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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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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犯蠢的安然和佩佩脸都涨得血红, 看上去快哭了。

    凤鸣直接给她们气笑了。

    她笑着叹了口气, 摆摆手, “罢了,这可以算是我这几天经历过的最有趣的笑话了。”

    顿了顿, 又带着几分揶揄的道:“你们沉甸甸的心意我收下了。”

    确实够沉的, 起码好几十斤……

    此时的安然活像一只煮透了的螃蟹, 面部肌肤非常热辣滚烫。

    凤鸣痛痛快快的笑了一场,结果又引发了强哥和那个小助理的连锁反应,笑声如夜幕下的波浪此起彼伏,源源不绝, 安然看上去非常想把自己就地掐死。

    笑过之后, 身心舒畅的凤鸣笑眯眯的冲她招招手, 又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再往客厅走廊尽头指了指,和颜悦色的说:“好姑娘, 也祝你节日快乐, 自己进去挑些喜欢的礼物吧。”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么看来, 圣诞节竟也有了几分可爱。

    安然一听,当即将脑袋甩出残影,“不行,我怎么能进您的衣帽间呢?太失礼了!”

    强哥故意逗她,“那行,我们给你拿出来?”

    说着, 还跟小助理作势要往那边走。

    安然手忙脚乱的喊,“不用,哎呀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凤总,我真没这个意思。”

    哪怕她确实别有用心,可今天送蛋糕真不是为了混礼物来的。

    “得了,别逗她。”凤鸣笑着对强哥道。

    强哥这才作罢,只是又开始憋笑。

    大老板心情好,他们也乐得配合,别说,还真挺有意思。

    “不算衣帽间。”凤鸣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红茶,鲜红饱满的唇瓣浸过茶水后越发娇艳欲滴,如夜幕下静静盛开的红玫瑰,没有声响却依旧夺目。

    “不过临时拿来堆放杂物罢了。”

    凤鸣工作繁忙又具有一定的规律,往往需要频繁往返某些地方。为了保证隐私性和安全性,也省去随身携带大量行李的麻烦,提高休息质量,基本上常去的几座城市内她都有房产。

    最近她要经常往返望燕台和香海,住的便是这间位于望燕台东南方的公寓,自然而然的,那些品牌方的礼物也都送到这里来。

    安然&佩佩:“……”

    听听,“不过临时拿来堆放杂物罢了。”这话听起来多么带劲啊。

    二十分钟后,安然和佩佩呆若木鸡的看着脚下多达十几个的盒子、袋子,外面飞扬的logo如同它们的价格一样肆意。

    贫穷限制了她们的想象力,她们早该想到,这位凤总口中的“小礼物”跟普通群众口中的小礼物,绝对不可能是同样的概念……

    自己送了蛋糕,她老人家绝对不可能像邻居大妈那样回一筐饼!

    这些全都是各大品牌的圣诞限定和还没上市的来年最新春款,外面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可现在……全都像菜市场八毛一斤处理的大白菜一样堆在脚下,无声无息的挑战着她们脆弱的神经。

    凤鸣看着空出不少的“储藏室”,满意的点点头,又指着一角对强哥说:“过几天叫人来把这个柜子拆了重做,换成上下直通的。”

    本来空间就够局促了,还这么多格子,看着就憋屈。

    强哥点头记下,顺手打开一扇柜门,露出里头六七个被人遗忘的扁方蛇皮纹盒子,“啊,老板,这是昨天下午k家送来的圣诞款羊绒围巾,您要不要看看?”

    现在凤鸣一听什么圣诞款就头疼,闭着眼睛摆手,“你们都分了吧,对了,给安娜也留一条。”

    安然麻木的接过,麻木的道谢,麻木的告辞,麻木的出门后又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对了凤总,预祝您演出成功,我们都会去看的!”

