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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姐儿,你在家吗?”那老妇人先是故作镇定的询问起来。
我有那么蠢回答你吗?苏晓翻翻白眼,暗自诽谤道。
看到里面没人响应,吴三娘气道:“你们还指望着她会给你们开门吗?”说着吴三娘便一脚踹向那扇并不严实的大门,“哄”的一声,大门纹丝不动。吴三娘气急,也不顾形象,整个人重重地撞向大门。
苏晓紧闭着双眼,耳朵里听到的尽是门板和栓子的的哀鸣声,咯吱,咯吱……不行,这样不是办法,她不能坐以待毙!
想着她就跑到厨房,顺手拎了一把菜刀,又摸了一只烧火的叉子。
再次回到院子里的苏晓却不是被动的等着他们破门而入,而是主动出击。她用火叉挑开门闩,然后退后一步等着她们。正巧吴三娘等人憋着一口气准备一举破开大门,岂料门自动打开,让她们失去了力的作用点,顺势跌进小院。小院中散养的鸡群吓得咯咯大叫并四处飞串。
没有跌倒的就只有一直留在门外的那名女孩。她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被母亲等人狼狈的身形吓得,还是被苏晓一手拿刀一手执叉的模样给吓到。
“你个死女娃子,不知道过来扶一下我吗?”赵五娘气急,刚才这一下她可是摔得不轻。
女孩小心的看了苏晓一眼,忙跑到赵五娘身前,先是将压在赵五娘身上的老妇人扶起,然后才去拉赵五娘。
赵五娘一手扶腰,一手指着苏晓骂骂咧咧的,但又不敢上前。
“你是不是故意的!”吴三娘自己爬起来,还没站稳呢,就要冲苏晓而去。
苏晓立马将手里的火叉横在胸前,然后用叉子那头正对着吴三娘,另一只手上的菜刀高举过头顶,她大声喝道:“有本事你再靠近试试,你信不信我叉死你!”
“你!”吴三娘还想说什么,身后的老妇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并把她向后拉了几步。
老妇人讨好的笑着,“晓姐儿,不要动气,不要动气,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苏晓厉然道,“我若是真的死了,第一个就会回来向你们索命!”
三人被苏晓的气势吓得退后一步,那女孩却小声的说了句,“刘婶,她脸色红润,还有影子的,不是鬼魂上身……”
听到女孩的话,几人心中的骇然顿时消散。
老妇人叫刘春花,村里人都叫她刘婶,是村里有名的媒婆。之前的“苏晓”曾向她打听那白公子,并让她去别院探探路。没想到问的丫鬟口舌长,竟传到白公子耳中。随后白公子就派了名管家去到她屋里,好好的警告了她。对她来说,这是很丢脸面的。自然而然的,刘婶便把这一茬按到了苏晓头上。
后来苏晓又做出那样的事,她很自然的凑了个热闹,抓奸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直到看见苏晓被装进猪笼然后扔到鱼塘中央时,她都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来对待,唯恐鱼塘边缘处不深,淹不死她。苏晓若是死不了,倒霉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想到那天,她们几人被告知苏晓在那别院时,也都是不肯相信。若不是那告密的人在别院有些话语权,她们还不肯走这一趟。等到了别院的一个院子,看到苏晓衣衫不整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刘婶几人才不得不信,苏晓竟然爬上男子的床!只是那苏晓似是知道自己做了丑事,没有脸面活在世上,被抓奸的时候竟然一声不吭,也不反抗。只是后来被押倒塘边时,看着云娘不停的流泪。
现下苏晓不但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连气色精神都比以往好得多,原本便有些惑人的容颜更显娇媚。所以她心虚了,在听到赵五娘呼喊苏晓没死的时候,她却是第一个愿意陪着赵五娘去捉人。
“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几个都是亲眼看见你沉的塘,而现在你却好好的活着……”她话锋一转,“只要你说出是谁救了你,我们就放你一马。不过这苏家村你却是待不得的!”
