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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第九位皇帝咸丰,在他的老师杜授田和当代最有智慧的曾国藩联手帮助下,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满清入关以后的第七位皇帝。
他以忠孝爱心取胜,当然不能不把这个名声保持到底。事实上,他的本性也确实与此相符,两位出谋划策的功臣也确实是对症下药地指导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呢,也算作本色表演。
对那失败的竞争者六阿哥奕訢,他按照老皇帝的遗嘱封为恭亲王,而且是“世袭罔替”。这里关键是“世袭罔替”四个字,体现了这个封位的特殊性。
满清从开始就确定的十二等皇族爵位,所有的都是世袭,而罔替的就必须经过特殊恩准,由皇帝亲封。整个满清十二朝,一共才封了享有“世袭罔替”的皇族十二人,其中十人是亲王,二人是郡王。
如果没有罔替二字,世袭依然是世袭,却每次承袭都要降级继承爵位。一直降到规定的级别才保持不变,就以这个级别一直传递下去。
更厉害的是,这个降级还不是一级一级的降,而是跳级降,只要到第三代就降到了最后一级。比如亲王爵位,这是一级爵位。他的儿子继承的时候,就降到奉恩镇国公,这是第五等爵位。
等到孙子继承的时候,就从这个五等爵位再降四级,降到奉恩镇国公,这是第九等爵位。然后后代子孙就永远继承这个奉恩镇国公爵位了。
对比世袭罔替亲王和郡王,他们的后代继承人永远是亲王和郡王。可见同样是世袭,有没有罔替差别可就太大了。
因为有这个雷打不动的特征,人们也叫这样世袭罔替的亲王为“铁帽子亲王”。满清整个历史才只有十个这样的亲王有幸戴上铁帽子,可见他们的地位多么重要。简直比皇帝还稀缺,因为满清出的正式皇帝就多达十二位。
比如那个多尔衮,简直就是太上皇。其实恭亲王也是影响重大,经历三个皇帝,担任过总理大臣的皇室成员,岂是等闲之辈。
新任皇帝除了按照老皇帝的意思封了六弟奕訢为恭亲王以外,还惠及其他兄弟。就连已经过继出去的五弟奕誴也封为惇亲王。对十岁的七弟奕譞封为醇郡王,六岁的八弟奕詥封为钟郡王。连刚刚五岁的九弟奕譓也封为孚郡王。
这一通封王安顿了皇室,接下来就该整顿朝纲和对付老皇帝留下的烂摊子了。这当然离不开自己的恩师杜授田。咸丰皇帝首先封赏了他的拥戴大功,升他为协办大学士,由原来他的最高官阶从二品,直接进到了从一品,越过了正二品。
杜大学士更是精励图治,不但自己废寝忘食,而且不忘记帮了大忙的曾国藩。几此借机提起以后,新皇帝明白了自己成功得登大宝还有这样一位背后拥立的大功臣。
尤其是听了自己那位言语谨慎的老师把他夸得古今中外无人能及,是自己巩固皇位,改变现状的绝大助力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要老师把他召来,当面垂询,商榷大事了。
三人会面的地点是皇帝的御书房。选在这个地点也表明了新皇帝把曾国藩当成了绝对的心腹,因为御书房不但是皇帝闲暇读书写字的地方,也是他收藏机密的所在。只有关系特别密切的人才能进入。
曾国藩当然知道这次召见的重要和新皇帝对他的亲近,由此他特别感谢老朋友杜授田。如果不是他对新皇帝递话过去,这些暗中的图谋谁会知道?
到皇帝的御书房去,老曾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次,不禁有些紧张。幸好有老杜老马识途,一边引路,一边轻声给他介绍。
不一会,二人来到了一栋大屋跟前。曾国藩举目望去,只见上下两层,一幅匾额横挂正中,上书“倦勤斋”三个大字。老曾知道这就是御书房了。
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公迎了出来,说皇上吩咐了,你们来了就直接进去。
二人进了御书房,老曾双眼描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坐在那里。他赶紧低头,以免犯下“偷觑君颜”的欺君大罪。虽然只是一恍之间,可是心里还是留下深刻的印象,“新皇不免太瘦了一点。”
杜授田告诉新皇帝这就是曾国藩以后,曾国藩就赶紧向前,向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礼。后者受了,然后说,“曾先生请起,赐坐。”
这可是双重的特殊恩待了。管曾国藩叫先生,显然是和杜授田一样对待。赐坐给他也是额外的恩宠,一般大臣奏事,都是跪着说话。
曾国藩心存感激,更加激励了忠心报皇恩的心志。也就不去推让,身体笔直,端坐在小公公拿来的锦墩上。
皇上见二人坐好,就开口说明了今天召见二人的目的。
“曾先生的拥立大功,朕已经知道。朕必倚靠你为股肱之臣。朕初登大宝,百废待兴,特召两位先生前来,还望不吝赐教。首重整顿朝纲,其次扫除乱象,不知二位先生有何妙策,可以教朕?”