    凤鸣:“……这个真不用。”

    自从陆清明在talk上公开了她这位特邀表演嘉宾之后,类似的话就没少听了。

    听说如今本就抢手的票更是被黄牛炒出天价,部分人根本就是冲着“看凤鸣出洋相”去的。

    这也难怪,原主都活了这么多年,别说大众,就连她最信任的安娜和强哥之前都一点风声也没听过,这会儿却突然爆出来她不光会弹琴,甚至还够资格去为陆清明大师做特邀嘉宾,这不搞笑么?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陆清明是被逼的,到时候凤鸣也肯定是假弹,他们只需要注意痕迹打假就好。

    可怜一代大师晚节不保,令人唏嘘。

    想想吧,年根儿底下在国际知名的古琴大师陆清明演奏会上抓到同样国际知名的作弊者,回头大料一爆,标题一写:《艺术家与富豪联合造假为哪般》,多刺激!

    年末奖金有着落了!

    见凤鸣没做声,安然又道:“凤总,您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他们都是嫉妒!其实您”

    小姑娘以一种对待人民艺术家的虔诚绞尽脑汁的安慰着,说起媒体推波助澜时又流露出感同身受的愤慨,这种小心翼翼的努力让凤鸣啼笑皆非,当即干脆利落的抬手,“你们可以走了。”

    这丫头太逗了,经过这么一搅和,女帝心中那点儿不情愿也已烟消云散。

    罢了罢了,入乡随俗,听说如今乐者也算挺体面的职业,都被叫艺术家了。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本就是自己自愿应下的,金口玉言岂能反悔?

    安然和佩佩走了之后没多久,强哥也带着小助理告辞了。

    凤鸣一扭头,赫然发现刚才安然送的巨型蛋糕还孤独又倔强的挺立着。

    “……”

    不妙,这玩意儿怎么处理?早知道直接让强哥他们带走算了。

    不过很快的,她就不得不重新召回强哥:安德森来了,得去接。

    得去派出所接……

    鬼晓得她弄明白事情原委后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这厮美其名曰给她惊喜,谁知单枪匹马来了华国之后刚下飞机就被坑了:

    机场那片的出租车鱼龙混杂,虽然官方整治过多次,但仍有不少心存侥幸的浑水摸鱼,看人下菜碟,找机会逮着就啃你一口肉。

    安德森是那种哪怕早起出门扔个垃圾都要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骚人,下飞机前还特意去洗手间梳了个美丽的大背头,于是时至深夜依旧拾掇的溜光水滑:高级手工订制的皮鞋光可鉴人,无意中抬手露出的腕表更是足够付别墅首付,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如同一盏孤独的高倍大灯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这一切落在有心的出租车司机眼中就一个纯洁的信号:

    肥羊来了。

    他也确实是非同一般的肥羊。

    车子驶出机场,别有用心的司机笑呵呵跟他攀谈几句,确认对方最近一次来望燕台还是三年前之后,便一打方向盘,放心大胆的往罪恶的深渊拐出去了。

    我们华国基础建设突飞猛进,各方面发展日新月异,别说三年,就算三个月也能大变样,我走的路你不认识太正常了有没有?

    说来也怪这个司机贪心不足,不知道适可而止,暗搓搓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客人比较好糊弄,就算糊弄不过去,也大多不会计较几百块钱,因此铁了心的要狠宰一笔过年。结果一个多小时过去,饶是安德森再不熟悉路段也意识到不对。

    他来之前特意查过了,望燕台确实大,凤氏集团距离机场也确实远,但一路上也没堵车,都这会儿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不进市区?

    安德森并不很在乎钱,高兴起来放下一摞钞票给服务生当小费的事不在少数,好好说什么都不是问题,但唯独不能容忍别人拿他当傻逼。

    司机死咬着不认账,最后惹急了挑了个地儿就胡乱给他丢下了。

    安德森那绝对不是闷声吃大亏的主儿,能文明解决的事情一般不动手,太没格调。

    他痛痛快快付了钱,甚至绅士的提醒司机注意驾驶安全,然后转头就报了警,非常严肃的声称有人敲诈勒索外加口头威胁,他感到生命安全岌岌可危。

    警察一听,呵,还是国际友人,那必须维护我国形象,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去往派出所的路上,凤鸣只觉得头疼。

    她看了看腕表,对强哥交代道:“先跟媒体那边打个招呼。”

    大半夜的,她一个公众人物出入这种地方,简直跟女明星去医院一样,不带脑子想也知道给人拍到会是何种画风的八卦和爆料。要是不提前整理好,保不齐天不亮坊间就会流传她凤鸣偷税漏税……

    老百姓才不管派出所究竟能不能管你偷税漏税,反正怎么痛快怎么编排呗!

