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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以身相许-炎懿篇

作者:猫猫夜带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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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本尊才慢慢知道,这个人姓沈名卿,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取自于“不负如来不负卿”之卿。

    母亲曾经是一个官家小姐,而父亲是侍奉在他母亲身侧的一个奴隶。由于一次意外落水,他的父亲救了母亲一命后一见钟情,双双约定着“宜言酒欢,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可家里发现之后,把他的爸爸赶出去,为他的母亲定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他的母亲自是不从,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与他的父亲私奔了……

    由于他的母亲家中势力庞大四处追赶,便来到这次渺无人烟的魔界边境躲避,2年后便有了他。可好景不长,此处虽是躲避得了家族的追杀,却没能够躲过命运的捉弄……

    在沈卿8岁时,他的父亲出山打猎,可能是遇到了猛兽,便再也没有回来……娇弱的母亲带着他处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不久他的母亲便抑郁而终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般环境下生存下来……

    渐渐的此处开始有了人烟,他便常常下山去置换些用品,又回到此处。

    后来我曾问他,为何不回到人类聚集的地方生活,他长久没有回答我,大概是习惯了这般宁静罢……

    在这躺着的3月中,这个素昧平生的人细心照顾于本尊,身上的外伤是逐渐好转,至少是可以下床走路,然眼睛看不见东西,那飓风夺了我的光明和那稍是好看的容颜,当拆下纱布那一刻,摸着自己脸上的沟沟壑壑,也是触目惊心,不过对于此刻的我这些都不再重要……近日他常常扶着我在外面走走,呼吸稍许湿润的客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问起我的名字,久未回答,他道:“你这般安静忧郁,便唤你倓倓如何?过去的东西若是不愿想起便索性忘记……”

    我轻声道:“好……”

    一日我趟在小竹塌上休憩,这会沈卿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后面几十人在匆匆往这边来……领头的大汉道:“烧了这灾星,就是这灾星降世才导致地震、火山爆发、瘟疫盛行、生灵涂炭。这是天神在震怒,必须烧死这妖怪祭祀才能换得太平!””烧了她!烧了她!”一众人附和。

    我甩开了沈卿的手,道:“无需理会我,你走吧,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好一会,他轻轻道:“你一个女娃娃都不走,我走什么?不是承诺要一直陪着你吗?”

    “你快走!”不由我多说,几个大汉围过来势要抓住我。“交出妖女,起开!” 沈卿挡在前面,怎么都不肯走开。被这些村民打得头破血流,我却没有还手的余地,救不了他。“卿哥哥你让开!”这场景不由让我想到了死去的他们,也是由于我的执着,害了他们的性命。若不是因为我,他们本会不死不灭,流传千古的英雄……“你们别打了……此事与他无关,你们要打就打我吧!”无论怎么撕心裂肺的嘶喊,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奄奄一息的沈卿依旧不愿意撒手,直到失去意识……他们把我绑在了台上,下面堆满了干燥的草与树枝,说是明日举行祭祀仪式。由几个人轮流看守,在傍晚十分,重伤的沈卿砸晕了看守的人,解开绳索,拉着我便往逼近魔都的方向跑去。

    跑了很久,他穆然停下来,转过身对我说:“知你不愿离开此处,你不说我便不问你原由,但原来住的地方是回不去了,如今我带你越过这几座大山往深处去……但此去路途艰险,九死一生,你可不悔?若到了那个地方我们便安全了……”我轻轻摇摇头……“你不必这般……”此刻我感受到他笑了,拉着我的手不曾放开……此情此景,他依旧笑了那么灿烂,似暗夜中的阳光,照亮了我那晦暗的世界。

    此行是极为凶险的,我们跨越沼泽、爬上雪山,天气极冷,寒风凛冽。那雪白的地上,跨过的每一步,都印着一个个血印。这个寒夜怕是只能在这山洞中度过了,几日没有进食导致饥肠辘辘,疲倦不堪,这般是要到了绝境,再没有食物,我们都会饿死。他扶着我在一旁坐下,看着我惨白的脸,抚摸着滚烫的额头,十分焦急。这本就天生的绝命体质,加上重伤,这般受了风寒,更是催命符般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生命……

    我扯过他,道:“我的生命本走到了尽头,你无需难过……若是我死了,你定要食了我的肉,替我好好活下去……”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紧紧包裹着我,好久才道:“痴儿……”……这般距离,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听着这让人心安的旋律,进入了梦想,在梦里,干渴饥饿的我四处寻找水源,这时,哥哥那俊逸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还是往常一般温和的对我笑着,搂过我喂我琼浆,只是这琼浆与往日不同,格外的腥甜……

