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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夏觉得和展少辉来往频繁也没什么,不妥的是展少辉偶尔会做一点让人心跳的行为,虽然她没见过展少辉带女伴,但和他吃了几次饭、打了几次牌,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哪个不是随便搂、随便抱,用风花雪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大概打靶的时候,展少辉搂住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他亦丝毫不会觉得不妥。只是,顾夏不能习惯他的这种方式,不能把搂搂抱抱当做握手一样简单。
从射击场回来之后,顾夏就在思考怎么和展少辉尽量保持距离,只可惜展少辉一个电话打过来,顾夏连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下一次吃饭是在周三的晚上,展少辉给她打了个电话,像是发个通知一样。这家餐厅顾夏以前去过,就是几个月前追毛贼那天晚上展少辉带她去的那家,依旧是那个包厢,展少辉叫了一个司机来接顾夏,让她先去等一会。到了地方后,顾夏就直接往包房的方向走,刚上了二楼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想了想应该是落在车上,思量着司机正在停车,她连忙转身回去找,不妨在拐角处走得太快,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是一名助理,手上拿了一瓶珍藏红酒,是老板交代特意从家里拿过来宴请朋友。结果出乎意料被顾夏一撞,瓶子从手上滑落,“砰”地一声掉在镶着琉璃地砖的地面上,酒瓶裂开,红褐色的酒流了一地,助理一看坏了,脸色瞬间变白,翻着白眼瞪着顾夏,“你怎么搞的?走路不看路!”
顾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助理没法向老板交代,看顾夏衣着普通,料想可能是这家餐馆的工作人员,气急败坏骂道:“你说,怎么办?这是珍藏三十年的红酒,老板现在等着要,你去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顾夏理亏,小声道,“我赔。”
“你赔得起吗?今晚要招待客人的。”怒气几乎不可遏制,助理一个头两个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说不定老板要把他炒了,他还在骂着的时候,目光瞥到两个男人走出来,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正是他的老板,助理忙换了一张脸点头鞠躬,战战兢兢推卸责任道:“陈总,对不起,红酒被这个女人打碎了。”
“怎么搞的?叫你今晚拿过来,你就搞成这个样子,你是让我下不了台是吧?”那个陈总看着地上的碎片瞬间就发了火,朝着助理一通骂,目光又在低着头的顾夏头顶上扫了扫,“你这个女人没长眼睛啊……”
顾夏继续向他道歉,对方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要吃人一样的火气仿佛被瞬间凭空抽走,语气一下子就放缓了,“哟,原来是展少的女人……”
陈总瞬间换了一张脸,面上从寒冬腊月直接过渡到四月春风,笑道:“哎呀,刚才你也不说话,我都没认出你,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顾夏对这个陈总没什么印象,也许某次一起打过牌,有点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事终究是她的不对,道歉道:“对不起,我赔你一瓶。”
“哪能让你赔?我这个助理没眼力,刚才肯定冲撞了你。”陈总笑道,“你是展少的女人,没受伤就好。”
他也不记得顾夏姓什么,但知道就是之前展少辉带过来的那个女人,他还向旁边的人介绍,“郭老弟,这位就是展少上次带过来的女人,天生丽质……”
他这一口一个“展少的女人”让顾夏膈应得慌,抬起头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他女人。”
陈总似乎愣了一下,又笑道:“我怎么会认错人?展少今天也过来吃饭吧?不知在哪个包厢。”
“他是要过来吃饭。”顾夏看了看他,坚持道:“不过,我真不是他女人。”
“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他女人,做过了就做过了,现在是开放时代,跟着展少就不要有其他想法。”陈总带点调侃的语气,觉得这个女人还挺逗的,“你不是展少的女人,还天天跟着他?还跟他一起吃饭打牌?”
“你们误会了。”顾夏越说越小声。
那个男人笑出声,正好拐角处又出来两个人,他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展少,郑总,你们来了。”
来得人是展少辉和郑江河,看到顾夏耷拉着脑袋站在这里,展少辉道:“陈总,郭总,真是巧。是不是闹了什么事?”
“没有。”陈总一阵朗声大笑,“刚才遇到这位小姐,顺便打了个招呼。”
展少辉目光在地面扫了扫,一只手附在顾夏的肩膀上,“怎么了?”
顾夏指了指地面,不好意思道:“我把他的酒撞碎了。”
旁边的陈总连忙道:“这是个小意外,也怪我的人不小心。”
“陈总应该是要招呼客人。”展少辉说得很淡,对身后的一名助理道:“回大宅,给陈总找一瓶好酒,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了陈总的酒宴。”
他拉了一下顾夏,淡然道:“既然陈总还要招呼宴请朋友,那我也不耽误你。”
“展少,太客气了。”陈总也看出展少辉不想多说,和旁人一起告辞。
展少辉拽着顾夏进入包厢,往沙发上一坐,看顾夏脸色古怪在旁边站着,问道:“怎么了?他为难你了?”
“没有。”顾夏轻轻摇头,纠结良久,面上青白交错转换,“展少,他们都说我们……说我是你的女人……”
展少辉刚刚端起一杯水,却乐得抖了一抖,半似玩笑半是真,笑道:“你不是我的女人,还天天跟着我,还和我一起吃饭打牌?”