    “至于安德森那边……”凤鸣认真考虑片刻,“最好直接将他来华的痕迹抹掉。”

    强哥亲自记下,又尝试着揣度凤鸣的心思,“要不要替安德森先生准备点什么?”

    凤鸣冷哼一声,“他都能把自己折腾进派出所了,住公家房,吃公家粮,若是再发些狠,说不定还能再混一双二连环银镯子,我操什么心?”

    她最近的琐事已经够多,但原计划中绝不包括半夜来派出所接人!

    强哥:“……噗。”这比喻真绝了。

    小助理偷笑几声,觉得其实自家老板还是挺关心安德森先生的,就出声安慰道:“其实凤总您不用担心,安德森先生是外国人,总能受到点优待的,这会儿您又带了律师,吃不了亏。”

    凤鸣微愕,“为什么这么说?”

    小助理笑了笑,“嗯,您一直没注意过吗?其实网上挺多报道的,最常见的就是假如大家都丢了东西,比如说自行车啊手机啊包啊之类的,不管大件小件的,如果是咱们华国自己的公民丢了,基本上就找不着了,但如果是个外国人报案,基本上几个小时内就能给你原物奉还。更何况还是这种会影响城市形象的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又十分无奈。

    凤鸣确实没有在意过这些,听后反而越发不解,“一国存在的价值,难道不在于强大之后能够更好地保护本国公民吗?为什么又有这种什么外国人优待?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听上去反而是让祖国努力强大,强大之后去保护那些外国人呢?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她也曾是一国之主,自然知道政治这潭浑水不好淌,在许多时候,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忍痛割舍和牺牲一小部分人的权益,然后背负骂名。

    可那都是大面上的,根本与助理口中所说的芝麻绿豆小事儿不挂钩!

    “还有更荒唐的呢,有时候在网上买个什么东西,想退货的时候遇到霸王条款,咱们就退不了,可一说是外国人,立马儿办了!”小助理耸耸肩,“具体他们怎么想的,这咱们就不知道了。”

    凤鸣沉默片刻,下意识去看强哥,强哥苦笑一声,到底是点了头。

    “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比例确实很高。”

    这回凤鸣彻底沉默了。

    原本她是考虑到安德森这次只是一个人过来的,而且身份又比较特殊,大半夜的遇上这种事难免麻烦。若是再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细节问题也能有个章程,所以带了律师,也好有备无患,大家都省些力气。

    可是现在听了小助理说的话之后,凤鸣忽然觉得性质陡然变了味儿……

    一小时后,凤鸣带人抵达派出所时,著名国际友人安德森先生依旧衣冠楚楚,名贵的衣服上没有一条多余的褶皱,鲜亮耀眼到如同刚走下t台的绝世男模,完全没有想象中被打劫和敲诈勒索的狼狈。

    此刻他正一派安静恬淡的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抓紧时间了解华国民生,时不时还跟过来添水的女/警温柔微笑,颔首说谢谢,非常的岁月静好,没有半点预估的剑拔弩张。

    在意大利家喻户晓的安德森先生放到华国也不是无名之辈,等出警民警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也觉得头皮发麻,活像手里抱了个烧的滚烫的刺猬:光是外国人就够麻烦的了,一不小心就是国际问题,这特么偏偏还是外国祖宗。

    一位正在与华国知名龙头企业开展跨国商业合作的外国祖宗,那必须得所长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接到求救电话的时候,苦逼的所长正在家辅导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写语文作业,中间数度血压飙升怀疑人生,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

    他都没来得及感谢同僚们解救他于水火之中,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到另一个更深更大的坑里去,里面熊熊燃烧烈火灼心……

    你说你要是被偷东西了,那简单,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分分钟给你找回来,锦旗都不带收你的,还能顺利混个热搜。但这都涉及到敲诈勒索和人身威胁上了,性质明显不一样了啊!