    第二日醒来,我竟也没有昨日那般高烧不退,头脑也稍微清醒些许,恢复不少气力,这白日里寒风似乎也不似晚上般猛烈的刮了,我们该启程了……沈卿感受到我醒过来,首先焦急摸摸我的头,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尴尬的姿势,他急忙松开我,把我扶将起来,往外走去。

    突而地面坍塌,沈卿穆然护着我,待一切归于平静,我听到了小鸟们的脆啼,闻到了各种各样的花香,还有那潺潺流水……就算看不见,我也能够感受到这是一处桃花仙境般的好去处……我转过头,抓住了沈卿的手腕。”你的手受伤了……”闻着这般味道,乃利器所伤,再加上口中的腥味……”昨日里你喂食了我你的鲜血……”知是瞒不过我,他轻轻磨砂着我的头,”无妨无妨,我的身体终归比你这般病怏怏的强壮多了”……

    我轻轻拉过他,双手够着他欣长的腰身,久久不能言语,他道我是痴儿,岂知自己才是那痴儿……

    他拉着我找到一处极为宁静的地方,便在此居住下来,他拉着我道:“此处环境优美,灵气充沛,有各种珍奇的药材,极适合你养伤的……”

    他的医术果真是极好的,没过几月,我的眼睛便能够迷迷糊糊看清一些东西,慢慢调养着身上的疤痕也逐渐脱落……当他轻轻拆开我眼上的纱布后,叫我轻轻睁开眼睛……几月不见阳光的眼睛刚开始无法适应这般光亮,不一会一个欣长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眼前此人是极为儒雅的,在没有见到她之前中感觉它的身上有哥哥的影子,这般看来,那是与哥哥那俊美绝伦、器宇轩昂、孤傲魅惑、睥睨天下不同的一种气息,此人虽不及哥哥那般俊逸无双,却也生的这般风流韵致,眉目如画,如神明降世般,超越世俗的美,让人挪不开眼,乌黑如墨的秀发披于肩后,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朝阳般温暖,这身上淡淡的药草味也是极好闻的。

    “倓倓,你的外伤是逐渐好了,只是这内伤……我定能找到办法医治于你的……”后面的话竟像在自说自话,看他这般伤情的眼神我是最看不得的,于是不由打断他:“你这般救我,我应该如何报答于你?你可有什么心愿是我可以为你办到的……”话刚说出口便觉不妥,现如今我这般情况,又能够为他做什么……

    他依旧笑的如此温暖,”配合我的治疗,好好活下去,这般我便算是心满意足了……”这恐怕我是做不到了……

    “若你实在是想做些什么报答于我,不如就以身相许罢?”看着愣在那的我,他走过来,轻轻磨砂我的头,理着额上的碎发,继而道:“从小一个人生活,虽也习惯这般寂寞,但若是有你在身畔,能够陪我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罢?他似乎惊讶于我的回答,不是喜形于色的他竟也高兴得抱住我,屈身吻在我的唇上,久久没有放开……可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耳朵都红的如同煮过一般。

    他说,让我嫁给他便必须有一个堂堂正正的仪式,定要跪拜天地的,这几日便忙着准备,这日清晨,梦醒时分,沈卿便早已不在房中,脸上奇痒难耐,便从桃花树下的小溪旁打来一盆水,往脸泼去,疤痕如同厚厚的泥一般脱落,**辣的如同起火般疼痛……

    此刻急急忙忙赶来的沈卿走过来扶住我,道:“为何这般早便起身了?本想采了草药回来再叫你起身喝药的……”当我转过身那一刻,他是极惊恐的,那表情就像见到了触目惊心的怪物般……我轻捂自己的脸,淡淡道:“又裂开了吗?”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轻轻抚摸我的脸道:“不想倓倓不仅没有损毁容貌,还这般灵动美丽……这世间竟有这般娇艳无双的人儿……”看着水中的倒影,方知这脸已然恢复了原来那般模样……沈卿突然缓过神来,扶我坐于竹塌上,把药膏涂于我的脸上,那般疼痛感才稍是缓解。

    不记得过了多少个春夏,我与他在这平凡的生活让人沉醉,也逐渐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忧伤,甚至忘却了自己,只想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倓倓,简单的生活下去……这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季,满天纷飞的雪,静静的飘落,似乎不想惊动那树洞中沉睡的小鸟……静静欣赏这桃树上透亮晶莹的冰霜,此刻的桃树不似春天里的花团锦簇红艳似火,却别有一番风味,这一片纯净的白,尽收眼底,竟比那仙境多些灵气。不知何时身上已多了一件温暖的裘衣,没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传来那淡淡的药的清香,沁人心脾……