“刘婶,你当我苏晓是傻子?我说出了那人,你们就更有理由来捉我的刺儿了。然后又说苏晓怎么怎么又勾搭上了男人,丢了苏家村的脸面,然后让那男人和我一起沉塘,只是这下你们会找个更深、更大的湖泊,让我们不得翻身!再说苏家村的人真会放了我们?不说我赴京赶考的大哥,就是在县里当差的二哥回来了都少不得你们的好果子吃,你们会放了我?”苏晓冷笑,这几天,她不止是做那些实验而已,更多的却是在套着云娘的话。
得知自己有三个哥哥,大哥和二哥是孪生兄弟,比她大六岁,三哥比她大三岁。大哥和他的书童赶考去了,二哥在县里做一名捕快,三哥去江南做生意去了。至于那个毫无音讯的爹爹,自十几年前赶考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云娘虽一直笃定地说着他会回来,但是苏晓却知道,那男人恐怕已经做了陈世美了。
刘婶几人此刻想对她赶尽杀绝,怕也是担心来自自己几个哥哥的报复,若是自己死了,哥哥们也不可能报复苏家村全部的人。而自己若是没死,那么哥哥们便会借着她说的话,挑出几个主要人物,狠狠惩戒一番。所以,刘婶她们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
“鬼门关走了一遭,晓姐儿嘴皮子倒是练的利索了?”吴三娘越过几人,站在最前头,皮笑肉不笑的。她本来模样就是顶好的,丹凤眼,罗琼鼻。笑一笑,一双眼睛都弯成一弯月牙,可是此刻那笑容却无比的虚假,令人作呕。
苏晓知道这吴三娘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从那天她就看出来了。比吵架?比就比,她苏晓在大学里可没少参加辩论赛,虽然正理说不上去,歪理倒也是不少的!“三娘,您老这下来掺和个什么劲儿呢?我记得我家和你家似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何您老不肯放过我?我对你们家那流鼻涕的小子可是没什么想法的,书读的不怎么样,人长的也不怎么样。您老又何必狠狠相逼呢?”
听着苏晓一嘴一个您老,吴三娘气的脸都发白了。要知道她今年也才三十五岁不到而已。关键是她竟然敢辱骂她的宝贝儿子。从孩子一生下来,没有一个不称赞她家孩子长的精神,没想到在苏晓嘴里却如此不上台面。
其实她儿子是不差,但是和云娘口中那三个哥哥相比还是差的老远。所以苏晓说这话并不是只为气气吴三娘而已。
“赵五娘,你别跟她磨嘴皮子了,她是在拖延时间?”听到刘婶这一声提醒,有些惊恐的抬头看天。果然,日头已经快升上中天了。云娘怕是已经返程了,脚程快的话说不定已经到了村头。
发生了这么多事,饶是傻子也明白这几个妇人的意思。女孩只以为自己娘亲她们只是教训苏晓而已,可是见这架势,恐怕不仅仅是“教训”。她想开口说几句求情话,可是……她没有胆子。
苏晓知道自己恐怕埃不下去了,可是依然对生命有一丝眷恋。她还想着,在她们中间挑起一些是非,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女孩,“妹妹,姐姐似乎没有得罪你吧?为什么你也要跟着一起来趟浑水?”
女孩俏脸一红,低下头却不说话。
苏晓苦笑,“她”的仇人跨越的阶段还真是大,四五十岁的老妇有了,三十多的妇人有了,还包括这十几岁的女孩。苏晓啊苏晓,你还真是人神共愤呢。
就在她感叹的时候,那刘婶猛的用自己手里的锄头将苏晓手中的火叉挑开,那把菜刀也被赵五娘迅速的夺了。几十岁的妇人,常年在田地里做活,力气和速度不容小觑。手中的“武器”被夺,吴三娘很快就将苏晓扑到在地,苏晓也不反抗,她躺在地上,刺眼的阳光照进她的眼眸,眼睛刺痛,她不由得眯着眼,笑道,“你们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四人面面相觑,无一人发言。杀-人?她们并没有那样的胆子。
苏晓闭着眼,苦笑道,“死前能不能让我唱首歌?”看来只有使用那招了……鸡虽然弱小,但是混淆四人的视听还是可以的……
“谁敢伤我小妹?”一个男人的声音远远传来,清亮而中气十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剧烈的狗吠声。男人就是苏武,云娘向来就没有给他写过信,所以有人带了东西给他,那人也没有说明是什么东西,他也没在意。正巧那段时间很忙,就把信放置了几天,今早才看到信,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只是那马没吃好,半路就跑不动了,他才就近把马寄存在一个庄户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