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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 钟赞禹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宋逢辰。
房间之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宋逢辰眉头微皱, 沉默良久, 他开口:“这就有些过了。”
钟孟绅苦笑一声:“我只是穷怕了, 人穷,心也穷。”
想起当年活活饿死的老父亲,钟孟绅不由的红了眼眶。
他何曾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缺德,可终究是耐不住人心作祟,否则他也不至于像是被鬼迷住了心窍一样, 去相信一桩真假难分的传闻。
钟孟绅有气无力的辩解:“当时那工头也说了, 那彭姓乡绅一家几十口人全都死在了海匪手里, 无一生还。”
用钟孟绅当时的话来说, 与其占着茅坑不拉屎, 倒不如便宜了他家。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敢做出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宋逢辰问道。
钟孟绅面色微变, 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 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良久, 一声喟叹之后, 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愤懑:“家门不幸, 报应不爽。”
钟孟绅这句家门不幸说的是他的大女儿钟月晴。
钟月晴就是他原配亡妻留下的女儿。
对于这个女儿,钟孟绅心底半是疼爱半是亏欠。
疼爱是出于对亡妻的怀念, 亏欠则说来话长。
钟孟绅之所以会在原配妻子病逝之后选择续弦,他自身需要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因为不信任家中的佣人, 所以想要找一个妥帖一点的当家主母帮忙照顾老母亲和年幼的女儿。
而之所以会选择贾燕,一是因为对方是镇上警察局局长家的女儿,在某些事情上或多或少能给他一些助力。
这二来,贾燕是个寡妇,在当下,伦理纲常方面对女性尤为苛刻。因而明面上是他钟孟绅高攀贾家,可无形之中,贾燕却低了他一头。这样的人进了钟家的大门,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都知道应该缩着脖子过日子。
正如同钟孟绅所料想的那样,贾燕嫁进来之后,事必躬亲。无论是照顾婆婆,教养女儿,还是管理中馈,都办的妥妥当当。
对于贾燕的贤惠,钟孟绅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只是没过几年,他岳父突然就走了大运,贾家一飞冲天,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在贾燕有了身孕之后,她底气十足,挺直了腰杆,一改往日的好脾性,照顾老人的事情全都推给了下面的佣人不说;对于钟月晴这个以往仗着钟孟绅和老太太的势,没少给她脸色的继女,贾燕更是毫不掩饰的表明了自己对她的厌恶。
也就是从这以后,贾燕对钟月晴,苛待倒是不至于,不管不顾倒是真的。
这些事情,钟孟绅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他万事都得仰仗岳家的鼻息。
尤其是在钟孟绅岳父病逝,小舅子上位之后。对于贾家来说,女婿和姐夫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女婿是半子,姐夫不过是姐姐的丈夫罢了。
钟孟绅可不就是要靠贾燕来维持钟家和贾家的关系,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迎合贾燕的喜好,加上对方五年抱三,一口气给他生下了一儿两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钟孟绅也只能是在明面上慢慢的疏远了大女儿钟月晴。
当然了,顾及到贾燕在场,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太过透彻,钟孟绅含糊着提了几句,宋逢辰不蠢,稍微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用钟孟绅的话来说,可惜的是钟月晴并不能体谅他的无奈和良苦用心。许是性子执拗的缘故,又或者是小孩心性作祟,为了张显自己的存在感,也是为了报复他,钟月晴开始上蹿下跳的和他做起对来。
尤其是在他老母亲去世之后,没人管教的钟月晴越发的胆大妄为,成天见的在外头厮混,今天在学校顶撞老师,明天聚众殴打同学,名声一片狼藉……
光是这些,钟孟绅就已经疲于应对,心底对钟月晴的那点亏欠也在她日复一日的挑衅中益渐消磨。
而真正让钟孟绅对她死心的是在末代皇帝溥仪被驱逐出皇宫那年,钟月晴偷了家里的香料方子以五百大洋的价钱卖给了他的死对头……
破天荒的,钟孟绅没有打骂她,而是默默的替她收拾好了烂摊子。只是从这以后,钟孟绅再也没有管过她,哪怕她后来执意要嫁给一个年级比她大了一轮为了攀附钟家不惜抛弃妻子的穷教书匠。
钟孟绅无力去详述钟月晴和那个穷教书匠之间‘伟大’爱情故事,他只说道:“这次我家出事,就是钟月晴一家子在作祟。”
这盗取风水宝地和钟家的这堆陈皮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想到这儿,宋逢辰脑中灵光一闪:“钟老先生的意思是,您大女儿的丈夫?”
钟孟绅点了点头:“他父亲是彭家家主的庶子,据说因为得罪了当家主母,被打发去了乡下,没成想正好躲过了当年的灭门惨案,活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逢辰说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啊,怎么能这么巧呢。”钟孟绅一脸苦笑:“大概这就是命吧!”
宋逢辰却不以为然,他又问:“所以,那老鬼缠上你家,却又不曾直接戕害你家人的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我钟家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我家掘了他家祖坟,盗走了本该属于他家的气运。否则有风水宝地加持,彭志又怎么可能活的这么窝囊。”
说话的却是钟赞禹,他深吸一口气,“他说我家已经坐享富贵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钟孟绅把家产全都交给钟月晴一家。
“他还说,他有的是时间收拾我们,如果我家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每过一个月就让我家死一个人。”
说着,钟赞禹一把摘下头上戴着的绅士帽,露出头顶上乒乓球大小的一个肉瘤。
“今天是他出现的第二十八天。”钟孟绅挥拳拍在身前的被子上,灰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他恨声说道:“可我偏偏就不想认命。”
他猛地看向宋逢辰,两眼迸发出一道精光:“宋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一半,家里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