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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批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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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月云晨相当高兴,自从依靠自己的指挥带柚子吃了鸡,他总是沾沾自喜,时不时一边拿着手机发呆,一边裂着嘴傻笑,或者哼唱两句不知名的歌来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可苦了老徐和曾剑了,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发春似得傻笑惊得浑身汗毛倒立,就是在音浪地刺激下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关系,难得兄弟这么高兴,我忍。老徐和曾剑同时想着。

    这天周三,上午没课,本是睡懒觉的好时间,月云晨反常的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型,突然兴致大发,来了一首贾斯汀比伯的《BABY》,歌曲被月云晨唱出了浓浓的塑料英语味。

    曾剑忍着想吐的冲动听了一小会,愣是没听出来他唱的啥,问对面的老徐道:“他唱的啥?自己编的?”

    宿舍只有三个人,却有四个上下铺的床位,他们三个人都选择睡在了下铺。听说学校是按班里学生的入学分数排的,所有班级排完排到最后剩下他们仨,也就给了他们一间宿舍,为此他们还到处吹虚说他们有特权,其实只是为了化解他们的尴尬,说起来能被分到一个宿舍那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为了珍惜缘分,老徐也强忍着不适,微眯着还未睡醒的小眼睛,迷蒙的听了两句,果断的说道:“不知道。他国语水平退化很严重。”

    等到月云晨唱到**部分,一直喊着BABY……BABY……BABY,老徐和曾剑猛然从床上弹起,曾剑哭丧着脸说:“这是我偶像的歌……比伯我对不起你。”

    老徐幽幽地安慰道:“不要伤心,不要沮丧,人生就是如此,处处都有惊吓。命中注定是躲不掉的。”

    曾剑忍不住皱着两道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的柳叶眉,故做深沉地说:“云晨兄,每次听你唱歌,我都会非常激动,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歌声中总显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贵重感,让人不敢听太多。所以为了我们着想还是肯请你以后少唱两句。”

    月去晨从厕所出来,睁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单纯的看着曾剑:“真的吗?可是我自己觉得唱得一般。”

    曾剑长着一张漏斗型脸,小嘴一张像漏斗开了口,声音就从那哗啦哗啦漏出来:“那是因为你太谦虚了,老徐,你是不是也有同感。”

    月云晨问:“是吗?”

    老徐脸上的肥肉轻抖:“嗯……”

    月云晨:“哈哈哈,那以后我要多唱给你们听。”

    曾剑:“啊……”漏斗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断了声线。

    老徐:“嗯?不不不,曾剑的意思是别人唱歌都要钱,你唱歌要命,我们都是爹妈生的,命都只有一条,你这一开口就是Double Kill,这歌能不贵重吗?我们都付费不起啊!”

    月云晨一脸了悟的表情:“嗯,这样说来,还确实挺贵重的。那我要是在班上唱,是不是可以ace。”

    月云晨的脑回路显然跟别人的不一样,九路十八弯也不过如此,想到这,他甚至开始兴奋起来。

    老徐和曾剑双眼一闭,直直的躺了下去,脑海里同时回响起某个游戏中一个女人的声音……“Shut down”。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的被弱小的敌人打败,人民的抵抗意志是顽强的。要想摆脱命运的捉弄,就不能被动挨打,要主动带起节奏,转移敌人的注意力是个不错的办法。

    老徐计上心来。他故做迷糊地说:“云晨,你这个周未是不是要参加什么聚会。”

    “嗯,欣然她一同学生日,叫我陪她一起去。”月云晨一边回应一边收拾起他的床位。

    老徐开始铺垫八卦的触手,故做随意的问:“你跟董欣然认识多久了?”

    月云晨抬着头,看着天花板,认真回想着,仿佛那里连通着他的记忆之门,最后肯定的说“不知道。”

    老徐一脸好奇的问道:“你车祸后丢失的那些记忆就真得再也想不起来了?这些年也没有回想起什么?”

