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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信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对乐瑶说道:“这女娃说的对,你去看尸体吧,本官给你一次机会。”
乐瑶心里一松,“谢大人。”
张仵作这时心里急了,待还要阻止,不想袁信摆手驳回了他要说的话。
乐瑶蹲在尸体旁观察了起来,死者脸色涨红,眼睛圆睁,显然是死于闭气。从死亡时间上来看,大概死后三个时辰左右。
难不成是有人给死者下了药,那仵作并没有说谎。这样想着,乐瑶神手摸了下死者的脖子,咦,死者脖子怎么这么冷,而且皮肤上好像有水。
乐瑶直觉这就是突破口,为了确认,乐瑶再次摸了下,死者确实身上很冰,而且有水,这说明应该是在冷的地方存放过,被抬出来后,冻结在皮肤里的水融化,出现在皮肤上。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乐瑶在死者的胳膊,腿、脚等处做了验看,这些地方都冰冷的很,而且都有水珠。
等有了结果后,乐瑶站起来说道:“大人,死者表面看起来是死于憋气,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左右。”
张仵作一听乐瑶的话,提着的心瞬间回到肚子里了,这女娃医术虽然高超,好在经验不足,没有看出破绽。
想到这里,张仵作腰板一下子硬了,“哼,我验看了几十年的尸体,难道还能看错。”
袁信这时候也问道:“这么说来,死者确实是药物致死的?”
乐瑶一笑,“我只说表面看起来,其实死者身上冰寒如铁,而且身上有水珠,显然是在冰冷的地方存放过。
“大人有所不知,在冰冷的地方存放后,死亡时间会比看到的时间早,越冷的地方,死亡时间差越大。”
袁信见乐瑶这么说,为了公平起见,他直接从公堂上走下来,在死者身上摸了摸,“确实很冰,而且还有水珠,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三个时辰左右,那是什么时候?”
乐瑶想了想道:“依民女所见,起码在一天以上,不过我并不是仵作,又是犯罪嫌疑人,说的话未必可信,医会的几位大夫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大人何不请几位前来查看。”
袁信听了乐瑶的话,直接吩咐道:“去医会请几位大夫过来一趟。”
袁信一吩咐,旁边站着的一个差役,直接就跑出去了。张仵作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头上已经微微见了汗。
乐瑶在瞥了一下李玉柱,见李玉柱仍旧缩成一团,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被袁信吓得,还是心理发虚。
袁信也不再说话,大家都在等几位医会的人来。外头本来议论的人,听到这样的结果,这下也静悄悄的。
过了好大会,韩大夫、李大夫、张大夫就过来了。几人本就对乐瑶很喜爱,一听说是乐瑶开的妙春堂出了事,三人心理惊讶,于是全都来了。
袁信本以为只会请到一位大夫,没想到一下子请来了三位,笑着站起来对三人打招呼,“几位大夫辛苦了,今日请几位来,着实是有一桩命案,还请几位来解惑。”
韩大夫几人在路上已经听衙役说了,他们也不想耽误时间,开口说道:“大人客气,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下就开始了?”