曾国藩当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两个问题他是一直都在寻求解决办法,有不少想法。可惜以前他没有条件去照办,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至此得蒙垂询,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过,他不会冒昧抢话,乱了秩序。毕竟老杜和皇帝的关系更密切。而且他也更清楚皇帝的想法。因此,他就等着老杜先说。
老杜果然稳重持恒,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皇上初登大宝,一切以稳定为主。对于朝纲,臣建议皇上选派一二能员,暗中调查外地官员。待证据确凿以后,就对有问题的官员撤职严办。”
皇帝说到,“先生说得不错,稳定为上。朕可以特派钦差去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贪官污吏被清理一净,情况会大有改善。”转过脸对曾国藩说,“先生以为呢?”
曾国藩一边听这二人对话,一边心里不以为然。这样的对策当然不能说是错误,但是却严重的时机不对。曾国藩可知道下面的乱民起事迫在眉睫,靠现在的这个朝廷,用目前的这种方式是绝对对付不了的。
下面的各级官府确实问题很多,但是关键的问题是在朝廷中枢。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是没有办法抗过今后的难关的。这个朝廷的问题,不是机构臃肿,办事低效。这样说是太轻微了。
而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尤其是一些手中握有重权的皇室大员,简直就是倒行逆施,什么事情都是越办越坏。这些人当政,时局不但不会好转,而且会越来越坏。那些乱民不但无法镇压,满清统治都会很快陷入穷途末路。
老曾斟酌了一下词句,思考了一下到底应该怎样把自己的担忧表达出来,然后把自己针对这些担忧的措施提出来。最后他决定,还是直接晾问题,敞开自己的心怀,提出建议。接受的话,我肝脑涂地,也会促使其实现;若不听从,只能看它灭亡,我也无能为力。
“启禀圣上,臣认为结束乱局当用重典。若依然任奸党弄权,紊乱朝纲,臣担心不至久远,国将不国矣。微臣近日回湘探望母病,尝闻南方诸省乱党风起云涌,此起彼伏。各级官员,欺上瞒下,隐匿不报。
“更有一可虑之事,基督教已然扩散,彼外来传教者,及本土入教人等,以坚韧心志,持恒传导,让诸多愚民,知晓并认同该基督教信仰。
“还有甚者,许多落第秀才亦参与其中。臣忧乱党与基督教互为连接。一旦此混合形成乱局,朝中再互相制肘,则大局崩坏无救矣!”
接着,曾国藩就把他从两光巡抚叶名琛那里间接收集的资料,加上直接从麦轲那里听到的基督教知识和现状,都说了出来,配合他前面的回答。
“前朝北经也有基督教,当时已被前朝圣上严格禁止。似乎无大影响。现在果真如此严重?”杜授田比较了解满清早期发生的事情,知道康熙初期的时候,还对基督教挺宽松的,所以一听老曾的介绍,觉得难以相信,会有那样大的危险。
“臣对其危险远未描画精细。与我大清纠葛之外夷,皆以基督教立国。彼辈难免亦对吾大清作如是想。未雨绸缪总好过临阵磨枪。”老曾对皇帝解释。虽然是老杜问的,他总不能把皇上抛一边,跟别人去扯。况且这些问题,估计也是圣上关心的。
“如此曾先生有何对策?”
“臣有二策。前者快刀斩乱麻解决朝纲紊乱;后者建立根基对抗乱党。
“欲振朝纲,必除文华殿大学士。穆彰阿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其难其慎,同德同心,乃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小忠小信,阴柔以济奸回;伪学伪才,揣摩以逢主意。
“从前戎务之兴,穆彰阿倾排异己,深堪痛恨。如达洪阿、姚莹之尽忠宣力,有碍于己,必欲陷之;耆英之无耻丧良,同恶相济,尽力全之。似此固宠窃权者,不可枚举。
“穆彰阿欺瞒先皇,肆行无忌,若使圣明早烛其奸,则必立置重典,断不姑容。可恨该员至今恃恩益纵,始终不悛,且自恃老臣,欺瞒圣上。如此上乖天道,下逆天情,必致变生不测。伏乞圣上明察,果决处之。”
老曾说完以后,老杜又补充了一些具体内容。皇上也对一些细节进一步询问。
这个时候曾国藩也再一次回忆了自己和穆彰阿的一些往事。说起穆彰阿,和自己还是颇有关系。不管是自己考取功名,还是十年十次升迁,都有他的影响在起作用。
作为道光皇帝的首席秘书长,穆彰阿负责处理所有与皇帝相关的事务。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对所有官员实施管理,也就是当满清的组织部长。因此,曾国藩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不但是曾国藩,所有的官员都是如此。所以,客观上来说,曾国藩可以算作穆彰阿的门人弟子。如果不是生死存亡,哪怕穆彰阿很平庸,很不好,老曾也不会反对他。
而且这时候反,风险还很大。万一新皇帝对这个皇室重臣心存倚重呢?毕竟穆彰阿是先皇托付的顾命大臣,而且是身居首位。
可是,为了大清的江山这个大局,为了身家性命这个切身利益,老曾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别说是一般的提拔与被提拔者的关系,即使是至亲,必要的时候也要大义灭亲!这时候明哲保身,不啻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