    月云晨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呆呆地望着老徐,一脸茫然,最后甩甩脑袋说道“我只记得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欣然,在此之前的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

    老徐继续好奇问道:“你在医院那么长时间,你妈就只来看过你两次?是亲妈吗?”

    “我在医院没待多长啊,也就十来天。”月云晨习惯性的自我打趣道。

    曾剑本还觉得有八卦可听,支着个脑袋侧躺在床上一副听戏的表情,并不打算说话,看老徐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而且剧情急转直下,谍战片变成了悲情剧,默契地跟老徐对了对眼,转移话题问道:“邀董欣然参加聚会的同学男的女的?”

    话题转得天衣无缝。

    “应该是男的吧,叫李炫文,这么闪的名字,是女生的可能性比较小。”月云晨迟疑道。

    “她同学请她参加生日会,带上你干嘛?而且对方还是男同学。”曾剑用启发的方式提问,给自己泡妞大法找传承人的想法开始死灰复燃。

    月云晨起身走到曾剑床边,半倚着床架,看着曾剑说:“不知道,她没说。这有什么关系,吃个饭而已,随便坐坐就回来了。”

    月云晨并没有动脑筋的好习惯。曾剑感觉自己太他妈不长记性了,他已经无数次提醒过自己:月云晨不适合做他的传承人。

    老徐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裤子,一边主动接上话头:“你想啊她们同学之间的聚会,你除了董欣然,一个都不认识,叫你去干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月云晨眨巴着眼睛问:“不明白。什么意思?”

    曾剑不畏失败,再次启发他:“反正孙瑶叫我去参加她们的同学会,都会跟她同学介绍我是她男朋友。”语气中还有一丝小骄傲。

    月云晨无视他的骄傲,老实的说:“你本来就是她男朋友啊,不然你想她怎么介绍你。”

    曾剑说:“我估摸着董欣然叫你陪她去也是为了撑场面,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月云晨终于回过味来:“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不过她为了赶苍蝇,借用一下这个名义也不是不可以。”

    曾剑从床上下来,路过月云晨时拍拍他肩膀反驳道:“啦倒吧,你把她当妹妹,她未必这么想。谁会同学聚餐带个哥哥在旁边”,然后紧着嗓子装成稚嫩的小女孩模仿道:“哥哥,哥哥,你要在旁边一直保护我,人家好怕怕哦!”

    走进厕所正在洗漱的老徐发出一阵干呕,口齿不清的说:“能好好说话吗?”

    看着曾剑从一堆衣服里抽出一条穿过后一直未洗的牛仔裤往身上套,月云晨像一头蛮牛一样坚持地说:“那也只是妹妹啊。”

    “得了吧,那别人怎么想呢,你忘了你每次跟她走在路上,有多少人想用眼神杀了你取而代之吗?”

    曾剑再抽出一条没有洗过的黑色短袖放在嘴边闻了闻又扔了回去。

    “不也有很多女生看见了,想用眼神杀了董欣然吗,无所谓,我们都习惯了。”在别人听来这句很自恋的话,月云晨说得很是无奈。

    每次跟董欣然走在一起,他经常能听到旁人的闲言碎语。好话也就摆了,一些难听的话,听着就能让人上火,可是每次看到董欣然淡定的模样,他总觉得惊奇,是真得没听见,还是已经勇敢到看待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曾剑找了一件没有汗臭味还能再穿的短袖随意往身上一套,说道: “你忘了你上次拉着董欣然在篮球场上看别人打球被人砸的事了。”

    “当时欣然把那人骂得狗血喷头,这仇算是帮我报了啊。”

    说到这,月云晨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单身的症结:“看来我一直单身跟欣然也有些关系啊,每次遇到那些女生都只会在旁边指手画脚说闲话,却没有一个有勇气敢上来跟我搭讪的,可能都是把董欣然当我女朋友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曾剑没好气的说。

