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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
看到苏清璇带着丫鬟,匆匆跑来,赵氏只觉得奇怪。
那老妈子是怎么办事的?
都告诉过她,把人绑了,先打一顿,让那贱人受点皮肉之苦,再绑来前厅。
如今,那贱人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算怎么一回事?
不悦如她,却不能当众表现出来。
她假惺惺的做了做样子,迎上前去,“清璇,你可算是来了。大娘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为了苏家上下的性命,就委屈一下吧。”
苏清璇当然知道,这赵氏如此行事,纯属做戏。
她不拆穿,也不配合,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尊敬后,就越过了她,走向了武相老爷子。
“爷爷,清璇一直在考虑,是穿得素雅些合适,还是应该穿得喜庆些。一犹豫,就耽搁了时间,还请您莫怪。”
她恭敬行礼,解释合理,武相老爷子心中又觉得委屈了这孙女,也不多问什么,当下他点了点头,“好孩子,人到了就行。”
依礼拜别了武相老爷子,赵氏带着一众女眷,登上了各自的软轿。
轿子中,婉儿有些气不过的撇嘴,“小姐,您怎么不跟相爷说,进宫的事情赵氏根本没告诉你。”
“说了,无用。”
说起这个,苏清璇不由得苦笑。
在关系到苏家上下满门安危的事情上,老爷子才不会管过程究竟如何。
他要的,只是没有人抗旨;他要的,只是苏家上下安好。
何况武相府上下,都知道她苏清璇必须进宫赴宴,只她一人不知,也告不倒赵氏,反而会被人认为,她是不想进宫,刻意栽赃长辈。
知晓了苏清璇的想法,婉儿也明白,今日确实什么都不能说。
可想想赵氏的歹毒,她就不忿道:“简直太便宜那个毒妇了。”
“好了。”
苏清璇笑着拍了拍婉儿的手,“你瞧瞧你,也不知道调理下身体。这伤在你体内,留下隐患,可如何是好?进宫的路还很长,好好调理一下。太子设下的鸿门宴,你我都要小心谨慎。宫中不比武相府,那里规矩森严,若行错一步,只怕连替你我说话做主的人,都不会有。”
从武相府到皇宫,苏家浩浩荡荡的队伍,足足行了大半个时辰。
宫门口,一应女眷,按着规矩下了轿,跟随在一个内侍身后,款款前行至御花园。
御花园外,那内侍停下了脚步。
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御花园的,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他便恭顺的退下。
赵氏带着一众女眷进了御花园,就开始和各大朝臣家的诰命夫人,打起了招呼来。
苏家的几位小姐,也都散开,各自寻找好友闲聊。
唯独苏清璇,无人理睬,也没什么朋友去找。
众人散去,她便显得有些尴尬的,独立于当场。
拉住赵氏聊天的,是御史大夫韩大人的夫人,她见苏清璇眼生的很,不由得好奇,“苏夫人,恕我眼拙,这位是贵府的小姐,还是婢子…?”
不怪这韩夫人疑惑,苏清璇照例是一袭白衣,发间也只带了一枚玉钗。
那朴素的模样,还不如赵氏身边的丫鬟。
可她的气度,清冷的神色,又看起来格外出尘高贵。
提起苏清璇,赵氏一下子变了脸色,人也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了起来,“就是那个,跟人偷情,被皇叔看到后,传遍京城,和太子解除了婚约的苏清璇。”
按说家丑不外扬,可赵氏却不在乎那些。
反正苏清璇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丢的也不是她的脸,她不介意当众败坏那贱人的名誉。
赵氏说这些时,还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很快,她的声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些人,都带着鄙夷与戏谑,好似看怪物一般,看向了苏清璇。
迎着那些目光,苏清璇没有丝毫畏惧,她浅然低笑,拉着婉儿的手,如入无人之境那般,走向了远处。
赵氏本想羞辱苏清璇,可谁想那贱人,竟一点都不在乎。
“简直太不要脸了,这还笑的出来?”
赵氏恼怒的叹着,“若我是她,一定找个地方躲起来,断没有脸面,在御花园中行走。你瞧瞧她那大摇大摆的样子……”
越说赵氏越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头。
一旁的韩夫人,只觉得这话题尴尬。
她胡乱的笑了笑,就同赵氏聊起了别的事情。
走得远了,婉儿终是忍不住开口,“小姐,那个赵氏,太坏了。这里是皇宫,您若同她争辩了,不仅未必能争出个结果,还会被扣上不尊重长辈的骂名。她这是逼着您承认,您清白已失啊。”
听了她的话,苏清璇就只是浅笑不语。
“小姐,您怎么能一点都不介意呢?”
“赵氏和我的仇怨,那是不死不休的。所以我啊,犯不着因为敌人对我不好而生气。”
说着,苏清璇环顾周遭,确定无人后,就拉过了婉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婉儿惊呼,“小姐,您还有这种安排。”
“那当然。”
苏清璇狡黠如小狐狸那般笑了笑,“所以,就先让赵氏得意吧,一会有她哭的时候。”
“扑通”的落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这对主仆的谈话。
仔细听去,还能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喊着救命。
“小姐,咱们别管了。今日本就是太子的鸿门宴,您也说了,要不招惹是非的熬到宴会结束。”
发现苏清璇的思绪,被那救命声吸引,婉儿有些狠心的开口劝着。
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她觉得,保全苏清璇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去看看吧。”
来此说话,本是为了避人耳目,谁想竟撞见了这种事情。
苏清璇也同样做不到见死不救。
若没遇到这事,倒也罢了。
可她清楚的听到了对方在喊救命,就做不到不理不睬。
看到婉儿一脸的担忧,她承诺道:“就去看看,如果是失足落水的人,我们便救她。如果是宫中人,在行隐秘之事,我们立刻就走,绝不招惹是非。”
“那就听小姐的。”
循声跑了过去,跑到近前,苏清璇刻意的放缓了脚步,却发现那荷花池旁,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是有人落水了。
确认此事后,苏清璇不再束手束脚,直接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纵身跳入荷花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