    合着这帮孙子不是救人,而是生怕他死得不够快。

    反正听说凤鸣来了,他都不知道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冲出去,戴帽子之前本能的撸了撸头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可撸的了。

    问世间何为残酷,直叫人脑门儿锃亮。

    看到凤鸣的瞬间,安德森就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交际鬼才:“你来啦,真是打扰了,辛苦你跑一趟。对了,我来为你介绍,这是刘所长,这是赵队长,今晚多亏他们出警及时,行动有力。”

    凤鸣:“……”

    你是不是还挺如鱼得水了?

    凤鸣嗤笑一声,先跟刘所长他们握手,“您好,我是凤鸣,大体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了解了,非常感谢。安德森先生这次过来的性质比较特殊,因为涉及到某些商业机密,希望刘所长体谅,尽量低调处理。有什么我能从旁协助的,您不必有所顾忌,凤氏集团一定全力协助。”

    与其实话实说是因私出行,留下无数后患,倒不如换个说法减少麻烦。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半点没有兴师问罪或是借题发挥的意思,刘所长他们一直悬着的心先就放下来,笑容也真挚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这事儿也确实是咱们这边管理不到位,叫国际友人亲身经历这些,唉,真是惭愧,还麻烦您亲自走一趟。”

    这事儿能压下去自然好,不然这年末再爆出来黑车的新闻,对他们也是个压力。

    握完手之后,刘所长又正色道:“涉事司机已经带回来了,两位放心,绝对严肃处理,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该吊销驾照就吊销驾照,绝不姑息。当然了,在这里我还要代表咱们当地跟安德森先生说句对不起,也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他对咱们华国的印象,不管是民间还是商界,以后整体环境绝对会越来越好的。”

    凤鸣一开口,安德森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当即从善如流的跟刘所长握了手,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摊子大了,确实不好管,这个我理解。事情解决就好,大家也辛苦了。”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隐晦的表示海外的混乱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作为一个常年往来于意大利和美国的商人,他在处理类似情况时早已驾轻就熟,所以才如此处变不惊……

    从一开始报警到现在,安德森先生自始至终笑的都是那么绅士优雅又养眼,没有一秒钟失态,以至于在场众人忽然就理解他为什么那么风流却依旧受欢迎了:

    长相英俊、事业成功,难得竟还公私分明、知道体谅人,这样的人不受欢迎简直没天理!

    谁都没想到这事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竟然解决的这么畅快。难得遇上这么通情达理的,累了一年的刘所长都快感动哭了,叹的气都是那么百感交集。

    凤鸣就把带来的方律师放出去,协助派出所这边处理收尾工作:毕竟论起应对无孔不入的媒体和狗仔,方律师明显专业很多。

    临走前,凤鸣甚至还让小助理替派出所所有值班人员叫了外卖宵夜。

    她也曾亲自去边疆慰问戍边将士们,微服私访体察底层官员的日常,知道基层工作确实不好做,一线人员总是很辛苦的,就算有问题,也不能迁怒到他们身上。

    刘所长他们收到餐厅工作人员亲自送来的外卖时都懵了,“谁点的外卖?”

    一群值班的都呼啦啦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没啊。”

    “呵,好家伙,这么多,谁这么大手笔?”

    “都快累死了,哪儿有工夫点外卖。”

    有人眼尖,一眼认出来外卖包装,“这可不是一般外卖啊,好像这家餐厅特好吃,这么多少说也得几千块。”

    他们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劫后余生请客也没这么大方的,还过不过日子了?

    有个女/警笑道:“是不是安德森?我觉得他挺体贴的。”

    众人哄笑,“你快算了吧,他一在机场就能给人宰了的外国人去哪儿定外卖?汉语都不会说,能看懂app?”

