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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鹰山的鹰山城中,原本是个寂静的夜晚,与扬州城的热闹气氛截然相反。可偏偏就在除夕夜的午夜时分,一道轰响,自鹰山城孙府之中传出。
顿时间,烟尘四起。
鹰山城中许多没有睡觉强提精神守岁之人,全都心头一震,对这突如起来的轰响声倍感震惊,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射向孙府那边。
要知道,鹰山城不同于山下别的州城,一般而言,除非是魔教少主拿火药炸了哪座府邸,否则很难会有意外事故发生。
因为鹰山城本身就是魔教的总坛。条条框框,规矩森严。或许也只有魔教少主才能违反这些规矩。
城南酒肆的李老头,才在酒窖里酿好新鲜的绿蚁酒,突然就被这一声轰响给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都掉进酒缸里。
所幸,他的这把老骨头还剩下一点斤两,这才勉强在梯子上稳住身形。李老头赶紧舀了瓢绿蚁酒,汩汩喝入腹中,算是压惊了。
城东的张铁匠,刚好仿照先前那位女子手中的长刀,打造出了一把三尺刀。只不过刀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纹路,倒是光亮平滑的紧。
这时候,他听闻了一声轰响,饶是因为天天打铁,对响声早已习以为常的铁匠汉子,仍是皱了皱眉。显然,这道响声不太寻常。
城西有一座茅庐,是鹰山城唯一一座私人医庐。庐中小院之中,并无人影,就连屋内也是如此。
而在这座医庐的地底下,那间极为隐蔽的密室中,一位白发老人,正手里拿着一只木梳,在给那位同样是满头白发,却容颜年轻的妇人,梳理发丝。
突然的,他只觉这间石室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老人只是停了停正在梳理发丝的双手,但很快,他又毫不在意的继续替妇人梳理白发。
城北孙府之中,曲红莲与孙雅儿女子二人相互坐在一起,说些女孩子家家的体己话。孙骆涯则与孙希平坐在一起。破天荒的,孙希平没有躺在藤摇椅上,还是与先前一样,坐在小板凳上。
万老爷子托孙骆涯顺手带过来的黄酒,早已被孙希平饮尽。如今空缺酒水的空酒坛就放在他的脚边。
守岁熬夜是个耐心活,而且鹰山城的守岁不会如山下州城一般,放鞭炮,倒也显得冷清许多。所以,其实鹰山城的守岁也挺无聊的。
毕竟住户多半都是魔教弟子,也很少有人会遵守这个习俗,绝大部分都在被窝里睡觉。少部分人,则是在练功打拳,以此来消磨时间。
孙希平与孙骆涯闲聊很少,两人要么是磕着瓜子,要么就是喝着浓茶。平时孙骆涯可不爱喝茶,尤其是孙希平亲自煮的茶。不过在守岁这段时间,他也不会去喝酒。
突然的,府内一声轰响,院子内的四人各个面面相觑。
不多时,便有一位双手戴着铁甲拳套的男子出现在院中,男子长相普通,正值壮年,一身阳刚之气外露。
拳套男子来到孙希平与孙骆涯的近前,单膝跪地,抱拳禀告道:“教主,卫衣领着齐涯风,在杨元修的院子里打起来了。”
孙希平挑了挑眉,道:“刚刚那阵轰响就是他们那边传来的吧?”
拳套男子点头道:“禀告教主,齐涯风与杨元修二人,已经拆了一间屋子。”
孙希平冷漠道:“子虎呢?”
拳套男子回禀道:“正从无匾牌坊那边赶过来。”
孙希平微微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拳套男子仍旧跪在地上没有动弹,而是询问道:“教主,需不需要属下集结其余囚虎卫前去阻止?”
孙希平面无表情道:“用不着,由他们打着,待会儿我亲自过去。”说罢,孙希平朝囚虎卫挥了挥手,身份为直系死士的拳套男子抱拳领命,退出了院子。
在死士走后,孙希平回头瞥了眼身边的年轻男子,他笑了笑道:“难得今晚有好戏看,怎么着,随爹去瞅瞅?”
孙骆涯没有拒绝。
守岁是真的无聊,难得有热闹可以看,不看白不看。
再者说,他也能趁此机会去瞧瞧那位用棍的大宋魔教少主究竟有何本事。
孙希平见自家儿子点头,然后他就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位女子,他大声问道:“红莲、雅儿,你们俩呢?一起去?”
二女相视一笑,随即极有默契的一起点头。
就这样,院中四人离开了屁股蛋下的小板凳,更是走出了院子,前往那座烟尘四起的客院。
再说孙府内,如今正打得热火朝天的那座客院。
先前齐涯风从院墙的墙头爆射出身形以后,他的腰间那柄被道家符文錾刻的刀鞘,终于是与里边的刀刃分离了出来。
被称之为银装的刀刃,自离开“素裹”刀鞘的那一刻起,便绽放出璀璨的白光。
光芒耀眼夺目,更多的,则是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妖异!
素裹,是被道门符文加持过的刀鞘不假。
可银装,则更是通体充斥着诡谲的气息。这柄被称之为“银装”的佩刀,在江湖上更是被江湖豪侠称之为“妖刀”!
