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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紫竹三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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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舜对此倒是毫不惊慌,看似随意地打了个响指,时机却选得极为巧妙,刚好是笛音顿住,风云变幻的刹那。声音刚落,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皆是被附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包括茶馆的墙壁、柜台,甚至是茶楼外的紫竹林。一转身,人已经回到了此前的那根竹子上。

    韶舜无奈地笑笑:“或许我不该回去……”

    【你……用得着吗?】鹤翾无奈地传音,笛音愈发急促,待得快到极致之时,竟是忽地慢了下来。笛声的悠扬之意,再次传荡开来。

    所有因笛音而出现的景象,尽皆撞在一起。大片银光闪烁,风云再变。无数镶嵌着羽毛的匕首,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在空中穿梭,连空间都被撕开了一道道裂缝,而后,急速弥合。

    这一次,紫竹三调的威力,甚至比起此前,鹤翾在湖底练习时更强!

    韶舜懒散地靠在竹子上,悠哉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带着调侃之意的声音,此时方才缓缓传入鹤翾耳中:“未雨绸缪嘛~”

    “哪里来的‘雨’啊……”鹤翾有些无语,操纵着无数的匕首冲向茶楼。

    眼见急速掠向茶楼的匕首,即将将茶楼损毁得千疮百孔,韶舜的瞳孔也是一缩。以他现下的力量,恐怕那层金光,挡不住这些匕首的持续攻击。这茶楼要是毁了,他怎么和焱交代?

    整座茶楼,忽地由碧绿变为了黑色。那层金光,被完全地湮灭。见状,鹤翾并没有控制匕首退回,而是由着匕首继续掠向茶楼。数丈的距离,转瞬即至。

    那层黑色波动了一下,笛音骤停。韶舜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所有浮在半空的匕首尽皆消失无踪,仿佛是鹤翾散去了招式。然而韶舜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大规模的招式,散去之时,必须有一个过程。

    “你看……”鹤翾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对韶舜无奈地笑笑。“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门派里所有的建筑物都被布下了防御措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损坏的……”

    “不早说。白担心了……早知道我就不费这劲了。”韶舜的嘴角抽了抽,自竹子上跃下,衣袂翻飞。“交给你了,我待的时间有些长了。”缓步沿着小径离开,背对茶楼,边走边挥着手:“别偷懒呦~”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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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未正三刻。

    鹤翾推门进店,四下里却没见到韶舜的人,不由得问了一句:“喂,人在不?”

    “在……”慵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声音的主人,自然是韶舜无疑。

    鹤翾抬头看去,只见韶舜一身白衣,正趴在房梁上。姿态慵懒却不失优雅,鹤翾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雪白的猫。

    “今天来得有些晚啊……”韶舜依旧趴在房梁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鹤翾见他根本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瞥见茶楼后的大片空地,即将出口的话便成了一个问句:“后面那么大的空地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才发现,也够迟钝的了。”韶舜抬头看了一眼茶楼后面,不紧不慢地答道:“那个你得去问麒麟大人……他把茶楼给我的时候后面就是那样了,一直没变过。”

    “算了,去问他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会回答的几率,都不如我拿块豆腐撞死的几率大……”鹤翾无奈地从茶楼的后门走出去,站到了空地中心。“他没说这块空地不能动之类的话吧?”

    “那倒是没有。你准备做些什么?”韶舜纵身自房梁上一跃而下,走到窗边看着鹤翾。

    “我得造个住的地方……总住在公寓里也不像话啊。”鹤翾说完,身后倏地弹出一对雪白的翅膀。无数白色光点以鹤翾为中心,在地面上浮现,恰好笼罩了整个空地。

    “公寓?那是什么?”韶舜歪头看着鹤翾,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呃……”鹤翾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将韶舜此前回答他的话还了回去:“你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说罢,鹤翾在原地跳了一下。他这一跳,好似掀起了极强的气流,那些白色光点如同灰尘一般被层层扬起,将鹤翾的身影彻底湮没。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光点方才开始缓缓消散。

    茶楼后面,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一片空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距离茶楼不远的一处,看得到一个相当之大的湖泊。

    “新来的,还活着吗?”韶舜喊了一声。

    “你很想我死了吗!”没好气的声音自湖泊的方向传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升起。身后的一对羽翼轻拍,急速向茶楼的方向掠来。

    韶舜转身上了三楼,俯瞰着不远处那清澈的湖泊,微笑着看向鹤翾:“嗯……茶楼后面开澡堂,挺有创意的”

    “那可不是洗澡用的……”鹤翾不知何时也掠了上来,看向韶舜。

    “不是洗澡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不是洗澡用的,那是我的住处。”鹤翾指向湖中的那棵大树。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露出了有些戏谑的笑容:“昨天你走得太早了,我的紫竹三调,可还有两调呢~”

    “你随意。”韶舜走下楼去,收拾许多未洗的茶碗茶壶,用一只竹篮装好,提着竹篮便向湖泊走去。

    恰在他抵达湖边之时,一缕笛音飘落。清越,悠扬。

    鹤翾不知何时已浮在湖面上方三尺之处。氤氲的青色,汇聚在上空。笛声倏然急促,青色聚拢,凝聚而成数朵青色莲花。莲心忽地射出道道青光,青光蔓延,仿若能够消融一切的光线,只是轻轻扫过树林,甚至树上的水珠,亦是未曾落下。

    无数青光在空中的一点汇聚,凝成一朵比之周围的莲花大上数倍的莲花,随着这朵莲花逐渐凝实,其余的莲花反而渐渐虚化,在莲花彻底成型时,消失不见。莲花呈青蓝的色彩,气息带着古韵,仿若自久远的时代穿越而来。

    韶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篮子浸在湖里,抬头看着难得一见的景色,笑道:“呐,新来的,你能幻化出牡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