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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不知道站在屋外的程长鸣和程来归此刻是作何感想,但是,她看着怀中软软的,小小的人儿,心都要化了。
“杨夫人,你看,多可爱啊,你快看啊,你要是真的不想要的话,给我吧?”
“你想的美,你想要啊,自己生去!疼死我了!”杨有枝瞅了瞅锦瑟怀中的小人儿,恩,好像,也不错。
“锦瑟,你帮我抱出去,给他们父子俩看看。”
“恩,好的,杨夫人,你休息休息”
“好。我是有点累了。”她觉得自己可以马上睡过去。
第二日。
“锦瑟,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过这一关!”
“夫人,您太客气了,生孩子这事,别人哪能帮得上什么忙,都是您自己的功劳!”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一直陪着我说话,鼓励我,恐怕我...对了,还有你做的那个甜糖,真的很管用!”
“总之,谢谢你!”
“对了,我和夫君商量过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取!”
“我,我来取??我,我。。行吗?”取名字这事,她还真的没做过。
“怎么不行了!就你来取!”
“原本是,我们是取了几个名字备用的,但是,哎,都是女儿家的名字,没想到,又是个男孩,一个都用不上!”
“哦...那,锦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我也觉得同这个宝宝有缘分的很呢,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着宝宝出生呢。”
“好,好。。”
“那,容我好好的想几日,我一定要给他取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名字!”锦瑟的小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兴奋。
兴奋之后,便是冥思苦想了,可是,想了好几日,锦瑟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满意的名字。
这一日,她又在想名字的事情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百无聊赖的她,只好趴在屋前的那口大水缸上玩玩水了。
自从锦瑟来了以后,别的物件倒是一件也没添,但是,唯独,添了这两口大水缸。
锦瑟说,她自小就喜欢荷花,晚上,不闻着荷香,就睡不踏实。
所以,杨夫人就派人在她的屋前放了两口大水缸,再在水缸里养着荷花。
淡淡的花香弥漫,正合适。
此刻,她正盯着那荷花发呆呢,突然,心中灵机一动,有了!她一路小跑着去找杨有枝了!
“夫人,我想到名字了!我...想到了”
“慢点,慢点点跑,锦瑟,你想到了?”
“恩恩”
“什么名字?”
“就叫程水阔,如何?”
“水阔?是有什么寓意吗?”杨有枝问道。
“当然有了!水阔就是意味着有无边无际的水,很多很多的水,那这样,我们就可以养很多很多的荷花了...”
额...
“要那么多水干什么?你想了这几日,就想出这么个名字?”程来归跳出来反对!
“你没听程叔叔说嘛,你弟弟他五行缺水!”
“再说了,水乃万物之源,多点有什么不好!”锦瑟叉着腰反驳。
“挺好,挺好,我觉得挺好!就叫程水阔!”杨有枝一拍桌子,下了定论!
之后的三年,大约是城主府最热闹、最开心的日子了。
程水阔一日比一日可爱,一日比一日懂的多,全家人看不够,摸不够,亲不够,也抱不够。
杨有枝看着大儿子越来越有出息,小儿子一天天的长大,身旁又有锦瑟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陪着,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而程长鸣大部分时间并不在家,都是在议事阁处理城中事务!
不过,对于他来说,他的夫人心情好,那他,自然也就一切都好。
程水阔出生以后,锦瑟再也没提过离开,她,开不了口,也不想走。
她喜欢程水阔软软的小手,摸着她的脸,拉拉她的头发。
她喜欢一家人围在一起,逗着程水阔,欢声笑语的样子。
她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吃吃喝喝笑笑的样子。
她喜欢杨有枝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明儿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
“女孩子,一定要美,走,我带你去做新衣裳!”
而锦瑟和程来归...