早年间,这柄妖刀“银装”的第一任主人,是来自海外的东瀛岛国。据说那位东瀛人在与敌人对刀时,明明是想着用这柄妖刀来砍断敌人脖子的,可偏偏用力过猛,在砍断了敌人脖子的同时,还一刀砍中了自己的左肋。
妖刀之锋利,可想而知,只是一瞬间,刀刃便破开了他自己的血肉,将肋骨齐齐斩断,更为恐怖的,则是明明他用力收刀,可刀刃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将他自己的身子,拦腰斩成了两截!
事后有人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对这则奇异的现象都倍感震惊。要知道,一个人不论如何用力,都不可能自己斩断自己的身体,最大的可能就只有将刀卡在自己的骨头上。
事出反常必为妖。
东瀛岛国至此便将妖刀封存了起来。只不过后来封存妖刀的那处地方失火,里边封存的东西都被烧了一干二净。可在那堆废墟中,唯独没有妖刀的踪迹。
事后十数年,妖刀现世的消息传出,是东营岛国的一位武十获得了这柄妖刀。可就在武士要挥刀斩杀敌军将领首级的时候,这柄妖刀出其不意的,竟然将持刀者的左臂给一同砍了下来,当场便是血如泉涌,惨不忍睹的境地。
事后,妖刀被武士埋入了沙场营地的黄沙下。
没过几天,军营里的一位火头军,突然持着这柄妖刀砍瓜切菜,劈柴砍竹用的也是这柄妖刀。
当时那位武士虽然对火头军的行为感到震怒,可觉着用此刀来切菜似乎也没什么,可好景不长,就在这名火头军用了妖刀剖开了一条鲤鱼的肚子后,当天夜里,营地里有不下三十余人,都被这名杀红了眼的火头军,用这柄素日里只是砍柴切菜的妖刀,给开了膛、破了肚。
在以十余名军中兵卒的死亡为代价,终于是将这名火头军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原本是想生擒的,可刚砍掉此人持刀的右臂,那柄妖刀仿佛有鬼怪相助一般,突然飞到了火头军的左手上,使得这名火头军又是连砍带劈地杀了三四人。
不得已之下,军中所有人只好放弃了生擒的念头,将其的头颅一刀斩下。
此间事了,营地处理掉了尸体之后,妖刀就被用妖刀砍断了自己左臂的武士,亲自带着这柄妖刀将之丢弃。
可过了十余天,军营中,还是不见这位武士回来。
后来,军中的兵卒在路途中见到了与武士随行一同前去的二十余名兵卒的尸体。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武士已经用妖刀杀了随行之人,带着妖刀逃离了军营。
有人说是武士被妖刀迷了心智,可有人则是说,武士与妖刀心心相惜,要不然,怎么会在一年之后,武士夜闯皇宫,将天皇的后宫三千佳丽全部屠杀殆尽,更是连天皇本人的项上头颅都在被这名武士砍掉之后,给悬挂在了宫门之上。
而最令人想不明白的,则是这名持刀的武士,当被人发现时,他已经浑身失血过多的死在了天皇那颗悬挂在门头的头颅之下。
而武士手中的妖刀,却是不翼而飞。
再者之后十数年,听说是妖刀重新落入了东瀛的江湖人之手,后来在他砍杀了十余名江湖仇家后,在被官府通缉的逃亡途中,一路砍杀了四十余名官兵,后又渡船逃离了岛国,来到了中原。
至此,这柄被东瀛岛国人民视之为“灾厄”的妖刀,流落到了中原。
可到了中原之后,这柄寄宿了鬼神之力的妖刀,不再是名为“灾厄”的三尺刀了,而是被中原人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银装”,连同那柄刀鞘一起,合称为“银装素裹”。
至于那位手持妖刀逃亡至中原的东瀛人,早已死去。
当然,这柄原名为“灾厄”的妖刀,究竟经过了多少中原人的手,又究竟被多少中原人,用此刀,滥杀了多少无辜人,这笔账,没有人记得清。
只是在传闻中,有一座小村落,一夜之间,被人屠杀干净,不管老幼妇孺,全部被人一刀杀死,没有任何目的,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更不是为仇,只是单纯的杀光了这一村子里的人而已。
至于这名凶手,至今没有下落。
只是不知为何,到最后这柄妖刀辗转到了齐涯风的手中,连同符文刀鞘一起。
院子里,当齐涯风将妖刀银装拔出鞘时,躺在屋顶上的杨元修已经是提起了手边的一坛子酒,朝那位爆射向自己而来的俊秀男子,当头砸去。
只不过齐涯风顺势一挥左手,素裹刀鞘很轻易的便将酒坛子当空拍碎,与此同时,屋顶上的杨元修一个鲤鱼打挺,从屋顶上翻身站起,接着右脚的脚尖插入面前的那块瓦片相叠的缝隙中,紧接着一踢腿,就有笔直的一串灰色的瓦片如一条匹练从屋顶上翻腾而起,就如地龙翻身一般,朝半空中的齐涯风当头飞去。
