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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雪朝着她笑,“幸好避免了一场厮杀,真不知这些人是何来历?恐怕,是为了殿下而来”,她有些担心地望向周池羽,周池羽侧脸,淡淡说道,“速速赶路罢,免得多生是非!玉阙关有重兵把守,过了玉阙关后有黑虎军,应不会再有歹人敢犯!”,
余风得令,命人启程,周池羽见苏沐雪打起帘子进到舆车里,没说什么,眼神柔和,却见她又拉着宁小宝上来,不由沉了脸,刚要开口,就听到苏沐雪说道,“我有事和你商议”,
周池羽抿唇,没有说话,苏沐雪轻巧坐在她身边,宁小宝大咧咧坐在二人对面,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似是颇为不习惯坐舆车,抓耳挠腮的,如坐针毡。
“池羽,这帮人应是冲你而来的,戴面具,不发一语,恐怕就是怕人识破身份”,苏沐雪说道,她继续说道,“他们身上的黑衣,看似普通,其实绣工精致,应是江南所制,难道来自中原?”,
周池羽暗想,如今结怨的,恐怕只有三皇子,他人在西蜀,莫非是心有不甘,遣人刺杀自己?
三皇子虽武勇无智谋,但他羽翼未丰,自保尚不及,如何敢惹是生非,更何况,一旦他下决定,定是要你死我活,不可能如今日般,只是威吓,便抽身而退。
“他们并非来自中原”,宁小宝从小案上取了茶杯,自斟自饮道,周池羽和苏沐雪朝她看去,“他们的马具、衣袍、兵器,似乎都是来自中原,可是...”,“我从那领头人..身上,嗅到一种淡淡的香青兰,那香粉是漠北独有之物”,
“那如此,竟难以下决断,究竟是何人假扮?”,苏沐雪问道,宁小宝答道,“香青兰极为珍稀和贵重,漠北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有,寻常的中原人,是得不到的”,
“小宝,所知甚广,看来,有人早就盯上了此次漠北之行,不可大意半分”,苏沐雪担忧地看了眼周池羽,缓缓说道,宁小宝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有个朋友时常熏此香,故而得知的”,
周池羽微敛眼皮,淡然道,“恐怕今日,只是个下马威而已”,“池羽,有我在,不必担忧”,苏沐雪缓缓覆上周池羽的手,柔声说道,
宁小宝撇嘴,把手覆上苏沐雪的手背,咋呼呼说道,“漠北是宁家所在,定不让旁人伤你半分!”,
苏沐雪看看脸色缓和的周池羽,再看看咧嘴笑的宁小宝,仿佛回到幼时三人相处的日子,眼睛弯弯的,嘴角往上翘起来,周池羽许久不曾见她笑的如此开心,缓了冷然,抿了抿唇,宁小宝咧嘴,饮了一杯茶,好喝的直咂嘴,氛围缓和起来。
过了玉阙关,到了龙门城,从青笙口中得知恢弘的古城景象,在眼前渐渐展开来,高耸而斑驳的城墙留下了岁月的洗涤,入城后,与中原截然不同的人文、建筑,让所有人都开了眼界。
街道边的店铺里售卖着各种香料、皮毛,还有珍贵的药材,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有勇猛健壮的漠北男儿,狂野奔放的漠北女子,还有温文儒雅的中原人,别具特色,不愧是来往商旅众多的城池。
“漠北最大的通商之地,果真繁荣”,周池羽换了身男子装束,从客栈里走出,稚嫩的脸,肌肤粉嫩,看上去似是中原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温文有礼,乌溜溜的眼珠子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苏沐雪不宜着官服,之前男装被周池羽笑过,便穿回了裳裙,只是款式简单,颜色素净,挽了发髻,随意簪了根玉簪子,如茉莉,雅致、清新,倒是把绝色容颜掩去几分。
“咳..”,宁小宝被逼着换掉了老是穿着的黑色锦袍,换了件水蓝色的男子锦袍,别扭地扯了半天,一看到苏沐雪,脸上喜色,急匆匆走来,拉着苏沐雪的手,高声道,“沐雪,走,我带你去一家酒馆吃羊肉”,
“小宝~”,苏沐雪皱着眉,看她没个样子,甩开她的手,示意了各自的装束,道,“在外要有分寸”,宁小宝苦恼的看着苏沐雪,只好抽回手,放柔了声音道,“那走吧”,
