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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整个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口里喘着粗气，只是盯着监管得目光还是那般凶横。
“还敢看我？”
“都是些没人要的贱种。”
监管喘着气，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也是倒了血霉才会将这些个孤儿拉来这里，身子骨弱的厉害，其中一半都是些病秧子。
没有哪位客人会要这些孩子，偶有幸运一点的孩子被挑走，也都是些干净的女孩，这样的孩子也是幸运的，至少有了一个暂时的去处，能够活命。
留下来的这些如果再没人要，落在自己手里也是一个赔钱货，浪费粮食，在这些监管眼里他们已经失去了货物的价值，只是十几张嗷嗷待哺的嘴。
“老子早晚赔死。”
监管呸了一口，满脸晦气，等了半天，一个客人也没有，又碰上自己手底下的这群小崽子打架闹事，惹得自己心烦。
这些贱种打起架来丝毫不留手，凶恶程度快要比得上咸阳城内帮派拼杀，就这样有哪个客人敢买，买回去养一头恶狼在身边吗，等哪天说不定反噬主人都有可能，难怪自己在这里拜拜等了十余天不见买家上门。
“都给老子消停点，不然下场跟他一样。”监工恶狠狠的说，“谁也不准给老子惹事，不然老子给他丢到渭河里喂鱼。”
他将手中的黑色鞭子放在一旁，同伴端来一壶热茶，小心的替他添上，两人闲聊几句喝上一口热茶驱寒，眼光四处巡视着潜在的买主。
可是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到有人有购买回去的迹象，这些小崽子力不能挑，肩不能扛，买回去只是多了十几张吃饭的嘴。
“你看那个小女孩快死了，是不是把他清理出去。”
身旁的同伴指了指不远处破毯下的小女孩。
被鞭打的男孩，带着满身伤痕，护着沾着血的馍子挪到女孩身前，小心的将馍子喂给女孩，这一次没有谁再敢去抢男孩手中的馍子。
“正好，少一张吃饭的嘴。”监管起身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茶水四溅。
他一脚将木笼踢开，大步迈进，不带感情的说道：“她已经死了，老子这就把她埋了。”
“他没死，她还活着。”男孩用嘶哑的力气哀求着。
“老子说她死了，她就是死了。”
男孩直愣愣的盯着监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身，去捉监管的手，可他的力气小的可怜，监管挣脱他的小手，一巴掌抽在他脸颊上，将他抽飞出去。
男孩是死是活监管可不管，伸出手，一把掀开小女孩身上的破毯子，小女孩畏惧地缩成一团，监管不管不顾将她一把拎起。
“你们不能这样，她还活着，活着。”。男孩撕心裂肺的吼着。
“他们多少钱？我买了。”
监管一愣，看着棚子外面一位穿着锦衣的年轻人，年轻人身旁跟着几人都颇为古怪，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孩，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也就是落在身后的人看上去比较正常。
他小心的将女孩重新放回地上，小男孩挪动着来到女孩身边。
监管来到年轻人身旁，“这位客人你确定把她买了？”
“确定。”
李永上前递出一个灰色钱囊，监管上前将钱囊拿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钱币不少。
早知道这位公子哥这么容易生出同情心，自己就应该多揍一下这些小崽子，说不定早就脱手了，也不会养了几个月浪费不少银钱。
“你们今天走运，有人将你买了。”
监管头也不抬，却见客人直直地看着他。
“我是说将所有人都买下。”
监管觉得自己听错了，顿了顿带着惊鄂地目光，指了指笼中的所有孩子，再次重复一句，“所有人？”
“所有人。”
李命强调。
“这位公子，你要是将所有孩子都买走，可不是这个价了？”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大主顾，监管怎能放过。
“多少？”
监管伸出手说出一个数字，李永在公子的授意下，不舍的再次递出一个钱囊，监管满意的掂着手中的半两钱，谄媚道：“他们是你的了。”
木笼打开，一共十一个小孩子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李命，他们摸不清这个新主人的习惯，倒是晓梦走进笼子，来到那一对兄妹身边，伸出手。
......
......
寒冷携带着雾气铺满了整个渭水河，河边泛起白雾，穿过树林，漫向渭河边的宅院。
宽大的松木制的屋子内，燃放着火盆，里面十分温暖，这间屋子被隔成了十余个小的隔间，最中间则是一条长长的木桌，桌上燃着三支油灯。
十一个小孩子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齐齐的看着桌上的浓粥，门打开，两名婆子将蒸好的热馍端上来，摆在桌子中央。
“吃吧！一定是饿坏了。”
婆子怜爱的看着一群孩子，这些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最小的只有七岁，她们虽然也都是些穷苦人家，却也见不得别人受苦。
“你们命好，跟了个好主顾，要是跟了其他人说不定命早就没了。”
“唉，唉，慢些吃，不够还有。”
两名婆子絮絮叨叨说着，可这群小孩哪里听得进去，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嘴里已经塞满了馍子，不住地吞咽说不出话。
“小妹，来吃这个。”
兄妹两人站在凳子上，吃一口馍子，再喝一口热粥，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血色，看上去不在那么虚弱。
砰！
木门被推开。
三道人影走了进来，
“公子。”
两名婆子赶忙行礼，一群小孩子停了下来，怔怔看着门口的三人，尤其是那个白衣白发的小女孩。
随后几人来不及擦拭嘴边的碎屑，跟着婆子们跪下行礼，眼前这名年轻人将他们买了下来，提供住处与吃食，当然就是他们的主人。
“你看他们怎样？”
“你是说将他们训练成杀手？”
“如何？”李命问道。
“可以。”
胡喜看了十一名孩子一眼，小声回道：“不过就是要废些时间。”
“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