    老徐洗漱完毕,见曾剑成功被月云晨的情商带下了水,打断曾剑的话,出场支援道:“云晨,女生基本不会向男生搭讪的,何况这个男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脑子有问题。”

    顿了顿又说:“你都坐在单身王座上这么久了不寂寞吗?有个母的给你,你也算脱单了,现在一个标准的大美女摆在你面前 ,你跟我说只把她当做妹妹。你这取向是不是有问题啊。”

    他说的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宛如唐僧转世,问的问题却极具杀伤力。看着月云晨喝水的时候被呛个正着,他不等月云晨答话,一边爬上床盘腿坐下,一边直白了当的插入正题。

    “你现在不是有计划的在与柚子网聊吗,假设啊……只是假设,假设你与柚子在网络中聊的很投缘,或者压根她就一傻妞……”

    “喂喂,你不是说假设吗,能假设点好的吗?”

    “……将来你们总得见面吧?你想过你跟她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吗?你不会指望着光靠聊微信就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你谈婚论嫁吧。你们总得见面,见面时你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话,你觉得别人还有兴趣跟你聊下去吗?看着微信上聊的挺嗨的一个人,站在人面前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得让别人多失望啊——别人见光死是因为长得丑,你见光死是因为你的脑子。”

    跟老徐、曾剑混了这么长时间,月云晨脸皮的厚度明显有所增长,但被老徐这一顿教训,月云晨难得再次露出难为情地笑容。

    老徐一点也不客气,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继续说:“别瞎想了。网恋对你来说跟本就不可能。情商不足可以智商来凑,可偏偏你一碰到心动的女生,智商就开始低于情商,而你的情商又约等于零。作为朋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从一个二哈青年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最近经常见月云晨看着手机裂嘴傻笑,老徐有偷偷站在他后面观察过,看见月云晨一直盯着柚子的微信聊天记录发呆,有时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很明显的网恋征兆。虽然让月云晨跟柚子接触是为了报复董欣然,但网恋毕境不靠谱,柚子未必能指望得上,而且柚子身份不明。学校这么多美女,没必要舍近求远,担这么大风险。

    老徐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变善良了,嗯,同窗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的,他这样自我开导。

    曾剑洗漱完毕从厕所出来,听到老徐的话,一脸轻松的说 “好像……这两者差别也不大。”

    老徐说道:“所以多向曾剑同学学习学习,说不定下一个孙瑶就是你的了。咱们班的陈露露就很不错。”

    月云晨却不以为然:“他那脸皮是天生的,我学不来,再说,我现在有柚子了,至少现在聊得挺好的,再搭讪一个不是显得很花心?”

    曾剑捧着自己的笔记本趴到床上,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丫金融是不是白学了,不要将所有的风险放在一个蓝子里,明白?平常多听点课。”

    月云晨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怪,一个学渍在教另一个学渍要好好读书?

    老徐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无奈的叹息道:“你脑子怎么这么一根筋啊!搭讪是什么,搭讪是找一个喜欢的人聊一些喜欢的话题,三个五个一大堆人都有什么关系。可是最终能成为朋友的能有几个,能不能做成男女朋友还得看缘分,这跟花心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你别在意那些背后议论你的人说得话,你问问他们自己能做得到吗?嘿嘿,他们也就嘴巴上图个痛快,心里却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然后把自己做不到的强加到别人身上,你做得再好,他们也能鸡蛋里挑出骨头,你他妈再纯情,又有谁在乎你?做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那才是真得开心。”

    曾剑跟着呲笑道:“退一步讲,你觉得你这样的情商,有能力花心的起来吗?”

    什么?有这么打击人的吗?

    月云晨被老徐的激情演说刺激的热血沸腾,尤其被最后一句“自己开心才是真得开心”醍醐灌顶。谁知曾剑突然接上这么一句,他当场尴尬癌都要犯了。 感觉再待下去要成立批判会了,于是主动请缨下去带早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