齐涯风面无表情地向前劈出一刀,顷刻间,银装刀身白光大盛,只是一刀,便将铺面而来的瓦片当中斩碎。事实上,他所斩碎的只是正中间的那块瓦片,可凌冽的刀罡却是在那片灰瓦炸碎后,便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将其余的瓦片一并震碎开来。
须臾间,齐涯风已经登临了屋顶。
当杨元修与齐涯风二人面对面而站时,二者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齐涯风只是猛冲向前,手腕一拧,手中的银装亮出刀刃,朝杨元修斜掠而出。
见眼前这位在饭桌上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出手如此狠辣,杨元修也没过多深思,只是左脚在瓦片上用力一踏,直接将靴底下的瓦片当场踏碎,不仅如此,就在脚底下的瓦片炸碎之际,他的整个身子也顺着屋顶破开的这个大窟窿,落入到了屋子之中。
齐涯风猛然收刀,也未凑近那个窟窿去探查屋子里的情况,而是学那大宋来的魔教少主,单脚原地一踏,就在屋顶上开了一个窟窿,整个人随之落入屋中。
可早先落入屋中的杨元修,早已瞅准了机会,已经被他从屋中取来,并握入手中的玄铁长棍,猛然挥舞出去,朝着半空中掉落下来的齐涯风的身子拦腰扫去。
齐涯风也不是江湖上的雏鸟,在打斗厮杀这一方面,也可谓是经验丰富。当他低头瞧见那根虎虎生风的玄铁长棍朝他的腰部拦腰扫来时,齐涯风翻转一圈手腕,将银装刀倒持在手中,并且用力朝那根玄铁长棍上挑而去。
锋利的刀刃与坚硬的棍身相互接触,立即便有刺耳的“哧哧”声刺痛耳膜,更有甚之,在刀刃与棍身的摩擦之处,还有耀眼的火焰星屑,当空飞舞。
房间中,只听杨元修大喝一声:“走你!”
齐涯风就连同妖刀银装一起,被杨元修手中的玄铁长棍给一棍子扫向了屋外。
一百三十多斤重的身体,被杨元修手中的玄铁长棍像是打沙包一样,一棍子扫在了窗户上,直接让齐涯风的身体撞开了黄花梨木质地的窗户,倒飞出了屋外。
而孤身坐在屋外院墙上的那位年轻女子,在见到自家师兄这么不中用的被人打出屋外后,她就有点生气地丢掉了手中的石子,大声嚷嚷道:“师兄,你要再不出全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名被一棍子扫出屋外的男子,在半空中翻转一下身形,然后用银装刀的刀尖轻抵地面,下一瞬,就见银装刀的刀身弯曲成一个弧度,男子就此卸去铁棍带来的劲道,紧接着,弯曲的刀身蓦然绷直,男子突然收刀,并且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这才双脚安然落地,身形平稳。
就在齐涯风在屋外稳住身形后,他就见到了那位大宋魔教少主将那根铁棍扛在肩头,两手分别搭在铁棍上,,从屋中的正门走了出来。
齐涯风咧了咧嘴,自嘲一笑。
原本他是打算将自己的境界压在四境武夫,心怕自己一出手就将大宋这位魔教少主给一刀斩作两截。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齐涯风没想到那个重文轻武的大宋王朝,居然会有如杨元修这般的武夫高人。
齐涯风望向那位肩头扛棍,刚刚跨过门槛,走出屋外的男子。
他好意提醒道:“先前我将境界压在了四境武夫的层次,这会儿我提升到五境,你若当面与我认个输,这场架咱们也可以不用打。”
原本齐涯风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后,那位双肩扛棍的男子会就此认输,可没想到那名男子居然没有开口认输,反而是“咦”了一声,淡然道:“我还以为就我将境界压在四境呢,原来你也是啊……嗯,不错不错,那正好,咱们再来打一次,看谁的五境更强。”
齐涯风哭笑不得,倒是他小觑了大宋王朝的江湖。这样子正好,如果大宋王朝都是连四境都不到的武夫,那大唐王朝的马蹄,迟早会踏破大宋的城墙。
江湖与沙场,其实息息相关。历朝也不乏那些由江湖武夫投身入军伍的猛人,累积一身战功,获封王朝大将军的头衔。诸如此类的事件,历朝历代之中数不胜数。
自然的,也有原本是军伍出身,因犯了军规而被逐出军伍,流落为一州草寇之人,也不在少数。军伍之中,自然也不少那些在练武方面就有先天优势的,他们年纪轻轻就从某个正道门派中出师入世,这类人,不论是在沙场或是江湖,都会有一席之地。
在齐涯风想来,若是大宋王朝的江湖,多是屋前这位扛棍男子的话,那大宋王朝至少有百年能与大唐王朝相抗衡。
院子里两人的对话,院墙上的卫衣自然能够清晰的听见。原本她从刚才的战斗中,以为这位大宋王朝的魔教少主,只是四境武夫的巅峰境界,可听他说完之后,这才知晓,原来他的境界还能再往上提升一个层次。
两个五境的武夫?
卫衣突然呵呵一笑,“这下可有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