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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越顿时紧张地护着妻子往后退。
作为一个亲眼见证过沈宴和季云引感情发展的目击证人,常越丝毫都没有怀疑沈宴这一掌会不会落在自己妻子身上。
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抱着妻子的腰往后撤。
而后,沈宴凝聚的掌力便劈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那张可怜的桌子顿时粉身碎骨,可怜兮兮地趴在了地上。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从未好好待过她。襄南,我警告你,这辈子只要我沈宴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你也不例外!”
“所以你要杀我?为了那个女娃娃?”
襄南长公主望着地上那一堆碎木头,心有余悸。
一张脸惨白如土。
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把自己当成亲妹子一样疼了多年的男人会如此绝情。
竟然想杀了自己!
气在头上,顿时便带着怒意威胁他。
“姐夫,你可别忘了,我是大虞皇族,我姐姐是大虞战神平清长公主,我哥哥是大虞皇帝陛下!你敢动我?不怕你沈家满门抄斩吗?”
沈宴冷哼一声,已经收了掌。
但并无半分惧怕,冷冷说道:“我还没有蠢到那个份上。但对付你,谁说就只有动刀子那一条路?”
“那你想干什么?”
襄南长公主追问。
常越亦道:
“宴大哥,可别冲动,那个孩子毕竟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你放心,我会好好劝襄南的,你也别生气,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沈宴干脆地摇头:“不可能!”
襄南果断地反对:“办不到!”
“你、你们……”
常越急得跳脚。
完全搞不定眼前的两个犟种。
毕竟一个是带着他成长的上司、首领,一个是将他拿捏多年的妻子、心上人,哪个都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
正端着一张苦脸犯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众人齐齐看过去,便见平清长公主披着衣裳孤身站在那儿。
她没有走过来。
就只是站在那里,先扫视了众人一眼,而后将灼灼的目光落在丈夫沈宴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沈宴,方便谈一谈吗?”
“姐姐!”
襄南长公主喊了一声,刚想往下说,便被平清长公主抬手打断了。
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在丈夫沈宴的身上,声音拔高了几许,再次发问:“沈宴,我们谈一谈,好吗?”
“平清,我知道,这事与你不相关,我与你……”
话未说完,平清长公主回他。
“沈宴,你错了!这事与我相关。这些年来我一直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我也知道季云引在郁家。
还有件你或许不知道,十多年前,你身中剧毒的时候,我甚至亲自去郁家求了她,请她为你解了毒!”
平清长公主语调平缓,声音轻柔。
仍是那灼灼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丈夫。
她深吸一口气后,再呼出一口恶气。
“沈宴,谈谈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那个孩子已经平安回到郁家,且有付卿家在,她不会有事的。”
“姐姐!”
襄南长公主仍有不甘,却再次被平清长公主打断。
沈宴望着妻子,思虑再三,终于点了头。
一盏茶的时间后,夫妇二人围炉而坐,在他们的卧房内,临窗赏着窗外皎洁如华的月光,平清长公主给夫君沏了一杯热茶,亲自递送到他手中。
待他接过,才徐徐说道:“沈宴,你恨我吗?”
“是我做的不好,和你无关。”
沈宴端起热茶,送到唇边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后将茶盏搁回到桌子上,对平清长公主道:
“平清,但是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我对不起云引,更对不起那个孩子,说什么也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襄南一次又一次地迫害她!而襄南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护你如癫如狂,是不会放过辞儿的!”
“我知道。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对我的感情与别人不同。自然是万事都为我着想。但你放心,自今夜之后,我能劝住她,绝不让她再伤害那个孩子半分。”
平清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将茶盏搁回去后,她望着自己的男人,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搁在自己心窝里几十年的话,“沈宴,这么多年,你爱过我吗?”
沈宴没吱声。
平清的手顿时不安起来。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却又不死心。
继续问:“哪怕是一点点,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哪怕只是对季云引的十中之一、百中之一、千中之一,或是万中之一,有吗?”
“都老夫老妻了,还问这些,傻不傻?”
沈宴仍然没有直面回答平清长公主的问题。
平清长公主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去。
摇头苦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连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都不肯告诉我。沈宴,这些年,终究是我错了!”
“平清……”
“当年,父皇不顾你的意愿,一纸诏书定下了你我的婚约,我又年轻气盛不肯服输,得知你另娶他人之后气不过,用沈家、用你的弟兄威逼利诱哄你当着季云引的面喝下了那瓶情丝斩,让你忘了她、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平清……”
沈宴想要打断平清长公主。
平清长公主却偏要继续往下说。
她又是一声苦笑,“我以为只要你忘了她,我再好好待你,你终究还会是我的。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这些年,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都捂不热你的心。你即便忘了她,生病、中毒到呓语的时候还是会喊她的名字。”
平清长公主痛苦地回忆着。
虽未落泪。
一双眼睛却早已经红了。
她抓住夫君的一只大手,将它踹在自己的心窝。
“沈郎,你可知道,即便我是公主、是百姓口中的女战神,心也是会疼的!每每听到你这么喊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真的好羡慕她、好嫉妒她!
我有时候甚至想,我什么都不要,这身份、这地位、这名声,统统都不要了,只要和她一样,能得你一份真情,哪怕只是短暂的,我也心满意足!”
平清长公主越说越激动。
已然起身,走到自己夫君身边,坐在他的旁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我们成婚后你待我很好,你敬我、重我,怜我、疼我,可你就是不爱我!”
“平清,别说了,你我之间……”
沈宴叹息,大掌落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平清长公主却抱住了他,执拗地说,“不!我想说!我要说!憋了十几年了,你就让我说一说吧!沈郎,我也是个女人,我也像全天下的女人一样,希望能得到自己夫郎的爱。
沈郎,是我对你不起,是我逼你做了选择,可是我早就悔了。
你可知道,当年,当年我求季姑娘救你的时候,为了偿还自己欠下的债时曾将我逼迫你的事情告诉过她,还问她是否要给你解了情丝斩,她又是否要回到你的身边,若她同意,我便同意!”
“你说什么?”
沈宴顿时将她从自己肩头拉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