    “那肯定是凤总啊!”小队长一锤定音。

    众人全票通过。

    按道理说,他们确实不该要群众的东西,可送外卖的工作人员拒绝透露订餐人的任何信息,又说他们家质量把关特别严格,食品类一旦出门绝不可能回收,然后就拿着签单潇潇洒洒的走了。

    到了这份儿上,好像不吃都对不起人家的心意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说老实话,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两尊大佛,凤鸣来之前大家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谁知……

    “没的说,凤总办事儿忒地道了!”

    “就是,这回咱亲身经历过,也算明白了,旁的不说,这为人处世确实够意思。”

    “唉,理解万岁!”

    “关键是这份体谅!你们说咱们天天累死累活图啥?一个不小心把命都丢了,才挣几个钱?图的不就是份踏实心安吗?可能有几个这么想的?”

    这话算是说到大家心里去了,一个个都跟着点头。

    当事人安德森先生就不说了,一点儿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就要求特别待遇,坐在塑料小板凳上还自始至终都笑眯眯的,没有半句怨言。凤总更别提,人家直接连善后都自己做了……

    “还说呢,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才刚那个女/警忍不住抱怨道,“去年棒子国那边有个什么男团过来搂钱,大半夜偷偷跑去酒吧,瞎胡乱勾搭女孩子,结果乱的差点出不来。咱们的人组成人墙给他们抢出来,多少同志都给那些粉丝挠的流血了,说什么了吗?有个实习的小姑娘才二十呢,到现在下巴上还能看见疤!他们倒好,一个个挂着张臭脸,都他妈一条流水线整出来的,蹲这儿我都分不出谁是谁!那人模狗样的经纪人来了之后叽里呱啦一通鸟语,还有脸抱怨……”

    值夜班,也没人闲的没事儿过来盯梢、举报,刘所长也知道同志们心中积怨已久,合理吐槽更有助于增进内部团结和工作积极性,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群人就着外卖热情交流了整宿。

    完事儿之后还都唏嘘呢,要是所有群众都跟凤总他们似的通情达理,那该多好啊!

    *************

    虽然事情的经过略有波折,派出所之旅更是纯属意外,但安德森先生表示结果实在好的出人意料:

    他从容的跟来了甜心的私人住所!

    然后一进门,他的心就被澎湃的狂喜席卷。

    “哦,亲爱的,你可真是太贴心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不过再经历了那样一番惊吓和波折之后,能有点甜甜的蛋糕来抚慰身心也不错。”

    凤鸣:“……”

    你咋这么会想?施舍给你片瓦遮身就不错了,还想什么有的没的。

    她冷静的看了眼依旧矗立的三层蛋糕,对强哥一摆手,“顺便带走吧,随便怎么分了,别浪费就好。”

    这体积庞大的蛋糕跟她预料中的精巧点心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只是小姑娘的心意难得,倒是不好当面回绝。

    强哥一脸为难加崩溃挣扎,“老板,不是我偷懒,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分?再说了,为了保持身材,我和安娜姐都至少三年没碰过甜品了,您这不是坑我呢吗?”

    凤鸣思索片刻,“送到总部去,给加班的人做福利。”

    强哥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几个人很快便将蛋糕推走,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香甜。

    安德森耸耸肩膀,倒没多少失望,转身去洗澡。

    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他也早知道准备蛋糕这种事情完全不是凤鸣的风格……

    出来时,凤鸣正坐在壁炉旁边的沙发里看文件,一点儿都不在意后面的动静。

    室内本就开着暖气,壁炉里又热乎乎的烧着,时不时发出细微的炸裂声。跳动的火光温柔投射在米色真皮沙发上,温暖的空气将桌边一大瓶鲜花的香味进一步催发开,凭空多了三分人气。

    大约是因为在家,凤鸣周身冷硬的气场好似都被软化了些许,纤长的脖颈温柔包裹在驼色高领毛衣内,显出几分知性和温柔。

    洁白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极了,像从天上落下的云彩,整只脚掌都好像要陷进去。

    沐浴过后的安德森随意裹了浴袍,赤着两只脚向他的女神走去。

    他的头发只是吹干了,并没有梳理,就这么乱而有型的炸着,此刻正随着他的走动在灯光下荡开一层层的波浪,如同黄昏时夕阳下那宛如洒了碎金的美丽海面。而金发后若隐若现的深邃蓝眼睛,又像极了海洋深处动人的珍珠。

