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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呯”的一声响,不知是哪只车轮撞到硬物,车身一个大大的颠簸,尚未放低身子的我们,立刻感到身体被振荡的凌空而起,再自由落下,身不由己的狠狠撞到硬梆梆的车厢中,好痛。
至于聂魁,此刻已是浑身无力的他,更是没办法保持平衡,被那突来的颠簸力量弄得摔倒在车厢里,整个人似倒地葫芦,滚来倒去。想必被撞得不轻,可聂魁对此浑不在意,仍是狂笑连连。
“尽量抓住车厢可借力的地方!我到前面看看。”不再理会那个已是心萌死志之人,我咬牙牙,对慕云飞吩咐一句,伏低了身子,试图看爬到车门驾驶座处。
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头,却小心的避开我肩头那块受伤的地方,错愕的回头,是慕云飞。
“你受伤了,让我去。”
“别跟我争,百无一用是书生,难道你准备要拿这混毒去迷昏惊马?”
对于慕云飞的主动请缨,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倒不是我小瞧他,实在是他本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种情况下,所能起的作用,实在用限的紧。
“你有什么打算?”微皱起眉头,却没有反驳我的话,慕云飞开口问道。
“我先去前面瞧瞧,无论是要杀马还是跳车,我会功夫,行动之间总比你利落些……哎哟……抓稳……该死的……要是这破车要真能被颠散架就好了…”
就这么短短几句交谈中,马车又经历了一个巨大的颠簸。让我不由恨恨咒道。
“怕是……很难,当时租车时,车行掌柜拍着胸口满口保证,这是他们行里最好最结实的马车。”
听到我的最一句类似于自我安慰的话,饶是此刻情况太过危急,,慕云飞面上仍是浮现一抹笑意,虽然有些苦笑的意味,接着,故作深沉的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回答,毫不留情多打破我本微弱的希望。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衙门中人要用车,那些掌柜的自是巴结都来不及,纵借他一个胆子,量他也不敢拿劣等货来搪塞充数。毕竟,自古所言“灭门县令”从来就不曾是一句戏言。
“……我恨马屁精……”
略微一愣,回过神的我,只能恨恨的放声哀号。
聂魁此刻也已自停止了大笑,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盯着虚空的某处,眼神之中,无悲无喜,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刚听说自己要救的人,已被押入京城,而他自己,本已中毒,如今又受制于人,对于失望透顶的聂魁而言,这生死都已是显得无所谓了吧。
这样的念头浮上心头,明知他是造成如今状况的罪魁犯首,可不知怎么,我却对他恨不起来,反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可怜,不由心生同情。
不时大大小小颠簸一下的马车,拉回我游离的思绪。既然这马车不可能自己寿终正寝,那么,也就只能自己努力,以图脱离此时的困境。
我一面努力在颠簸的马车里保持身体平衡,一面伏低身子,手脚并用,几乎是以趴在车厢地板上蠕动的姿势,坚难的爬到着的马车驾驶处。
此刻车轮飞转,马蹄狂奔,地上的石头与细小的灰尘被马蹄踹得飞溅起来,灰尘弥漫,车厢里自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还好,这一出来,便感觉到疾风迎面,大量的风沙被挟杂其中,,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好半晌,适应了迎面劲风的我,以手掩面,五指并拢以挡风沙,然后,才慢慢把眼睛睁开一线,自手指缝隙间,打量外面情形。
一如先前所见,匕首已深入马背,只余刀柄在外,或是这样,马身上并没有流出多少血,
想等着马血流干自停下的打算,自是不合适了。
此刻,那匹四蹄如飞的马儿,已把几根拉车的绳索绷得笔直,就着么拉着马车,不辨路径的,就这么在无人掌控的情况下飞驰着。
而原本用来控制马儿缰绳,被劲风吹拂的上下翻舞。
默默打量了狂奔的马儿与我之间,几乎有一个马身的距离,我尽量向前探出身子,看准时机,飞快出手,把飞舞的缰绳抓到手中。
手上用力,试图借这股向后的力道,慢慢控制住马儿,让它把速度降下来。
可惜,这平日里百试百灵控缰法子,今日却是失败。
莫名挨上这一刀,再怎么被经过驯而变得温顺的畜生,也会变得暴燥起来。而马鼻上突然缩紧的力道,不但没有起到平日的作用,反倒是让马儿再次吃痛,受惊。只听得长嘶一声,马儿不停没有停下的迹象,反倒奔得更快,隐隐有了发狂的迹象。
试了几次,都没得到想要的效果,失望之余,我只能无奈的松开手上缰绳,不敢再加力道,避免刺激到这本已发狂马儿。