苏沐雪点点头,顺手牵住周池羽的手,朝她笑了笑,宁小宝不满意地在后闹道,“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是小孩子”,苏沐雪转头朝宁小宝笑,“我才不是小孩子!”,“她才不是小孩子!”,周池羽和宁小宝同时叫道,周池羽作势要甩开苏沐雪的手,
“快走吧,我饿了”,苏沐雪迈步往前走去,紧紧拉着周池羽,宁小宝连忙跟了上去。
为避免引入注目,只带了华玉、华衣、夏画,余风不放心,带了两个侍卫跟在后面,就这样,一行九人,依旧引起不少的注意。
上了酒楼雅间,周池羽三人同桌,而其余人分两桌坐在楼下,“这里的马奶酒、果酒都不错,小二各来一壶,另外....”,宁小宝一坐下就不客气的点了一通,吩咐给楼下也送去。
“宁姑娘可真是慷慨大方”,周池羽冷哼了声,宁小宝嘿嘿一笑,扔了颗葡萄到嘴里,两手一摊,“我可是穷人,有公主在,不缺银子罢”,周池羽看了她眼,转头不理。
就在此时,听的楼下有些吵闹,还有华衣清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兵器出鞘,“出事了”,宁小宝脸一沉,推开窗往下看去,就见十来个人把华玉、华衣和夏画围在中间,而余风等人不知所
踪。
那十来人穿着漠北服饰,领头的是个年轻公子,穿着锦袍,腰间别着嵌满宝石的匕首,腰带尾端系着条雪白油亮的狐狸毛,踩着鹿皮靴,指间戴着硕大的宝石扳指,趾高气昂的站在人前,让手下把酒楼里的人都赶走。
“姑娘们,跟,公子,回去,吃好的,穿好的”,那公子说着蹩脚的汉话,脸上的眼珠子透着邪气的望着三人,要说漠北女子热情、奔放,却不如中原女子肌肤细腻、光洁,尤其是夏画常年在宫中,礼仪得体而优雅,看上去跟寻常百姓不同,跟胡人更是大相径庭。
而华玉、华衣自是生的一副好容貌,再加上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略有相似处,而漠北民风开放,男女之事从不避嫌,而有钱人家里,养有众多女婢,同床胡闹亦非罕见之事。
显然,那公子见到这三人,自是动了色心,遣人引开了余风等人,想要把三人带走,华衣何等脾气,经不住公子三言两语的挑逗话语,早就沉着脸,想要拔剑而对。
华玉内敛而沉稳,摁住华衣,只是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公子竟强抢民女,何况,我等非普通人,公子不如率人散去,当没发生过罢”,听的华玉说话,那富贵公子还没说话,华衣竟怒斥道,“华玉!何须与淫贼多言,待我割下他的舌头,看看他如何沾花惹草?!”,
那公子不怒反笑,插着腰站在人前,道,“公子我,沾花惹草,不是靠舌头,而是靠..”,他指了指腰下,朝着华衣,顺势耸了耸腰,逗得身后的随从轰然大笑,带着古怪的眼神望向华衣。
只听得一声清锐的声音,银光闪动,锋利的剑刃如闪电般,直直往那富贵公子脸门刺去,狠辣的夺人性命。
夏画惊讶望去,竟不是一向冲动的华衣,而是华玉,她冷漠的脸上,显出难以抑制的怒意和杀气,剑指对方,只身冲去。
“华玉等我!”,华衣拔剑,跟在她身后而去,那些人没料到眼前的漂亮娘们儿,出手极快,且狠辣,富贵公子眼见闪躲不过,直接拉过身旁的人挡剑,说着胡语,往后退去。
纵然华玉、华衣武艺颇高,但还得顾到夏画,加上对方人多势众,酒楼里伸展不开来,三人背抵背,被团团围在中间,没讨着好处,还吃了亏,华衣的袖袍给划拉开来,露出半截手臂的白皙肌肤。
那些随从叽里呱啦的喊起来,似是在调笑着,华玉眼眸幽暗,已是动了杀心,侧身挡住华衣,剑尖扫向划开华衣袖袍的人,直指脖颈,千钧一发时,旁边的人扯了下,华玉的剑尖在他脖颈上划过血痕,直接削断了他握刀的右臂。
铛的一声,握着刀的右臂跌落在地,血流如注的喷出来,吓的那人脸色苍白,而周围的随从敛了调笑,望着华玉的脸,露出不善的表情来。
“你们,再不老实,我就把手脚打断,照样,带回去”,那公子躲在随从后,阴测测地恐吓道,并示意随从不必留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就看到一道蓝影从二楼轻飘飘落下,刀影闪现,疾风似的刮来,只听得惨叫连连,五六只耳朵掉在地上,宁小宝执刀站在众人前,鲜血不沾锋刃,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