    他过去从后面环抱着她,微微扯下毛衣领,发出一声声带着点儿委屈的哼哼,鼻尖一下一下的往她后颈蹭着,还轻轻地试探性的用牙齿和嘴唇轻轻的磨咬,唇齿间喷洒出的热气尽数拍打在凤鸣细腻的肌肤上。

    “外面好冷,但我期盼见到你的澎湃热情足以融化任何冰雪。现在你在我怀中,便好像信徒拥抱着上帝!之前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凤鸣面上便忍不住荡开一丝笑意,挑着眉毛戏谑道:“你似乎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有日子不见,这人口吐蜜糖的本事显然更加炉火纯青了。

    别人的情话总是肉麻,而他却仿佛在一本正经的朗诵情诗。

    “来时我跟人学了一句中文,那人说我一定用得上。”安德森的下巴搁在凤鸣肩膀上,又用脸颊蹭她的,腰部带着两人微微晃动,一本正经的献宝。

    凤鸣轻笑出声,对他的用心回了一个细腻缠绵的亲吻,“说来听听。”

    安德森恋恋不舍的啄了啄她柔嫩温暖的唇瓣,清了清嗓子,非常认真的用奇怪的强调一字一顿的往外蹦:“我的鸡儿邦硬。”

    凤鸣:“……嗯?”

    安德森的眼神分外澄澈,好似白色沙滩后连接着的蔚蓝海水,里面满满的都是深情款款的……茫然。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凤鸣的迟疑,“呃,我是不是被骗了?”

    凤鸣放声大笑,主动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吐息,“吻我。”

    次日醒来,一场鹅毛大雪下的轰轰烈烈,倒是方便了圣诞老人驾驶他的麋鹿马车四处奔走了。

    安德森醒来时,例行发现只有自己在床/上,只不过这次没有支票。

    他努力睁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寻找,然后下一刻,便瞪圆了眼睛,瞬间睡意全无。

    屋里温暖如春,凤鸣便只穿着酒红色的缎子睡袍,走动间露出两截雪白滑腻的美腿。胸前两团他昨夜恨不得吞吃下肚的膏脂微微颤动,勾出的细微波浪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不难想象布料掩盖下的美景。

    强烈的色彩对比和视觉冲击让安德森血液沸腾,他麻溜儿下床,三步并两步过去熟练地抱着,跟在凤鸣身后亦步亦趋,连体婴儿似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饱含深情地吟诵道。

    “嗯?”凤鸣忽然回身瞧了他一眼,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连这么高难度的句子都用的如此之溜,没道理连什么鸡儿邦硬的意思都不知道。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眼中的怀疑和揶揄显而易见,而安德森先生却毅然决然的决定继续扮无辜、装傻。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本就尚未彻底清醒的双眸中立即涌出更多雾气,蓝的更透彻,宛如两颗水洗过的上等蓝宝石,又好像闯了祸试图蒙混过关的大金毛。

    安德森喜欢聪明人,可有时候对方太聪明,却又难免要时时警惕,一不小心就要用一万个谎话来圆最初的一个谎话……不过这也正是情/趣所在不是吗?

    也不知凤鸣怎么做的,貌似只是很随意的在安德森手腕上点了两下,后者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她向后斜靠在大圆桌上,双手环抱,稍稍上挑的视线中明晃晃透出压力。

    “一不做二不休!”见装傻不管用,安德森索性露出“真面目”,一边流利的说着华国语,一边大步上前,伸开双臂直接抱起就走,很是得意洋洋。

    凤鸣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同样笑容愉快。

    安德森身材高大健壮,肌肉结实,抱起来十分挺舒服。

    重新将佳人放回床/上,安德森居高临下的欣赏许久,这才虔诚的伏下身体,动作轻柔的捧起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亲吻过去。他的唇舌一寸寸向上,沿途留下湿漉漉的qing色的痕迹,引发一串又一串的蚀骨战栗。