    转过身去,抬起头,冬日的阳光照在那白皙透亮纤尘不染的脸上,落入我的眼帘,这风景是那般醉人,竟比这白雪皑皑的十里风光更为引人入胜……

    “这般寒冷的天气,竟偷偷跑出来,冻伤怎么办……”悦耳的声音悠悠洋洋传到耳中,尽是关切担忧.“怎会如此娇弱……”还未说完,已被他那带着淡淡青草香的唇赌注了嘴,这人总是这般挑逗我……一个踩空,被他拦腰抱起,往屋里走去,确实这房间里会温暖很多……但为何还裹着我不放开,还有这手往哪摸……“这……不能摸……”“乖乖别动……让我好好抱会……”“抱便也就抱了,能否老实些……你这动手动脚的猥琐模样,哪里像一个儒雅的书生……”这和书里描述的成熟稳重读书人的形象大相径庭……“为夫不是书生……”“你……嗯……”又来这招……

    可恶的是,越来越斗不过他了……枉费这多活的几万年,竟被这么个小崽子调戏,太丢人……然在遇到他这些日子,却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这才是一直应该过的生活,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温度,即使寒冬也如沐春风,鸟语花香……“……我爱你……”在他耳边低语,明显一愣,好久没有缓过神,而后环在腰上的手却搂得更紧了些……这样的依偎能够清晰听到他的心在急剧跳动,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好闻的气息,让我深深的迷恋……

    一直这般,多好……能够与他相遇,真好……就算是这短暂的时光,此生亦无遗憾……有了这段温情,就算沧海桑田,当灵魂消散,化骨成灰,人生这一遭亦不枉然……

    最后这般平静安详的日子,是命运的恩赐但也残忍……只愿能够再撑得久一点,不想留着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承受这份离别……哥哥是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神尊,他有这三界九州,有这芸芸众生和众多追随者,没有我最多伤心几万年,便会慢慢淡忘这伤痛……可他只有我,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在我离去后守护他,陪伴他,才能放心……

    后来他问我,是否愿意与他涉足红尘,我应承了……于我而言还有多少日子,心中甚是明了,本不应该让他再这个地方孤零零待一辈子,他要有章节的生活,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找到应该爱她的人,这般我才能少些罪孽……

    自那日应承夫君,不几日我们便离开这桃园仙境,在大道之上,一行人等候多时,我们便上了这金黄轿顶、明黄轿帏的车撵......在这凡尘,能够使用这种颜色的坐撵、马车的人,除却万人之上的皇帝便无第二人罢……对此不是没有疑问,只是他不说,我便不问,就如同他从不问我来自哪里一般......

    适才当我等靠近车撵,一行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头部就扣地面,一侍从模样的人便拱下身,似要我们踏着他上这车撵。我清晰的看到沈卿脸上的厌恶,他推开那侍从把我抱上车,自己纵身跃上……也稍微明白为何沈卿宁可待在那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魔都边境也不愿意出来的缘故了……他那边清高孤傲的人,又怎愿意看到这世间民不聊生,没有人权自由的地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弱,杯水车薪改变不了这根深蒂固的局势,这沿途的“风景”透露着人们的绝望……许是怕我看了难过,卿搂过我坐于他的腿上,轻抚过我的眼,让我稍作休息……几日的舟车劳顿,确实有些困顿便枕着他小憩片刻,朦胧中听见外边在喧哗……似是这队人马太过招摇,沿途乞讨的难民围将过来堵住了去路。为首的将领命令右侧的随处出手驱赶,似是屠杀几个逃难百姓,沈卿及时制止,没有任何情绪的道:“太吵,影响到我夫人休息,切勿大动干戈”为首的将领没有听从于卿,依旧命令手下将士速战速决,驱赶难民。卿拔出了侍从的刀,斩杀了为首的将领,吩咐其他将士给难民分发银两……

    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虽然渺小却有着惊人的创造力,或许说是**.很多人虽短短几十载,都不断在追求着名利和权势。就如同这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皇城,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创造出来……当权者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又怎会理会百姓的苦难。

    贫穷的奴隶平民生灵涂炭,食不果腹,饿殍遍野,而这皇城里却夜夜笙歌……那哀鸿遍野的城外把这城内的纸醉金迷衬得这般血腥……

    虽面若冰霜,对这个地方充满憎恨,但对于这些无辜百姓,你依旧是怜悯的,想要守护的吧,或许一个人确实不足以扭转乾坤,不过……若你想要天下太平,我便助你扭转这局势……

    虽看上去尊贵无比,可从将士对卿的命令不予理会的状态,有人并不是想要接我们回去坐拥江山,怕是需要借助这卿的身份满足自己的**罢……这看着一片平静的皇城却隐藏着杀气和血腥,这里我能够听到宫廷深处传来亡者的哀嚎,这暗潮涌动危机四伏的皇城怕是并不比那魔都安宁……

    想要改变这局势,怕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