锦瑟人长得极美,却不像别的姑娘那般端着、拧着。
性子随和,和什么人都能说上很多话,吃的穿的用的也什么都不挑。
人也勤快,有眼力劲,哪里需要她,就到哪里去。
城主府的下人们,原本多少有些愤愤不平,不平为何城主和城主夫人都对她那么好,不平为何上天会赐予她如此的绝色容颜。
但是,慢慢的,那些不平就被磨平了,因为,锦瑟确实让他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有了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总是会记得他们。
有时候忙不过来,她会主动的来帮忙。
纵然城主和城主夫人再怎么喜欢她,她也从来不因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是像原先那般,该干啥干啥。
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锦瑟和城主府的所有人都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当然,尤其是同程来归。
他虽然有很多时间都是同他的父亲呆在议事阁学习如何处理城中事务,但还是会抽出不少的时间陪着锦瑟。
春日里,程来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教锦瑟骑马,欢声笑语时不时的传来,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格外的温暖。
骑的累了,便躺在草地上聊聊天,或者采几朵野花把玩把玩,或者锦瑟也会教他一些极简单的法术。
只是,那些极其简单的小法术,程来归一直也学不会,害的锦瑟一直教、一直教。
而锦瑟似乎对骑马也没什么天分,教了很多次,还是不熟练,程来归说她是胆子小,需要多练练。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真的有点笨,又不厌其烦的接着教。
夏日里,程来归便在后院的池边树下摆上棋盘,听着蝉鸣,闻着荷花香,与锦瑟对弈几局。
锦瑟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定是要下到赢了为止。
实在赢不了,就趁机程来归不注意的时候,用法力偷偷的移动棋子,总之,要想办法赢。
反正,程来归也发现不了,因为,他一次也没看破过。
而程来归已经习惯了,每次下棋下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添点茶水,去关个窗户,或者去如个厕。
总之,必须要离开一会才行,否则,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秋日里,细雨绵绵之日常有,锦瑟似乎不喜欢秋日,便哪里也不去了,整日窝在家里,程来归知她无趣,就来读书给她听。
但是,锦瑟听着听着,每次都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说,看见字,就想睡觉,她还说,他不是在读书,他是在施展催眠术。
冬日里,程来归总盼着下雪,因为,锦瑟最喜欢雪!
下雪了,他们就可以扔雪球玩,锦瑟还会堆一个胖胖的雪人,给它扎上一个红色的发带,然后,说这就是他。
程来归也觉得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很高兴。
只是,冬天没有了荷花香,程来归怕锦瑟睡不好,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珠寒梅。
这些淡黄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锦瑟很喜欢,说跟荷花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春去冬来,几载时光,匆匆而过。
他看她越发明媚的双眸,时不时透着微红的脸,还有那似乎永远挂在嘴角的笑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这世间最明媚的女子。
她也看他日渐坚毅的脸庞,越发高大的身躯,以及在马背上恣意潇洒的模样。玉面墨发,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
一切都刚刚好。
一日的午后,锦瑟正懒洋洋的在院中荡着秋千,犯困的很,但是又舍不得那么好的阳光,所以,便在秋千上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宁静。
“锦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程来归已经将锦瑟姐姐中的姐姐二字悄悄的去掉了。
锦瑟实在困得很,只懒懒的眯着眼,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问,秋千荡着还舒服吗?”
“啊?”锦瑟有些莫名其妙,这秋千是她刚来城主府的那一年,程来归给她做的,如今,都好几年过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问,舒不舒服。
“哦...我的意思是,这秋千要不要修一修,还牢固吗?”程来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不对,赶紧圆了回来。
“不用修,好得很,你看!”说完,锦瑟脚尖点地,一使劲,便悠悠的荡了起来。
微风拂面,墨发轻舞,衣衫流动,荡啊,荡啊,锦瑟的脸一会近如捧在手里的明珠,闪耀夺目,一会远如遥挂在天边的玉盘,圣洁清冷。
程来归看呆了,久久不言语。
“怎么了?”锦瑟觉得,他应该是有别的事,不可能是来看她的秋千的。
“恩。。”程来归有些吞吞吐吐。
“到底怎么了?”锦瑟稍稍将眼睛睁大了些。
“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
“哦。。我知道...”杨有枝早就拉着锦瑟一起着手准备了。
还悄悄对她说,程来归16岁的生辰与其他的生辰大不一样,他是城主府的长子,16岁的生辰,亦是他少城主的授于仪式!
这个仪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放灯,要提前准备上千只天灯,等日暮降临之时,千灯齐放,让他们漂浮在西州城各处的上空,让西州城所有的百姓知道,他们有少城主了!
扎天灯自然不需要锦瑟,有府里的几十名下人呢。
但是这天灯扎好以后,还要在天灯的四面写上“护城佑民”这几个字,这是少城主对城中之民的承诺,也是许多年传来下来的规矩。
杨有枝说锦瑟的字写得好,于是,便让锦瑟亲自来写这四字。
所以呀,锦瑟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写这几个字,手都写的抽筋了。
“我,16岁了。”程来归的语气坚定,目光清澈。
“恩,我知道。”这还用说嘛,谁不知道呀!
