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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管事带着仆役急匆匆的赶到百草园西北角的院子,几个药童早已经吃好了晚饭,在收拾餐桌,见白管事一脸的焦急,其中一个年级较大的药童问道:“管事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急事我来干什么?!”白管事气道,没有什么事,他一般连这个院子的门都不会踏进来。话虽是气话,但是人却满院子的跑,见到有房间点着烛火,就过去问一声,最后还是无奈的回到餐室。“唐先生呢?”
“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先生每次都是这样,一个月总是要上山小住几天,小的也就没有禀告给管事。”那个年长的药童继续道,可是面上却是一脸的愁绪。唐先生每月总会上山住几天,院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所以唐先生出去他们就没有禀告给白管事。现在白管事突然来问,显然是出了大事需要唐先生处理,而他们没有及时告知给白管事就是渎职,药童生怕白管事会处罚他们几个。
白管事听了,倒是没有生气,沉思了片刻,道:“明天找两个熟悉山路的人,去把唐先生给找回来,就说有急事,干系甚大。”
几个药童连连称是,白管事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两个仆役去了后院。
百草园占地几十亩,全部用一丈多高的围墙拦着,贴着围墙砌了住人的房子和储存晒干药材的仓库。百草园中间的土地被分成了几十个小块,一块种这种草药,一块植那种草药,每块都分派了不同的人照料,草药长成或是人手不够的时候,就会雇佣村里的妇女来帮忙。而后院就是百草园的女眷以及雇佣过来的村妇所居住的地方,后院都归温婉负责,白管事一般不会插手后院的事,甚至没有急事他连后院的门都不踏进一步。
后院处于百草园的正南,被分成三个院子,中间的院子是女仆居住,最靠外的院子是雇佣来的村妇居住,最靠里的院子则是公子的处所。
白管事径直进了中间的院子,但是不进大门,只在大门外候着,身后的仆役颇有知之之明,扯开了喉咙大喊,“温姑娘,麻烦出来一下。”连续两声喊下来,白管事的耳朵都被震得发麻,不满的瞪了那仆役一眼。另一个仆役却没心没肺的偷笑,气得白管事将两人训斥了一顿。
不多时,一个身穿嫩青芽色儒裙的明丽少女提着灯笼迤逦而来。她头戴普通珠花,面容清丽,一双大眼在黑暗中格外的有神,虽然没有好好的打扮,但依旧明艳照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但是面上的神情本身的气度却将她显得有些老成。她对白管事福了福身,笑道:“不知管事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白管事面不改色的接了她一礼,道:“听闻姑娘养了几只信鸽,能将这里的消息在三日内传给京城的公子。所以老身想让温姑娘给公子传个话。”
“这个没问题!”温婉笑道:“管事请随我来。”说着就在前领路,带着白管事三人朝院子的书房走去。温婉唤了如画,让她准备好纸笔研好墨后,对管事一笑:“如若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管事写好了,我再唤鸽子。”
白管事知道温婉这是避嫌,他只是摇摇头,笑道:“又无甚大事,温姑娘不必避开。”白管事知道纸条上写不得多少字,所以他只是写了几个小字——“苏晓发现鱼塘古怪之处”。等墨迹干了之后,折好交给温婉。
温婉并不知道鱼塘诡异之事,她来百草园也没多长时间。但是苏晓两个字还是狠狠的扎了她的眼。她还没死,命倒是大得很。心底虽然是恨苏晓恨的要死,但是面上却依旧带着合宜的微笑,并细心的询问白管事还有没有别的事。
写完了信件的白管事就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哪里还有心情和温婉拉扯。连忙道:“没有了,没有了。”
温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短笛,在唇边吹了一声,然后一阵急促的笛鸣声撕破夜空,之后两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窗框上,一个小巧的竹筒用铁丝绑在了它们的脚爪上。
温婉装好了纸条并将信鸽送入了夜空,然后对白管事道:“现在无聊的人很多,怕鸽子倒到不了京城到给路上的人给打了。不若管事再写一封吧,我是怕信鸽半途中出了差错,连累管事。”
白管事连忙称是,并感谢温婉提醒。当即就再写了一张纸条,交给温婉,让她邮寄。直到两只信鸽都上了天,白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向温婉道谢。虽然温婉资历没他深厚,但是温婉毕竟是公子身边人,他哪怕是再仗着身份,也要看着公子给她几分脸面,何况现在又欠了她的人情。
白管事随后向温婉告辞,带了两个仆役离开。
如画见几人离开,麻利的收拾好长案,然后对温婉道:“我没说错吧,那苏晓果真不是省油的灯。公子都走了快半个月了,她还能整出点事麻烦公子。”
温婉哼道:“不省油又怎样?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就算是她哥哥中了状元又怎样?山高皇帝远,他难道还能将手伸到这里?我能整得了她一次,也能整死她第二次!就是上次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别让我知道,否则一定没他好看!至于公子?我可不信他会真的对一个村女感兴趣!”
“可是苏晓名声受损,现在她要是死咬着公子不放怎么办?”如画有些焦急地道,清秀的面容在烛火的照映下却显得更加的彷徨无助,似是生怕别人抢了她的心头好一样。
看着如画没有掩饰的神情,温婉心中闪过一丝反感,冷笑道:“死咬着公子不放?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别忘了咱家还有一顶大山在头上,我可不信夫人会那样轻易的放过这个魅惑人的狐狸精!”温婉脑海里映出苏晓的笑脸,眼梢微微上挑,不笑已然带着三分媚,一笑那惑人的容颜就更是鲜活起来。越想越气,拳头越捏越紧。
如画听了温婉的话,也想起了温婉口中的“夫人”,心下骇然,面上的神情也有些退缩。
这个夜晚,我们可爱的苏晓还在和哥哥打闹,殊不知有个女人早已经在心中将她凌迟数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