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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大力捶着朱门,高声喊道:“开门,春儿,是大哥,快开门。”
拍门声骤起后,院内吵骂声停了下来,赵春的嚎哭却照样响亮,随着脚步声一路传到门边。
“咚咚”两声门猛然大开,一条身影窜了出来,扑进赵强怀里,嗓里含着哭声嚷道:“大哥,他打我,你要帮我。”
翠莺见这一团乱的,她也不便插嘴,就小心地自己下了车,觉得脚上也不怎么痛,于是一步步缓慢走到他们身后。
赵强是娘家人,肯定心疼赵春被打,不过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拍了拍赵春的背,道:“好了,春儿别哭了,让我和乐富先说两句。”
“有什么好说的,他都打人了,还有啥好跟他说的。”赵春抹着泪,直着嗓子嚷,手背擦过脸颊,到真显出几条红道子,分明是被抽巴掌而成的。
正说着,院里晃悠悠走出个人来,一身体面的棉布衣衫,发上扎着布巾,黝黑而又布满褶子的脸上犹自带着轻蔑,哼了一声,高声道:“老子打你了又怎么了,自个的娘们,要打就打,谁管得着。”
翠莺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人明明就一俗人,却硬套文士的打扮,这已经够让人膈应了,说话行事还那么嚣张无礼,整一无赖行径,瞧着也有些年岁了,赵强二妹可才十六,两人相差了不止一点两点,不由心里暗忖,当初赵家怎么会让许配给这种人,这不是坑了自家闺女嘛。
这边翠莺暗自蹙眉,那边赵强拉住正欲再骂的赵春,将她往身后一带,大步走了上去。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赵强这回真怒了,大声喝道:“陈乐富,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春儿嫁给你做媳妇,难道就为讨你打。”
“咋了,咱们家真金白银把她娶回来,两年来连个蛋都没生下来,还有脸说啥。”陈乐富还是一副轻蔑不屑的口气。
“你整日在外跑,我一个人咋生啊。”赵春也不示弱,声音又尖又锐。
“没本事还怪老子头上,这陈观村又不是我一个在外跑,人家咋就三年抱两,就你肚子连鼓都不鼓一下,不会生娃的娘们有个屁用。”陈乐富骂着,往地上啐了口。
赵春气地甩掉赵强的手,一头就往他身上撞去,嘴里嘶声喊着,“这样你就爬骚娘们床上去了,臭不要脸的,我跟你拼了。”
陈乐富被她一撞吃痛,怒得竖起了眉毛,一把揪住赵春的头发,举手又想抽嘴巴子,张强哪里还忍得住,一个窜步上去拽住他的手臂,猛一推,陈乐富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陈乐富,你敢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赵强怒声警告,要不是顾及赵春往后还得在陈家过活,他早揍人了。
赵强个头比陈乐富高很多,人也壮实,真要打起来,陈乐富根本讨不了好,所以赵强这一吼,他就怂了,却还要虚张声势一番,大声辩道:“你个臭娘们别冤枉我,我爬谁的床了,你是见着了,还是抓住了,啊,啊!”
“好啊,你还抵赖,村尾瘌痢头全告诉我了,他亲眼见你溜进徐寡妇家,这还是在眼皮底下的,外面城里头,还不知惹了多少下作娼`货,这回我跟你没完。”赵春哪会不知道他的德性,一看就知道他忌惮大哥,自然气焰就涨了上去。
这夫妻俩骂骂嚷嚷地吵了这么会,早惊动了左邻右舍,还有村里头闲赋不下地的婆娘们,听了动静,全往这边围了过来,在那指指点点看热闹、说闲话。
被赵春尖着嗓子骂了一通,又加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乐富自觉面子上挂不住,装也要装出威风样,大喝道:“你个娘们,要不给我死进来,要不就滚出去,再瞎嚷嚷,看我不收拾你。”
“你来啊,你来啊,我怕你不成。”赵春自觉有了依仗,哪肯善罢甘休。翠莺左右瞧了瞧,觉得再这般吵下去,也得不出个结果,反而大家丢脸,便悄悄上去拉了拉赵强的衣袖,见他转过脸来,就对他使了个眼色,下巴朝围观的人群方向点了点。
