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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峡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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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满后泡过蔻丹花的指甲纤细明艳,缓缓滑过螺子黛精心描过的眉峰,将那颜色按的更加妥帖自然。
完颜亮在正殿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裴满后终于施施然走了出来。
“皇嫂安康。”他倾身行礼。
裴满瞟了他一眼,笑道:“可真是被你父王*的服帖了,这礼行的当真是规矩。”
完颜亮直起身子,深深看了裴满后一眼,嘴角涌起一丝笑意。
“说吧,巴巴儿跑过来,什么事?”
“听说皇兄身边的寝殿小底斡罕前些日子对皇嫂不敬,可是让皇嫂生了好大的气。这气最是伤肝,肝明目清毒,可放宽心,不然。”他笑吟吟的看着裴满,“皇兄可要心疼死。”
裴满后明知道他胡诌,脸上还是笑意融融:“放宽心,说的轻松,这后宫的事情那样不操心,那样不费力,稍微打个盹,就翻了天了。”
“皇嫂就是太过辛苦,早日找个得力的人岂不是就轻松了。”
裴满后听了这话,反而叹了口气:“得力的人?再得力的人靠不住也是枉然。深宫后院,哪个不是仰仗着郎主,哪个不是费尽了心思去依靠郎主。”
完颜亮知道她说的是当日献给熙宗的裴满羽,人如其名,羽翼丰满之后,就难以驾驭。
他打个哈哈,上前一步:“皇嫂对皇上太过用心,难免心思不能他顾。”他抬抬下巴,蓝从九过连忙上前拜倒。
完颜亮介绍道:“前几日看到裴满忽都,他正说去了一趟五国城,狱司大明德府上的点心甚是好吃,很想给姐姐带些聊表心意,可惜那玩意放不久。我这么一想,我手下不是正好一人,喏。”他指着蓝从九过,“他正是大明德的弟弟,渤海一族的,叫大兴国。皇嫂不嫌弃,就留在身边做做点心,相信皇上也是喜欢的。”
裴满后的弟弟叫做裴满忽都,一向是个顽劣性子,倒是和完颜亮说得上几句话,裴满后未出阁时和这个弟弟感情甚好,她踌躇了一下,倒是明白了完颜亮的用意,这深宫,恐怕只有男子才是无害的吧。
她看了一眼蓝从九过,十五六的年纪,生的俊俏机灵,心里就有些喜欢,问道:“今年多大了?”
蓝从九过恭谨再拜:“回皇后娘娘,小的今年十六。”
“倒是有模有样。”裴满后笑起来,“回头看郎主那边可还缺人,以后就多多用心在郎主身上吧。”
至此,引狼入室的工作裴满后圆满完成。
寝殿小底蓝从九过,哦,不,是寝殿小底大兴国,在多年后完成很多人费劲心机无法做到的工作。
暴室。
简薇在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虽然相信赵金姑不会糊弄自己,还是有点发虚。
再过一会,宫门就会下匙了。
她心一横,大步走了进去,没有想象的严阵以待,她索性一鼓作气直接走进了寝屋。
一众女孩子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看见她进来,都闭了嘴。
简薇懒得理她们被抓个正着的惊慌,四下一番张望,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头回避。
影竹迎了上来:“你去哪里了?”
“暴室送布去了。”
影竹吸了口气,其余那些假装谈论别的事情的宫女也吸了口气。
她奇怪的看着她们:“怎么了?”
影竹把她拉近几步,低声问:“是不是同监让你去的?你有没有……”
简薇实话实说:“我自己去的。”
那些竖着耳朵的宫女又是吸气声,不知谁重复了一句:“自己去的?”
影竹狠狠瞪向说话之人。
众人噤声。
简薇疑道:“怎么了?”
影竹扭捏了一下,更加小声的问她:“那你有没有被……”
“被什么?”
“被那个……欺负呀。”她焦急的看了简薇一眼。
“哦。”简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说的是被那些侍卫欺负想起白天受的那些白眼还有那狼狈的一跤,叹口气点点头。
影竹吸了一口凉气。其余人想说什么,但是畏惧简薇,都拼命压住了八卦议论的冲动。
简薇看她们这样激烈的反应,心里有些好笑,能进暴室的难道这点气还受不了,鄙视她们装模作样,不由大声说:“这有什么呀,在这宫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值得这么没完没了的问吗?”
有人的眼睛快掉了下来,另外假装被喝水的差点被呛死,她们被简薇的从容淡定彻底打败,只有拼命捂住嘴巴才能阻止自己问出,这个究竟是什么女人。
简薇懒得多扯,又问了影竹陀满的事,下午迟些时候赵金姑身边的宫女果然来过,当着在场的人告诉陀满:以后要简薇每隔十日为良侍染一匹衣料,她会亲自来取。
陀满脸色难看,虽然恭敬的应承,但是不知道发什么呆,采苓走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简薇撇撇嘴,看来他还不死心呢。
怎么办,与其被步步紧逼,处处提防,不如做一只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到这里,她得了精神,从那桌子上拿起不知谁的茶杯使劲喝了一口,折身出了门。
茶杯的主人脸色尴尬,端起那杯茶,正想倒掉,看见影竹注意自己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满脸纠结的收回手,又不好直接放回去,只好就势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好像喝了毒药一般,她转身上了床榻,死气沉沉的躺下,一晚上没有说话。
简薇出了寝屋,一直走到前院,顺着那条长径一直走着,终于到了大明德的寝处,她抬头瞅瞅天,约莫正是七八点的样子,现在去应该不算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吧。
犹豫着,还是敲响了陀满的房门,半晌没有人应,睡了?她歪歪头,这么早,多睡不好,又使劲敲了两下。
门一下开了,但是简薇准备好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开门的不是陀满,而是英儿,她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陀满装腔作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谁啊?什么事?”
简薇满脸尴尬,飞快的调整了一下表情,变成一张扑克脸:“回同监的话,是奴婢,简薇。”
陀满听了这话,立刻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见简薇,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果然是你。”
说罢,他回头示意英儿:“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教你调色。”
装。简薇心里暗骂这只知道装啊装的垃圾袋。脸上浮现一个暧昧的笑意,拉住了英儿:“奴婢来找同监只讲几句话,英儿姑娘又不是外人,听听也无妨。”
“奴婢今去暴室送布料,赶巧遇见了承宜良侍给皇后请安回来。她见着奴婢,倒是客气,说当日德妃气盛,我也是逼不得已。嘱咐我以后一定安守本分,也算是改过自新,总有拨云见月的那一天。又听说同监对奴婢诸多照顾,只让我谢谢同监。如果给良侍的差事办好了,以后少不得在皇后娘娘面前夸奖一番。那个时候,同监可就是再进高位,官途坦荡了。”
她这一番话,既点明了赵金姑和皇后的关系,又说了赵金姑对自己的照顾,同篇没有一句胁迫的话,但是却把两人的荣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陀满虽然在暴室当差,却早已是个老油子,心知到了这一步,碰见了个这么机警的人,万万不可再用强。
他心里有些叹服简薇的手段,不知她是如何收服了昔日受尽了德妃欺辱的赵金姑为她撑腰,又想起她对付那些宫女的手段,不由有了几分佩服,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仍然端着架子,隔着那门吩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开始染布。”
简薇听了这句话,可是比一万句好话还安心,立刻乖巧的告退。
英儿跟在她旁边,几番欲言又止。简薇一天摆平了暴室,心情大好,也没有注意她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