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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嗯,谢谢你啊。”白莲掠了掠头发,突然间想起,自己好像还一直没跟人家说谢谢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陈豪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来。
“其实,我跟那个恶衙内,真的没什么的,只不过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缠着我,就算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也不放过我,整天给我打骚扰电话,我换了好多手机号码,可是他都有办法能找得到我。再后来,我因为父亲的原因回到了春明市,原本其实按我的毕业院校的条件,分到我爸原来的单位,也就是春明师院也是绰绰有余的,结果,就是因为他从中作梗,故意拿这件事情来卡我,非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不干,他就利用家里的权势把我‘发配’到了三十一中来,这个混蛋。”白莲说到这里,禁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道。
“他倒是挺痴情的。”陈豪难得地幽默了一句道。
“痴情什么啊,他就是在玩弄女孩子以满足他的占有欲而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跟他痴不痴情没关系。他在上学的时候就乱搞男女关系,弄得一个女生为他堕胎退学了,后来据说还精神失常疯掉了,上了班,他就更放肆了,只要他看上的女孩子,无论是已经成家的还是没结婚的,都难逃他的魔爪,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谈情说爱。”白莲气忿忿地道,不过说到这里舌头就打了个结,感觉陈豪是自己的学生,自己居然在他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合适。
“他这样的人,其实该下地狱。”陈豪眼里掠过了一抹冷厉的光芒,如从寒冷的雪山尖儿上滴溜溜转过去的风。
“就是啊,据说他爸也是那个德性,还听说过他们父子……算啦算啦,不说了,真是纳闷,就他爸那样的人,居然还能身居高位当上副市长,我看没把他查下来都算是不错的了。”白莲哼了一声道。
不过,她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陈豪眼睛亮了一下。
“那个,嗯,我走啦。”白莲看了一眼手里再次响起了的手机,那是老爸打来的电话,瞟了他一眼,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就小声说道。
“嗯,你慢走。”陈豪赶紧点头说道。
“好的。”白莲转身离去,不过,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间回过头来,“喂”
陈豪倒是不提防她叫自己,赶紧抬头应道,“你还事么?”
“小子,以后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听见没有?我是你的老师,以后要叫我白老师,知道么?”白莲的娇笑声在夜风里传了过来,白莲已经跑进了楼道里不见了。
“白……老师?”陈豪挠了挠脑袋,上了车子,车子引擎咆哮了一声,向前滑去,不过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原地划了好几个弯儿才驶出了小区。
夜已至深,黑暗正以最热烈的浓情拥抱着这片土地,就如一个人对生活那无比炽烈的爱!
陈豪的车子徐徐开走了,二楼的灯光也亮了起来,白莲站在阳台上,躲在窗帘后面,望着车子远去的尾灯,咬着唇,脸上似笑非笑,有忐忑、有紧张、有嗔喜、有好奇、有羞赧……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连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很复杂、很欲说还休,烦不像烦、嗔不像嗔、喜不像喜、忧不像忧,说不出的那种怪怪的感觉。
“真是讨厌,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学生小白脸有感觉了么?不可能,对,这绝对不可能。他是我的学生,我是他的老师哎,我怎么会对他有感觉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白莲站在窗台上,比比划划地自言自语道,又是摇头又是否定,像是自己在与自己进行着心理博斗一样。
“小莲,你在干什么?这么大半夜的回来,不去睡觉,在阳台上魔魔怔怔的瞎叨咕什么?”此刻,白莲的父亲白万海走了过来,皱眉望着她问道。其实白万海的年纪并不大,白莲今年二十三岁,白万海也才四十八岁而已,可是早年丧妻,自己一个人将女儿抚养大,再加上常年苦心钻研学术,身体早早就垮掉了,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是一道接着一道,原来应该是中年老帅哥的一个人,结果现在弄得像是个快要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一样,像六十多岁似的。此刻,他戴着花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书皮上写着,“春明市日军侵略史略”几个字。
“啊,没干什么,我在背课呢,明天要讲新课。”白莲正在那里自言自语呢,不提防父亲从背后出来了,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说罢逃也似地就跑到洗手间洗脸刷牙去了。
“你背课就背课,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发烧了?”白万海狐疑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轻咳了两声问道,他早年受过风寒,有着严重的肺病,这么多年四处求医,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身体也是一多半都毁在了肺病上,要不然,白莲也不会放弃留校的机会回到春明市做一个普通高中的老师了。
“谁、谁脸红啦?你看错了,刚才是灯光晃的嘛。”白莲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捂着高耸的胸口,喘息着,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似的。
看了看镜子,咦,镜子里一个脸红红的年轻姑娘,远山含黛,眉目如画,杏眼带春,就连脸上的酒涡里都带着一股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春情,那是谁?这一看,白莲险些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该死的,我这倒底是怎么了?呀,对了,一定是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打的,一定是的,那个臭混蛋,居然打我,陈豪扭断他的胳膊才好呢……”白莲摸着自己又红又热的脸蛋儿,赶紧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下意识地很排斥某种想法,不允许自己再进行某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