赵强会意过来,不待夫妻俩再动起手来,上去拖了赵春到身旁,“好了,春儿,别吵了,被人看笑话,你说吧,是留下,还是先跟大哥回去静几日。”
赵春自然不傻,要是大哥一走,她哪里还吃得消陈乐富,当然不愿在这时候留下来讨打,心里去意已决,嘴上却不忘讨便宜,“我当然回娘家,这回,他要不好好的给我来认错赔不是,我决不罢休。”
陈乐富一听,又啐了口,哼道:“做梦,要滚给我快点滚。”骂完这句,转身跨过门槛,大力把门甩上了。
赵春气不过,又想冲上去吵,被赵强一把拉住,“春儿,别闹了,先回去吧。”
被赵强拉着,她冲不上去,只能恨恨朝门啐了口,嘴里低低咒骂了几声,作罢了。
出了这趟事,赵强、翠莺再没心思去找铁匠,更何况,那还是陈乐富的大哥,这当口过去,也怪尴尬的,因此只能作罢,生意也不想兜了,径直回了林家村。
一路上,赵春还是气呼呼的,和翠莺一同坐在木头车上,一个劲地数落陈乐富,啥鸡毛蒜皮的事都翻出来骂,陈乐富整个被她骂得一无是处。
翠莺不好插嘴,也不愿在这种事上插嘴,只得一路沉默着,灌了一耳朵骂人的话,原先和赵强在路上的大好心情,也全都没了。
赵强推着木头车,也同样一路沉默,由着赵春数落个没完,一边为自个妹妹出这种事心烦,一边又觉得对不住媳妇,出来原本为了让她开心,却反而让她遇到这般糟心事,落得个尴尬。
各有心思的三个人一路往林家村而去,因赵强急着回去,所以比来的时候要快得多,不出三刻钟就到了篱笆院外。
赵春回家后,自然又是一番数落诉苦。这时赵壮、林氏镇上卖菜也回来了,同赵强、翠莺、叶氏、丁氏他们一起坐在堂上听事情的原委。
赵春又是咒骂又是抹泪的,好半天终于把事说清楚,一时自家人还没开口,反到丁氏出声了,“春儿啊,这事你可决不能心软,这汉子啊就得管,能偷一回就能偷第二回,不一次把他打伏了,往后还得再犯。”
“还是舅母懂咱,这回我非得治治那臭不要脸的,让他知道我赵春也不是好欺负的。”赵春听了丁氏的话,那是千万个认同,两人立马就连成了一气,简直是同个鼻孔出气,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起那些臭男人。
叶氏却只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的,到一时没个主意,赵强、赵壮他们大男人对这种事不便插嘴,翠莺才来这家几日,没资格管,也不想馓嘶胨还鼙兆煸谂钥醋拧
到是林氏,脸上看不出什么,一双眼却使劲往赵春身上撇,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我说二妹,你毕竟是成了亲的人,住回娘家总不太好,只怕别人会在背后笑话吧。”
“我怕啥,做错事的又不是我,要笑也是笑那混帐,再说了,外人笑干我啥事,只要自家人不要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就好,你说对不,二嫂?”赵春就是个嘴不饶人的,句句话戳得人难堪。
林氏被她说得脸都变了,自然也不甘示弱,回道:“二妹这说的是啥话,光炮口冲着自己人算啥本事,有能耐轰人家去啊。”
赵春见林氏话里暗讽,指她没本事压得住婆家,这可戳了她的罩门,当即冷哼道:“哼,二嫂是怕我占家里便宜吧,也不想想,当年我拿出来的聘礼钱,尽够咱在家里吃住几十年了,二嫂不也得了好处,这么快就忘了不成。”
林氏被挖苦得哑口无言,心里一时气急,眼眶当即就红了,嗖得一声站了起来,扭头就跑出了堂屋。
赵壮愣了一会,有些搞不清自个媳妇是怎么了,站起身来,讷讷说了句,“娘,我去瞧瞧。”
叶氏脸色也不太好看,家里弄得一团糟,心里烦,挥了挥手让赵壮去了。
赵壮刚跨进屋里,迎面就飞来个草枕,正砸中他的脑门,屋里传来林氏的哭声,“我咱嫁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眼睁睁见自个媳妇被欺负了,就光傻愣着,也不帮衬。”
赵壮被砸了这么下,心里也有些火,可见媳妇哭得厉害,只能按捺下去,悻悻走过去,坐上炕,粗着喉咙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总得告诉我我才能晓得。”
林氏被这一气,愈加泪如雨下,气急直骂,“你是没脑子还是没心啊,连我哭啥都不晓得,你这是嫌我气不够,想再添把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