咬咬牙,我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把整个身体向前靠去,手臂尽量向前伸展,向前,向前,再向前,已是伸展到了极点。
可是,任我把手臂伸展得再长,指尖再如何努力的伸展弯曲,仍是无用。那匹一路疾奔,并没有慢下来迹象的马儿后背处,离我最长那根手尖,仍有一个马头左右的距离。
脑憋得通红,可我所想要取得的目标物——那柄没入马身,只余刀柄的匕首,在我眼更是,仍是显得那样的遥不可及。
车身再次一个巨烈的颠簸,正全神惯注于让身体前靠,所以重心略向前倾的我,一下子没有办法保持住平衡,身体如风中残叶般,摇摇晃晃,随时有跌落马车的可能性。
“小心。”身后传来慕云飞焦急的惊呼声。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道拉住我腰,自身后把我从欲坠车的危险境况中给救了回来。
回头,便看到原本应大呆在车厢里的慕云飞,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跟出来。
也幸好他出来了,刚才那一下子,若不是他极时出手,,我只怕是只要从这样高速行驶的马车跌落下去,而后果,则只怕纵然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虽说此刻我人已是脱离了险境,可就这么一下惊险的遭遇,为几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的拍拍胸口,再抹一把额头浸出的细密汗珠,感觉到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回复到原地,这才心有余悸道:““谢谢!”
“不用。不过,你瞧,我这书生还是能派些上用场的?”
虽说是打趣的语气,但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慕云飞能打趣的计较我先前脱口而出的无心话语,对此,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无力的摇头,我嘴角却却泛出一抹笑意。
先前紧张的心情,略微平复。
“你刚才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取回匕首,那把匕首很锋利的。有它在手,无论杀马,还是割断马车与马儿之间的绳索,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希望是美好的,而事实,是残酷的。
饶是我自认功夫不错,可通过刚才的试探,也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几乎一个马身的距离下,从一匹因狂奔而马儿身上,拨出地柄没至刀柄的匕首。
眼巴巴的望着那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可及的利器,我沮丧的叹息一声。狠狠扭过脑袋,眼不见不净,经过先前惊魂一刻,再好的打算,我也只能选择放弃了。
“太危险了!而且,距太远,肯定拿不到。”同样来回目测打量马儿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后,慕云飞摇摇头下了定论。
“嗯!”赞同的点头,虽然理智告诉我,不可行,可我的目光,仍有些恋恋不舍的粘在那柄匕首上。
真是,太可惜了。那样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利器!有了它,眼下的困境,定能迎刃而解。然而,我的所有举措都是以成功脱困为最终目标,要是如先前一般,曾未变成曾未脱困,反而送了自己小命,那才叫得不偿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虽然在惊马那一刻,我脑子里已想到好几种方法,可此刻一一试来,全然不可行。
要不要,冒险跳车,这,也是我万般无奈后最后选择了。
可是,望着四周一闪而过的景色,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心虚。在这样高速行驶的车速下,冒险跳车,也不过是在半残与死亡之间作选择罢了。
“嗯,那个,要不然,再等等看,毕竟,现在的处境,也没糟糕到要冒险一跳的地步。”犹豫再三,虽说这一路行来,马车颠簸得历害,让人不时被撞得很痛,但并危及生命,在这样的情况下,跳车求生似乎并不是唯一出路吧。
再说,那马毕竟已受伤,此刻不过是因为吃不住痛,所以一路狂奔,若是当它力竭之时,应该,也许……可以没事吧。
强挤出一抹笑意浮出面上,我如是粉饰建议道,很丢脸的建议啊,一如驼鸟把脑袋埋进沙堆里,看不见危险,便自欺于自己此刻很是安全。
“只怕是……不行。我没看错的话,马车,此刻是一路沿着山路上行,而这山顶之上,是半面悬崖,若是这马车登顶到达悬之前,我们不能脱困,只怕……”
若笑连连,同样仔细打量着四周景致的慕云飞,虽然并没有说完话,却已是再一次无情的戳破我的希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