉遇到了真人,回到家这心里就直突突。

    算了算日子,明日反正休沐,也有许久没有服散了,要不要服个散开心一下?

    然后第二日起来,匡言就悲剧了,他不停地流鼻血,甚至怎么都止不住。

    匡大人有点慌,他一边稳着鼻血,一边派人出去找那个神医。

    谭昭深谙“卖家市场”的优势,愣是猫着没出来,倒是王徽之,看着屋里那么大一面神医的旗帜,表情非常神奇。

    如果用言语表达出来,那大概是“我惯知道此人不要脸,没想到居然狂到这个”这样。

    “你想笑就笑吧。”

    王公子撩衣一坐,端端地喝着茶:“本公子是这种人吗?”

    ……那你倒是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啊。

    匡言从来不知道有人会因流鼻血失血过多而亡的,这大夫也看了,丹药也吃了,这鼻血就是止不住,街上那神医也是,说走就走,真人是不是都这么绝情啊。

    就在匡大人显然绝望之际,终于有人打探到了客栈小二头上,小二得了银角,一脸神奇地说确实有一位“神医”住在此处。

    简直太艰辛了有木有,然而神医的脾气都又臭又硬,谭昭隔着门,当即就表示了拒绝。

    王徽之冲人抱拳,表示论装逼,他甘拜下风。

    谭昭拿着人老爹亲笔签名的折扇扇着风,一脸闲适的表情。

    这又是过了两个时辰,一顿“三顾茅庐”下来,谭昭才肯挪一挪脚,表示自己是被大人的诚意做打动的,上苍有好生之德云云,反正逼格得拉起来。

    “真人,真人救命啊!”

    谭昭摆摆手,拂尘一摇,一股清新的风四散开来,匡言觉得头风立刻有了改善。

    “勿急勿急,贫道想救的人,还没有救不回来的。”

    这简直跟那两字神医一样狂,但匡言却非常熨帖,觉得自己看到了生的希望。

    也不知人如何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匡言下意识地接着鼻血,随后就发现……不留了?!

    “真人,真乃神医也。”

    谭昭再次露出了骄傲的下巴:“先不忙,劳烦大人伸出手来。”

    这位真人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本事是顶顶的好啊,但这年头有本事的有点脾气咋啦,能救命就是极好的。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谭昭脸上的骄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万分的凝重。

    “大人近日,是不是刚行过散?”

    匡言点了点头:“真人看出来了,难不成真人也是……”

    谭昭严词道:“哼!休得胡言,那些个不入流的腌臜东西,贫道羞于提起!”

    卧槽,匡言不服,即便人救了他的命!

    “大人可是不服?”谭昭站起来,拂尘挂在右臂上,施施然开口,“大人倒是好性,这东西都将你害成这般模样,还要百般维护,哼!即是如此,贫道告辞。”

    那一个冷艳高贵,瞬间气场两米八啊。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如果差不多,明日就是本单元的最后一章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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