顾夏一听,脸色涨红,愤懑道:“你怎么也这么说?明明不是的。”
“不是什么?”展少辉心里更乐,满面玩味地看着她,顾夏红脸的模样很是有趣,连坐得较远的郑江河都“扑哧”笑出声。
顾夏更窘了,就觉得跟他一起吃饭打牌不妥,看吧,真的是不妥,别人都误会了,气道:“我只是想着帮你把那笔钱赢过来,既然没有那回事,你这么说算什么意思?你们当然觉得没什么,你们还觉得好笑,但我不想让人误会。现在我还在你的公司上班,万一让公司的同事知道,我会被人孤立的。”
她顿了顿,“既然这么不妥,我真的不想和你继续去打牌,我先回去,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她说着要往外走,展少辉看她来真的了,跑过去拦住她,“跟你开玩笑,怎么生气了?”
“我不想和你开玩笑。”顾夏心有不平,“展少,我觉得真的不太好。”
“你管得了别人的嘴吗?这年头,乱说的人到处都是,你这么较真,以后还不被气死。”展少辉看她真经不起逗,笑着哄她,“清者自清,你自己好好上班,不要管那些。你在公司的时候我也没来找你,你怕别人说,我还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再说,还有好几百万没赢回来,你做人就这么没责任感?”
他一拿这个来威逼她,顾夏就没辙,垂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肚量大一点。”展少辉揉了揉她的脑袋,“过来点菜,待会老四和小五还要过来。”
他顺便叫来了服务员,顾夏面色赧然,又看了他几眼,终究是无可奈何。她点好菜去洗手间的时候,郑江河在旁边笑道,“大哥,你什么想法?我看你挺喜欢她,要真想要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展少辉不想勉强顾夏,他觉得这样的顾夏才是生动有趣的,有时候欺负一下她让他觉得愉悦,有时候也会有种抓狂的感觉,他知道她的心里也许还有某个人的影子,但是他会把这些不相干的人从她的心里赶出去,以后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他想让顾夏喜欢他,心甘情愿地喜欢,以后都围着他转。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不符合他的风格,说出来怕是会被兄弟笑死。他轻哼了一声,对郑江河淡然道:“你不要管这个,我就喜欢逗她。”
他怎么想的顾夏自然不知道,也不想花心思去思考,不过被别人那么一说,顾夏最近真没什么心情和他去吃饭打牌,晚饭的时候她先表明自己周六有事,同学聚会之类的;周日也有事,要陪徐璐璐干嘛干嘛,反正就是委婉地表示这个周末不能去打牌。下个周末的时候,展少辉一打电话过来,还没说事,顾夏就率先开口说自己在排队买火车票,她没有撒谎,的确在购票点排队买票。还有十来天就是春节,顾夏在为回家做准备,她还描述了一番现在的票有多难买,如果今天买不到明天继续来排队,意思是我在忙正事,你别叫我了。
展少辉在那头哼了一声,顾夏平时也想不起他,他不主动联系,顾夏就不会给他打个电话,展少辉冷声冷气道:“你不会叫我帮忙吗?”
他听到那头略显吵闹,顾夏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敷衍,“这种小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顾夏觉得最近和他来往得太频繁,她和展少辉始终是有差距的,展少辉鄙视她,顾夏觉得正常;但偶尔来点暧昧,顾夏实在受不了,那么优秀的男人,万一引得她产生想法就不好了。顾夏最近才刻意避开展少辉,票也没她说的那么难买,就是排队的人多一点。
展少辉偏不遂她意,非常强势的问道:“快点说,在哪儿?火车站还是其他售票点?”
顾夏经不住他问,小声告诉了他。没想到过了十几分钟,展少辉还真来了,把她从队伍中拎出来,“怎么最近你不是有这个事,就是有那个事?”
顾夏推开他,“我马上就排到了,就几个人了,要不然你等等。”
展少辉也不管她的叫嚷,直接拎了人向旁边的汽车走去,将人塞进车厢,替她系了安全带,带点恶狠狠的语气,“你平时就想不起我吗?”
“想得起,我天天惦记你。”顾夏惦记着他会不会又叫她吃饭,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剩下的几百万还要打几次牌;另外年终奖还没发,也不知道展少辉给她的评定是怎样的……
展少辉对于顾夏是十分无奈的,他才不会说你应该有事没事就给我打个电话,报告一下目前行踪。他飞快地发动车子,开出了好远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目前很缺钱?”
顾夏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道:“还好,工资还能剩点。”
“那怎么不买机票回去?”展少辉也不看她。
“因为我家所在的县城没有飞机场,乘飞机先到市里,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年底最后一两天,都是回家的人,很难买到回县里的汽车票,还不如直接坐火车,也就五六个小时,下了火车打个出租车只要十块钱就到家。”顾夏说着带了点埋怨的语气,“我刚才都快排到了,你把我拉走干嘛?”
展少辉看着顾夏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不爽,“有点饿了,想找你吃饭,车票的事我会帮你买。”
“现在才十一点。”顾夏叫出来,吃什么午饭?
展少辉用不善的眼神扫过她,想了想,道:“不想去外面吃,你去买菜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