“过了这个生辰,我就...”程来归吞吞吐吐的停下了。
锦瑟以为他是说少城主的事情,点点头接道:“哦,我知道,夫人同我说了,过了这个生辰,你就是少城主了,恭喜你呀,少城主!”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我是说...”程来归又停下了。。
“是什么?你快说呀?说完了我好继续睡觉,这些天可累了。。”
“哦,那要不,你先睡吧,改日再说。”
“别别别,这话说到一半,我还怎么能睡得着,你快说。”
“哦。”程来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救了我”
“记得啊。你差点掉下悬崖了,要不是我,你都肯定摔成肉饼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说,等我16岁了,我就,我就娶你...给你一个家。”
额,锦瑟没想到,他居然还一直记着这件事!
“这只是年少时的玩笑罢了,你那时才多大呀!做不得数的,我早就忘了!”
“不是玩笑!怎么就做不得数了!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看着程来归此时的样子,锦瑟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来归,我是救过你,但是这些年,你对我很好,夫人,程叔叔都对我很好。”
“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这些年,我很快乐!”
“若说有恩必报,那这恩,你也早就已经报完了,完全没必要以身相许了!”
“那不行,我马上就要是堂堂的少城主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没事,你说那话的时候才12岁,还不是少城主呢!”
“行了,行了,别扰我睡觉了,我真的困了...”说完又闭上眼睛,斜靠在秋千上,睡起觉来。
程来归见她这样,只好作罢:“那好,这几日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等我的生辰过了,我们再说此事不迟。”
原本,程来归是打算在16岁生辰的那一日,向他的爹娘提起此事的。
他觉得,他爹娘如此喜欢锦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只能缓缓了,他要娶的人,可不能心不甘情不愿的。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锦瑟的院子,程来归不知道,为什么锦瑟不愿?
难道,她不喜欢他?想到这,他的心中一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相握。
可是,他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都很开心啊,锦瑟笑的比那天上的月亮都要亮,比那春日的花儿都要美,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或者,她以为他只是报恩而已?
若是这样,生辰过后,他一定要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明媚张扬的少年,他的心思,热烈而简单。
觉察到程来归已经走了以后,锦瑟微微的睁开双眼,她缓缓的坐直了身体,眼里是一片清明。
很快便到了程来归生辰的那一日。
那一日,西州城可真热闹呀!
城主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走路都是用跑的,兴高采烈的置办仪式所需的所有东西。
至于程长鸣、杨有枝和程来归,他们自然是在前厅接待客人。
这些人大都是西州城人,有文人、 修士 、农民、 医师、 工匠、 商贾、 官吏、士兵等等。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都是这些行业中的佼佼者,所以才会被邀请而至。
众所周知,西州城的城主乃仁德君子,他爱民如子,如此喜事,怎么可能不与民同乐呢?
除了西州城人,几位临城的城主,也受邀而来。
临城之间往来频繁,提前认识一下未来的城主,是非常必要的。
整个少城主的授于仪式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宣读册文、祭家祠、行拜礼、授少城主大印,过程虽然繁琐,但却是一点也含糊不得的。
西州城人历来注重礼仪,如此大典,若是稍有不慎,恐怕要惹人非议。
所以,程来归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已经提前了好些日子,就跟着礼仪的师傅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当日的规矩。
比如,如何接册文,什么时候跪下,手臂要抬多高,什么时候起来,要说什么。
比如,祭家祠的时候,三拜不够,要九拜,拜的时候,头一定要触碰到地面,否则不诚。
还要焚香,三支香也不行,要九支香!
插上香之后,要对着列祖列宗宣读自己誓死维护百姓的誓言,誓言宣读完了,还不可以走,就跪在那,要等香燃了一半之后,才可以离开。
比如,接少城主印的时候,要将大印高举过自己的头,因为,从今以后,城中之事,就永远的高于自己的事情了。
折腾了整整一日,整个仪式才算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步,放天灯了。天灯要等到天微微黑了以后放起来才好看,所以,还要再等一会。
“来归,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放天灯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先抓紧时间休息会,我和你爹还得去外面继续招呼客人,锦瑟,你陪着来归啊,我去了...”杨有枝瞅准了机会,交代了一下,赶紧又去外面招呼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