袁信做了个请的姿势,韩大夫、张大夫、李大夫三人就围着尸体看起来,几人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行家,不一会几人就查看好了。
韩大夫首先回道:“此人在冰寒地方放置过,从死亡时间上来看,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丑时左右。”
韩大夫说完,张大夫也笑眯眯的说道:“死者表面来看是被憋死的,但是口鼻处的皮肤明显有压过的痕迹,所以应该不是药物所致,是被捂死的。”
李大夫这时也说道:“张老头说的不错,我在死者的鼻子中发现了棉絮,死者应该是被枕头一类的东西捂死的。”
三位大夫在荒州的威望极高,他们三个的诊断结果,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袁信听到这样的结果,笑着对三人道:“辛苦几位大夫了,我这里还要审案,几位大夫是要旁听还是回去,由几位大夫决定。”
韩大夫几人看了乐瑶一眼,“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有事,就不呆在这里了,不过这丫头的医术是我们三个考核的,能得高级行医资格证的,人品和医术那是没的说,她开的药方是万万不会吃死人的。”
有了韩大夫的话,人群中的人再也没有人质疑乐瑶了,风向全是一边倒,“我就说嘛,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能害死人呢。”
旁边有人鄙视的道:“刚才是谁说以后再不去妙春堂的,这会子又这么说。”
……
乐瑶没想到韩大夫几人在这时候会帮她说话,心里感激,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乐瑶只是感激的看了几人一眼,就没再说话。
韩大夫走后。袁信直接宣判,“几位大夫的验尸结果,大家都已经听到了,这件事跟妙春堂一点关系都没有,本官宣布,妙春堂的大夫可以回去继续开药铺了。”
说完袁信看向李玉柱,脸色有些冰冷,“至于李玉柱,谎话连篇,诬陷她人,见于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开堂审理。”
袁信这么一说,也没有人反对,毕竟大家最关心的是妙春堂的药有没有吃死人,现在有了结果,大家满足了好奇心,至于李玉柱老婆到底是怎么死的,大家也可以等明天再看。
人群中的董乐邦见妹妹没事了,彻底松了口气,笑着嘀咕,“就知道妹妹神通广大,一定会没事的。”
乐瑶笑着对袁信拱手,“多谢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袁信点头,对着衙役吩咐,“把李玉柱压入大牢,明日再审,至于死者,找到家属让他们安葬了吧。”
衙役出列,“是。”
“李玉柱,你个千杀的,你把我们家玉娘怎么了?”正在衙役压着李玉柱要出去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中扑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瘸腿妇人,抓着李玉柱就破口大骂。
李玉柱本就心慌,这时候一见妇人这么骂他,这不是给他扣罪名吗,直接反驳道:“你别胡说,你女儿的死和我没关系。”
乐瑶一看,这妇人不是前几天得了骨质增生,她帮着施诊的妇人吗。
袁信一看又有新的情况出现,也不退堂了,坐下问道:“外面那妇人怎么回事,让她进来说话。”
乐瑶见妇人痛苦的样子,直接走到跟前扶着妇人道:“大娘,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跟大老爷说。”
妇人一见乐瑶这么说,稍稍收敛了下,由乐瑶扶着进入公堂。本来妇人都有所好转,但一见到公堂上放着的尸体,一下子失控的扑倒尸体上哭道。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那黑心的李玉柱,我早就说过让你防着他,你偏实心眼,现在终究是让人害了呀。”
妇人哭的伤心欲绝,连旁边看的人也忍不住伤心落泪,乐瑶眼睛也湿润了,看到妇人这样,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群里的人这时候又议论开了,“听这位大娘的意思,莫不是李玉柱害了自己老婆?”
“太有可能了,刚才没听那三位大夫说嘛,死者是被枕头捂死的,这个李玉柱先前还诬陷妙春堂,我看人八成是他杀死的。”
“照这么说,这李玉柱还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下的了手,这还是人吗?”
……
随着人群中的议论越来越大声,妇人哭了的越来越伤心。袁信虽然也不忍,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啪!!”袁信再一次拍下惊堂木,“都静一静。你也不要顾着伤心了,说一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妇人见袁信问,这才勉强收住了哭声,“大人明见,民妇李翠华,被害人是我女儿,名叫李玉娘。”
“前些日子我发现李玉柱和村里的王寡妇勾搭不清,就提醒女儿注意,不成想这孩子实心眼,终究是被人害死了。”
李玉柱这时候也被衙役直接放在公堂上了,他急忙大声喊道:“你胡说,前几年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反倒过来污蔑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吼完,李玉柱直接对着袁信道:“大人明见,我和老婆刚结婚那几年,我丈母娘她一直都住在我们家,三年前她腿得了病瘸了,就四处找大夫求医。”
“可我们家那点家底,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我就说了两句,她就一气之下骂我不孝,然后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了。弄的村里人都骂我。”
妇人冷笑,“你明明就是嫌弃我腿瘸了不能干活了,嫌弃我是个累赘,对我三天两头的大骂,还打我闺女,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搬出来一个人住的。”
袁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打断两人之间的争吵,“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两人之间有嫌隙,李翠华,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李玉柱与王寡妇勾搭不清,可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