    他的眼底分明闪着yu火,可还是努力克制,真是可怕的意志力。

    凤鸣轻笑出声,抬起膝盖在他两腿间蹭了蹭,嗯,果然梆硬。

    安德森的呼吸瞬间急促粗重起来,身体肌肉紧绷,额头上也微微见汗。

    凤鸣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单手撑头侧起来,又冲着他勾勾手指,眼波流转。

    安德森像得了信号的野兽一样扑过来,可下一刻又被无情的推开,他的眼睛都憋红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体温烫的吓人。

    “我在上面。”女帝伸出染得鲜红的指甲,轻轻在他胸膛上画了几个圈子,又微微用力掐了下。

    空旷的原野中瞬间燃起一把熊熊大火!将人的理智焚烧殆尽!安德森的眼睛刷的亮起,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撂倒了,四肢大张,一副献祭者的坦荡,迫不及待的拉着凤鸣的手往自己胸肌上按,“来吧!”

    一番云收雨散,安德森先生露出精壮的胸膛,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毛巾便去煮意大利面。

    他煮面也不好好煮,又是摆造型又是亮肌肉,还故意将酱汁滴在自己胸前,场面一度十分暧昧。

    然而重新从浴室出来穿戴整齐的凤鸣却冷酷的抬起腕表看了下,“下午我要召开新员工入职大会,如果你能在十分钟之内做好,那么我便与你共进午餐。”

    言外之意,你要是再继续专注于浪而不务正业的话,那么外面有的是适合一个人安静用饭的餐厅。

    安德森:“……”

    安德森先生委屈的擦干净胸脯,然后仅用了三分钟就呈上午饭。

    他得意洋洋的替凤鸣拉开椅子,略显夸张的行了一礼,“请用。”

    凤鸣看着那雪白细腻的餐具,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嘚瑟了半天,感情就只煮了一锅意大利肉酱面?

    不过味道倒是还不错。

    正吃着面,对面忽然推过来一只天鹅绒盒子,一抬头,安德森冲她眨了眨眼睛,十指交叉垫住下巴,“我觉得很配你。”

    看这个尺寸,约莫就是项链之类的珠宝,凤鸣道:“我可没替你准备礼物。”

    “这不重要,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专门为了圣诞节准备的。”安德森无所谓的送了下肩膀,又睁着那双好看的蓝眼睛温柔的说,“只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觉得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凸显出它的美,所以就拍下了。”

    凤鸣笑笑,拿过餐巾擦了擦手,打开一看,是一条碎钻下坠着大颗六边形红宝石的项链,以及一对同样造型的宝石耳坠。

    下面黑色的天鹅绒衬布如同漆黑的夜,将红似火、艳如血的宝石衬的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周围一圈并不算很小的碎钻不遗余力的闪着光,奢华却并不浮夸。

    “我很喜欢。”凤鸣说。

    他真的很懂女人的心,观察更是细致入微,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可他却稳准狠的抓住了凤鸣的真正喜好。

    安德森也跟着笑了,“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替你戴上?”

    凤鸣冲他扬起脖颈。

    上面戴着一串黑珍珠项链,如今看来,倒是过于稳重。

    她喜欢红色,喜欢这种充斥着澎湃生命力的颜色。

    换好首饰之后,安德森又拉着凤鸣去镜子前照。

    “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

    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对珠宝的包容性极强,很少有什么不合适的。但像红宝石这样合适的,却也不多。

    凤鸣换了几个角度看,满意极了,拍着他的手臂赞许道:“good boy。”

    “现在,”安德森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伏在耳畔低低的道,“good boy想要点甜蜜的奖励。”

    凤鸣吃吃的笑起来……

    前往公司的路上,凤鸣又重新补了一次口红。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到了,没衣服穿……

    ps:“住公家房,吃公家粮,若是再发些狠,说不定还能再混一双二连环银镯子”啥意思都明白吧?就是民间戏说那些被抓进去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银镯子……就是手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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