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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城主府没多久,正打算回到典狱司的宋暝,却是好巧不巧地被人给撞了一下,他当即脸色微变。
只是走路被撞自然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他的手心里竟是还被强行塞入了一张小纸条。多年侦查犯人的经验,让宋暝瞬间反应了过来,当下便是化作一道魅影,追上了刚才撞他的那个人!
一记稳准狠的擒拿手,瞬间便是抓住了那个塞纸条的人!
“还想走?”
那人吃痛叫出了声,回过头来宋暝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左右,下巴还长着几根乱翘的细须。
“好汉饶命!饶命啊!”
感受着那只大手上传来的可怕力道,少年当场就被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少年的演技相当逼真,宋暝见他是发自内心地惊慌,也就顺势打开手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一排清晰的小字:“欲知真凶,城郊十里处小凉亭见。”
真凶?
莫非是杀了老马他们的真凶?到底是什么人写的这张纸条?
宋暝眼中精芒爆闪,第一反应便是写这张纸条的人绝对跟昨夜之事脱不了干系!至于眼前这个传纸条的少年,方才他已经探查过对方的身体,发现并无半点可疑之处,极有可能就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普通少年。
“是谁让你把这张纸条给我的?”
宋暝冷冷道:“说实话,否则我就带你去典狱司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典狱司?!”
一听到这三个字,少年被吓得瘫坐在地,看向宋暝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子:“我,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脸上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听声音像是个男的。大人,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那个人突然给了我五两银子,我才会把这张纸条给你的!都是我见财起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说着,少年甚至嚎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甚至还险些擦在了宋暝的裤子上。
宋暝一脸的嫌弃,将这少年踹了开来,寒声道:“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你还是得陪我走一趟!”
“啊?我不去典狱司啊,大人饶命啊!”
“闭嘴!”
被这胆小如鼠的少年吵得有些耳鸣,宋暝忍不住低喝道:“怕什么?不是要带你去典狱司,是让你去认人!放心,等你认完了人,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看着面前鼓囊的钱袋子,少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于是,他连忙擦干了眼泪鼻涕,脸上露出习惯性的谄媚笑容:“不就是认人吗?这是我最擅长的,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够认出那个人!”
“年轻虽小,倒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市井之徒。”
见少年的变脸如此之快,宋暝嘴角不禁泛起了讥讽的弧度。
殊不知,就在少年转身时,那对灵动的眸子中却是隐约有着一抹狡黠之色闪过。
“大人,您这边请!”
少年微躬着身子,在前方带路,活脱脱像是一个狗腿子的形象。宋暝没有说什么,就打算这么压着少年前往纸条上所说的那座小凉亭。
街道上车水马龙,正逢赶集热闹之时,在人群中四处闲逛的关禹城神色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谁又能想得到季家除了季修文以外,居然还藏着一个更厉害的季修晟……”
“赵雅!季修晟!迟早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永宁城的第一天才!”
关禹城眼神深处难掩阴霾之色,对于前几日比斗大会的结果,他还是一直耿耿于怀,难以释怀。如果只是败给赵雅的话,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未必会如此难受。真正让他感到憋屈的是,他在打败了自己视为最大敌人的季修文之后,居然又被季家出了名的庸才二少爷给一招打败了。
这对于骄傲的关禹城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他可以接受自己败给真正的天才,却绝不能允许自己败给一个众人眼里的庸才,这岂不是在说他连庸才都不如了?
“咦?那不是典狱司的大档头吗?”
就在这时,关禹城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宋暝,他有些惊讶。作为关家嫡系弟子的他,自幼就接触过很多永宁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宋暝这样的大人物,他虽然并未真正接触过,倒也是在各种场合遥望过不少次对方的面容。
当然,关禹城并不敢去跟宋暝打招呼。
他认识人家,人家却未必认得他,贸然上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向来独来独往的宋暝,今天在身边会带着一个穿着穷酸的少年?
“算了,父亲曾经告诫过我绝对不能去招惹典狱司的人,还是尽早回去吧。”
关禹城暗道。
即便是心有困惑,他还是不敢去多管闲事,谁让典狱司的名声如此可怕。为了不给自己惹到些不必要的麻烦,关禹城选择视而不见,就这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城郊十里处,小凉亭。
这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桃花,烂漫醉人,却是鲜少有人发现。
“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神经始终紧绷着的宋暝,冷冷地看向少年,质问道:“你是在耍我吗?”
“小的哪里敢耍大人您啊……”
少年强笑道。
咻!
说时迟那时快,云端深处竟是有着一道兽啸之声远远传来,伴随而来的竟是足以遮蔽小半个天空的硕大黑影。宋暝脸色微变,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性,死死地盯着那头从半空中降临下来的庞然大物。
身长数丈有余,浑身上下的鳞片更是时刻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耀眼无比,当真称得上是威风凛凛!
“真是一头威风的异兽!”
宋暝由衷赞叹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随时保持着戒备状态,生怕有人在背地里偷袭自己。然而,他盯着这头异兽小半天后,却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险。
“来得真是太慢了!你知道我在天上等得都快睡着了吗?”
“奶奶个腿的,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了过冬的被褥,不然现在已经被冷空气给冻成狗了!”
冷不丁,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从异兽的方位处传来。
“这头异兽居然还会口吐人言?!”
宋暝心中大惊。
但是很快地,他就意识到并非是异兽在说话,而是这头异兽的背上藏着其他人!不仅如此,以他敏锐的听觉,总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际,对方却是直接替他省去了这个麻烦,只见在那头异兽冗长柔软的皮毛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大脑袋看向他。
“哟,宋大档头!半天不见,甚是想念啊!”
“原来是你!”
宋暝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冷厉无比,他又怎会认不出这张欠揍的脸。
这不就是他白天在季家看到的那个叫做李棋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