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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远摸进后厨之中忙的热火朝天,前院阁楼内却也没有闲着。
殷姓老者坐在主案上,瞧着厢房下面摆了数十张案几,上面放着时令果蔬,此刻大都坐满了人。
今日临近清晨,殷宁儿脸色慌张急急忙忙的跑来,口中念叨着‘坏了!’‘坏了!’。
殷姓老者细问之下,才得知假冒上使之事。
当即便做出决定,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主意打到他宜秋居里来。
殷姓老者随意扫了一眼,不消说他下首这些好友,便是宜秋居内此刻遍布的‘云雾瘴’,凡夫俗子触之即全身中毒,腐化为一摊脓水。
便是那人侥幸不死闯了进来,届时便将计就计假装中毒,而后趁其不备,先发制人,群起而攻之,那人万无存活可能。
先前也有些不怕死的道士、和尚找上门来,他们如法炮制,那是百试百灵,绝不会失手。
殷姓老者望了望窗外月亮,此刻尽数被厚云层遮掩,天色已晚。
他捋了捋胡子,面露笑意,微微招手,低声说道:“可有动静?”
青衣婢女走上前来,俯身倾耳,“不曾有任何动静,老爷。”
“很好!”殷姓老者点了点头,一挥手,那青衣婢女款步退下。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
那青衣婢女又悄然走进厢房,冲着殷姓老者摇头。
殷姓老者眉头紧蹙,微微摇着头,低声吩咐其旁的妇人。
妇人离席而去,不多时领着殷宁儿而来。
殷姓老者问道:“宁儿,情报可曾有误?那人确实说的是今夜前来?”
殷宁儿重重点头:“是!那人告诉我要将药粉倒入众人的酒水之中,届时他便会出现。”
殷宁儿不敢隐瞒,尽数道来。心想:今夜若是能将此人一举擒下,全丈她通风报信,自然是立下头等大功,届时观主一高兴......
殷姓老者再一次点头,确认情况无误。
心想:看来此人倒是颇为的谨慎,或许此刻便藏匿在宜秋居某处,暗暗注视着阁楼内的一举一动。
不看到众人饮下酒水,中毒发病,他便不会现身,端的是难缠。
不过殷姓老者也不慌,他吃的盐可比那人吃的饭还多,岂有慌乱之理?
心中思忖道:这样也好,看来不露出些破绽来,那人是决计不会上钩了!
殷姓老者一拍手,妇人和殷宁儿退居两侧。
他开口朗声道:“众位朋友远道而来,殷某在此谢过众位,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行用膳,至于‘魂’和‘魄’之事,容饭后再议。”
殷姓老者暗骂几声阴险的小贼,可当真狡黠!显然不见众人吃食中毒,是不会现身的。
便索性顺水推舟,招呼众人吃饭,同时也故意含糊不清的将‘魂’和‘魄’的事情点出来。
反正这也本就是今日群妖汇聚宜秋居点卯的主要原因,至于半路杀出个假冒上使,那也是无关痛痒,不碍的。
他深知假话要是说的太假,根本就不会有人上当,因此几句假话里便参杂着一两句真话,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叫人分不清楚。
他的话一落,下面便有人跟着附和:“说的是!说的是!早该如此,我等风尘仆仆而来......”
又有一人接话:“我看松兄怕是肚子里的酒虫,又饿的咕咕叫了吧!”
接着有人喝道:“啰嗦这些干甚!快上菜,快上菜.......”
这三个便是知晓今日假冒上使内幕之人,乃是这宜秋居花园内成了精的柏树、松树、杉树,也是殷姓老者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有这三人带头,一时之间,众人拍桌子起哄,厢房内好不热闹!
殷姓老者脸露歉意,拍了拍手,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青衣婢女,托着托盘,鱼贯而入。
他心中却想:这三位老兄的起哄倒正是时候,这样一来,便显得更圆滑、自然一些,也更叫人看不出破绽,容易上当一些。
不一会儿功夫,厢房内众人案几上便被摆置的满满。
有红煨鳗、金齑玉鲙、玲珑牡丹鮓、蜜汁火方、鸳鸯炸肚、螃蟹酿枨、鲜虾蹄子脍、虾鱼汤齑......
又有桂花酒、菊花酒、桃花酒等花酿酒。
厢房内香气氤氲,酒香扑鼻。
这也是厨师老乔被留下的主要原因,他祖上便是宫廷御用大厨,传到他这一代更是把一柄勺子玩出花儿来,见过的,没见过的,吃过的,没吃过的。
只要能报出名来,老乔都能将之摆到饭桌上。
群妖望着案几上佳肴美酒,早就馋的垂涎三尺,哪里还用等殷姓老者吩咐,直接开动。
一时之间,碗筷调羹触碰之声不绝于耳,场面很是火辣!
就连殷姓老者也忍不住的用筷子夹了几嘴。
不得不说,留下厨房里的那胖子可真是物有所值,其貌不扬,可手艺那是真真的不错!!
这些人类对于吃喝一道上,那是极具天赋的,这点他不得不承认。
相比之下,那原来吃的饭就是吃糠咽菜,粗茶淡饭。
简直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念及此,殷姓老者又猛夹了几筷子。
宴席进行过半,松树精端着酒盏,一副懒散惺忪模样,但眼神却一凝,望向主座的殷姓老者。
见后者冲自己微微点头。
松树精将酒盏一扔,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呀!呀!这......这......我怎么浑身无力......遨游!我的法力......我的法力......”
柏树精见此,“噗——”一声将刚入口的酒水直接喷出,面露难色,“有......有毒......遨游!”
杉树精一脚将身前案几踹翻在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殷老哥,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兄弟可不知何时得罪了你老哥了?”
三个演员演的甚为逼真!
一旁的众妖也扔筷子的扔筷子、摔碗的摔碗、掀案几的掀案几......场面很是混乱。
看众妖这副熟稔模样,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风使舵,顺水推舟本事一流,全是老演员了!
殷姓老者心中暗喜,口中却大叫:“怎么!怎么!遨游......这是怎么回事?谁要暗算我殷某人?是谁?”也浑身无力,瘫软在案几上。
厢房内一时之间喧嚣不止。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
厢房内便没了声响,只见殷姓老者,松树精、柏树精、杉树精,都倒在地上。
而其他的众妖也都竖七扭八的,有的趴在地上,也有的仰倒在地,更有的环抱着立柱,居然打起鼾来。
突然,一侧的案几旁,一人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见无人动静,悄悄站起身来。
正是殷宁儿。
只见她畏手畏脚的跨过众人,一面悄声喊道:“上使......上使......”
一路来到厢房门口,却不见陆修远踪影,却暗自发愁:这假上使不会不来了吧!?那自己还怎样立下大功?
心中一阵焦急。
“嘘!别喊!我在这里。”
声音从身后传出,殷宁儿一扭头,见来人衣阙飘飘,头戴鼠头面具,不是陆修远还是何人?
当下心里狂喜,暗叫:稳了!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