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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看着他的表情,将他扶着再次坐下,方道:“朕今日请秦公来,是想请秦公为朕再问一次天机。”
老者望向她,“陛下说的可是帝后大婚的吉日?”
江离点了点头,“秦公隐居府中,依然挂念着朝堂,可见是个耳聪目明之人……正是此事。”
老者看着眼前的帝王,似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最终发现,自己确实是年岁大了,眼睛花了,竟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看似稚嫩的年轻帝王看透。
他低下头,“老臣已不复当年,如今的司天监也有得力的主事之人,只怕不能再为陛下分忧了。”
江离没有立即回应此事,而是将话题转开了,“想必近来朝中发生一些事秦公也已经有所耳闻。”
秦公知道皇上说的大概是关于朝天观之事,此事如今在整个南陵都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他再足不出户闭目塞听,也由不得他不听一耳朵进去。
再加上那西川赈灾之事,如今这位年轻的帝王在百姓心中,那可真可谓是一个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明君了。
秦公对此事却没有太多评论,在他看来,身为帝王为百姓谋福那本就是应尽之责,歌功颂德是百姓们出于感念,而君王却不能以此为傲。
圣人曾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然而很多帝王却都将这句话颠倒了过来,认为为君者乃天下之尊,万民存在的价值也皆是为君生为君死,却不知,没有民,何来的国?没有国,何来的君?
秦公从小读的就是圣贤书,喝的是圣贤水,吃的是圣贤饭,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圣贤”二字浸了个透,虽然有时侯过于迂腐,可心里那圣贤志还在。
有系民之心是一回事,有冶国之才又是另一回事,他不确定,眼前的帝王到底能不能做到他眼中那“明君”二字。
他缓缓抬手,苍老的声音却透着股不愿向岁月屈服的苍劲之力,“老臣略有一些耳闻,如今百姓们都在传陛下是位明君。”
江离明显听出老者口中那“明君”二字有些勉强的味道,也不恼,只是说道:“百姓们不过是想盼一个活路,朕也只是做了朕应该做的。只是,秦公应该也明白,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的朝堂了,有些事纵然朕再有心,却也是无力。”
江离后面那句话说的意有所指,而秦公心里却听得明明白白。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江离,一时间那浑浊的眼睛也似乎变得清明了些,身为前面两朝元老,算上江离这一朝,应该也能称为三朝元老了。
这样长的岁月,足以使他目睹这些年朝堂的变迁,看着它从曾经也曾有过的辉煌一步步走向衰败的全过程。
南陵确实不大,这是事实,然而也恰恰是这一点,才说明它曾经至少坚韧不折过,否则以南陵这么小的国力,早不知被周边哪个国家给吞没了,又如何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可是,目睹了那些国之蛀虫一点点将这个国家给蚕食掉,秦公不知他还能不能将深藏在心里的希望再拿出来,再见天日。
这可是一根已经腐到骨子里的梁柱啊!
纵然再顶天立地,离倾倒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况它原本就是这么渺小——相比南陵,周边哪个国家都能称之为大国了,想要吞并那根本就是张张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