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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城不大,颜容很快就带着人回到了作为临时总部的大宅。
管中校很是细心,早已准备好了午饭。见一众部下已经吃上了热乎乎的饭食,颜容才拉住管中校走向屋中,准备跟管中校商讨自己上午在海员俱乐部遇到桥本美智子时发生的奇怪情况。
让卫兵尽快送上吃喝,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屋。不等颜容开口,管中校首先问道:“你知道古长庚吗?”
颜容好奇的看着管中校,道:“古长庚?他是宜昌城里有名的坐地户,大善人、大粮商、袍哥的钱粮三哥,不论军政什么单位,只要是国府在宜昌的机关,都得卖他三分面子,我还能不知道?”
管中校道:“就在你回来前,你那个去调查卡车线索的行动队长来了个电话,说是已经查到了卡车和捐赠给保育院粮食、衣服的线索了。你猜怎么着?不是别人,正是古长庚亲自打的电话!”
颜容怛然失色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是他?”
管中校奇怪的问道:“他怎么了?”
颜容失魂落魄地说道:“你不是我们这个系统的,不知道古长庚的情况。这个人跟上面关系非常铁,之前中央军入川都有他的功劳,可以说是‘简在帝心’,他家的财产也就比江浙帮略差一点,但在西南大后方可得算是富甲一方。要不是古长庚他一心经商,早就是国府的高官了!”颜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向天上指了指。
管中校见状愈发的好奇起来:“我说老颜,你也知道我不是好打听。但如果方便,就跟我说说这个古长庚呗!为什么你一听到他的名字会这么紧张?”
颜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凉茶,略微的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眼下,国府现在别看已经退守西南,丢了大片的领土,但经过武汉一役,日本人的战线几近极限,已经达成了武汉会战的战略目的。
现在几大战区都已站稳了脚跟,只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未来两年中日之间的战线恐怕就要在现在这条战线上面进行拉锯战了!”
颜容见管中校还在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怪我,忘了老兄是后勤出身,不清楚这些情况都意味着什么,跟古长庚又是有什么关系?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重庆前面是石牌要塞,再往前就是现在咱们的这条枣宜防线了。而枣宜防线的军粮,有两成是靠古长庚支持的。现在你明白了吗?古长庚就是刚才我说的意外情况!”
管中校一拍大腿,道:“那还不赶紧抓住这个古长庚拷问呢?”
颜容愁着脸道:“问题就在这儿,古长庚没法儿抓!
现在咱们一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日本间谍,他又经常修桥铺路,有大善人的好名声,可以说谁抓谁倒霉。
这第二,就算是有了证据,上面还有宋家和孔家帮他说话。弄不好今天进去了,第二天就能大摇大摆的出来,最后上面再给一个查无实据的说法就完了!”
管中校道:“要说那帮子废物警察我相信,你们可是军统……”
“军统怎么了,军统就是上面的一把刀,用你了给你点儿权利;不用你了,你就是一堆丢在路边的大粪,顶风臭八百里!
你看着我们好像每天牛皮哄哄的,那是下边的人不了解情况,你总知道点儿实情吧!就说我们湖北站的洪站长,为了湖北的抗战花了多少的心血,现在不还是传出来了风声,有人要来摘桃子!
咱们虽然时间不长……等等,有点什么不对!”
管中校正听得仔细,见颜容没有继续说下去,问道:“什么不对?”
颜容道:“刚才你说是行动队长打来的电话,说查线索查到的古长庚吗?”
管中校奇怪道:“是啊,他原话虽然没有这么说,但就是这个意思,时间大概就在你回来前不到十分钟。”
“有没有说马上回来?”
“没有,他只是说了这件事,没讲还要去哪里,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好,很可能出事了!”
管中校犹疑的看向颜容,问道:“出事!出什么事?”
颜容正色道:“宜昌可是古长庚的老窝,他的消息也一定非常的灵通。”
“你是说他在监视我们吗?”
“他根本用不着监视,宜昌的袍哥势力强大,仅凭他在袍哥里面钱粮三哥的身份,只要我们人在宜昌,不管是打电话、外出办事还是其他什么事情,都会有人向他报告的。
刚才行动队长打回来的电话,电话局的接线员很可能会把通话内容向古长庚汇报了。”
宜昌的袍哥势力十分的强大,管中校有些胆颤心惊,“那我们怎么办才好?”
颜容决绝着说道:“希望我的判断最好是个失误……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我们都需要立即应对!
眼下,我带回来的几个人眼下都不能用了,洪站长后来支援的人又都留在了海员俱乐部执行监控任务。老兄,这件事得你的人出马了!”
颜容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道:“十二点三十八分,据我所知,洪站长现在应该是正在宴请古长庚,咱们还有机会。但有几件事需要马上就做,你也帮我参谋一下!
第一,得马上给洪站长发急电,请他拖住古长庚,还要切断其的一切对外联系;
第二,立即派人通知在女中的安怡和梅九渊,如果行动队长在女中出现,让他们马上逮捕,如有反抗,可以当场击毙;
第三,马上把外面跟我回来的八个人都缴械看押起来,等今天女中的事情结束了再审查;
第四,马上查一下电话局刚才当班的接线员都有谁,先找个名义控制住;
第五,马上对行动队长的行踪进行调查,能派几个就派几个人吧。我们得设法暗中抓捕,不能让他觉察到。”
管中校虽然不是很了解情报系统的做事方式,但看到颜容脸上的神色如此紧张,便安慰着说道:“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咱们先别着急。老弟你已经想的很全面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遗漏。虽说现在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推断,但我信你!
现在我这儿就只有手枪排的一个班十六个人,再加上我和我的三个卫兵。如果缴械不出问题,留下三、四个人看守,剩下的咱们兵分两路同时进行,这样安排可以吧?”
颜容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都会认今天这个人情!请老兄把我们电讯组的人叫来,我马上命令他给洪站长发急电,其余的四件事情就都拜托给老兄了!”
见颜容点头,管中校便向着门口走去。
颜容自责的自言自语:“亏你还是站长的智囊,怎么就早没有看出他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