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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男子抱起人头，朝着一间灰瓦黑砖的单层房子走去，另一名男子跟在其后。
林木匠杀气腾腾地说：“这作何解释？”
“各位息怒，各位息怒，误会！误会！”老包拱手作辑，显得客客气气的，模样像个教书先生，若不是经历过这些事，还真不敢相信这老家伙会狠毒到用人皮制作战鼓的地步。
杨掌柜拱手回礼，冷冷地说道：“人头给你们送来了，山下那场闹剧，也该收场了吧？”
老包皮笑肉不笑，眼睛对着杨掌柜，一脸猫捉老鼠的玩味。“一定！一定！诸位可是圆了老爷几十年来的心结，我待会让老爷满足各位的要求。”
“老爷？范家还有后人？”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包。
老包摇摇头，用拐棍指着天坑口，说：“非也，非也，虽然范老爷在上面，但做下人的，怎么样都要尽职尽责。”
林木匠没好气地说：“这出戏都是你在自导自演吧？”
“敢问林先生说的是哪一出？”老包反问。
“龙河血咒！”林木匠冷哼道。
“惭愧，惭愧。确实跟老夫有关，诸位想知道吗？”老包低声说道。
林木匠脸色一沉，差点动手打人，只是这老家伙上了年纪。“说。”
老包仰天看着天坑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要从头说起，几十年前，我在范老爷府上混了份差事，那时候，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站起来都没有枪杆子高……”
“别废话，就说血咒和你之间的关系！”林木匠打断了老包的话。
“好！”老包面无愧色地说：“那就告诉你们，龙河血咒这事，前半段，是老爷亲自演的，后半段，是老夫移花接木继承下来的，你们这几天所遇到的一些鬼怪，都是老夫安排的。”
“什么？”我们哥仨异口同声地说。
我就说嘛，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似的，还真的是这样。
老包背对着我们，缓缓说道：“老夫这么做，自然有你们不知道的内情，实话实话吧，以此为幌子，就是为了起兵！”
“起兵？”我感觉这老家伙有点古怪，随口说道：“老大爷，你开什么玩笑？”
老包转过来，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有何不可？老夫麾下尚有老爷遗留下来的家底，只要时机一到，立马可以拉起数千人的队伍，凭借黑山腹地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不出十年，至少可以成为一方诸侯。”
我擦着额头的冷汗，冷笑道：“老大爷，现在不是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了，您还是省省吧，有空可以到外边去看看。”
“你懂什么？”老包怒瞪着我，骂道：“别以为老夫深居山林，不懂外边的世界，这北边百万大军压境，南边战火纷飞，几十年前的那种大战，一触即发，只要这天下一乱，最终还不是要回到有枪就是王的时代？”
没想到这老家伙对时事如此了解，也明白了他为何要继续折腾出龙河血咒这场闹剧了。这样做，无非就是搅乱龙河镇，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闹得人心惶惶的，到时候，他出来充当好人，然后趁机拉拢人心，招兵买马，做起称王称霸的勾当。
我担心老包急了会对我们下毒手，没拆穿他的阴谋诡计，只是改口说：“老大爷，现在打仗光有人和枪还不行，还得有足够的资源，各种矿产各种高科技产品，还得有足够的人才，这不是我们能做到的。”
老包似乎胸有成竹，幽幽说道：“只要能留住人心，这些资源都不是问题。”
看到老包如此自信，我以为他囤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忍不住就打起宝藏的主意来，便投石问路地说：“老大爷，别跟我说，您有座金山银山，这些真的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比粪土还不值钱，这些留不住人心的，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需要的是什么，您知道吗？”
“哼！笑话！我老头子走过的桥比你娃儿走过的路还长。”老包倚老卖老地说：“能留住人心的，无非就是将他们的命根子捏在手里，让他们不得不就范而已。”
我刚领教过老包用在猴子身上的摄魂术，觉得这种小把戏真的很幼稚，成不了气候。“难道是摄魂术？”
“错！”老包笑了笑。“现在外边的大烟又死灰复燃了吧？这东西，只要我们愿意，在这黑山腹地中，怎么说也能种出数万亩吧？到时候，白花花的钱不就到手了？当然，也能拿去换回各种我们所要的物资，再说，直到现在，很多洋人都还在抽这玩意……”
老包说得有模有样，完全是几十年前的那种套路，不过，但凡有点良心的人，绝对不会去做这种等着世人唾骂万年的蠢事。我没幼稚到那个程度，打死也不会为了满足自身的贪念，种大烟去残害百姓。我恨不得将老包给绳之以法，只是现在不能鲁莽。
杨掌柜眼底闪着一丝不耐烦的光芒，看得出来，他懒得跟这贼胆包天而又自不量力的老家伙啰嗦，皮笑肉不笑地说：“包老先生，我们哥仨无意搅乱了您的大计，还望海涵啊，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老包脸色一变，骂道：“你们还想回去？哼，这里是你们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话毕老家伙故意用拐棍往地上敲了敲，十几个拿枪的壮汉从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十几杆枪都朝我们三人招呼着。
林木匠面不改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老包挥了挥手，那十几个壮汉放低了枪口，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我们。
“留下来跟我干！”老包声色俱厉，将目光停留在杨掌柜身上，说道：“小杨这身手和胆量，做个大将军没问题。”
杨掌柜正要开口，却被老包挥手拦住，接着说：“小林足智多谋，可做军师，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却有一代宗师的风范，跟着干，日后保你成为万众敬仰的大国师。”
这老家伙满脑子想着做皇帝，在这时代了，还挺滑稽的，我差点笑了出来。“老大爷，你要我们跟着你干也行，你得给我们露一手看看才行吧？”
老包爽快地说：“行，你们想要老夫露哪一手？”
我和杨掌柜四目相对，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来，就对着杨掌柜说：“掌柜，你来说。”
杨掌柜沉思片刻，眼前一亮，说道：“敢问包老先生，现在山上有多少人马？”
老包用狡猾的眼神看着杨掌柜，笑眯眯地说：“千军万马！”
一时无法探知对方的虚实，又不知道后路有没有埋伏，我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杨掌柜仰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又生一计，说道：“包老先生，这天气有点冷，是否可以进屋再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