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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的第一个疑问,我现在就可以解释。我刚才说的是市区人口330万,没说流动人口。但我后来又提及宾馆、酒店、食堂的蔬菜消耗,请问这部分蔬菜是谁吃了?”
何晓丽一听,登时红了脸,不过她倒也爽快,立即承认自己认真思考。这种作风陆南自然大为满意。
“第二个疑问。有机肥肯定不够三个村的大棚蔬菜使用,可能会有超过70%的面积会使用化肥和农药。这不仅是我们这里,甚至是全世界范围内的问题,有机肥根本不可能提供人类粮食种植所需要的养料。但是我们还必须坚持一部分大棚蔬菜用有机肥,这不仅是出于走精品路线的考虑,更是我们宣传自主品牌的一个亮点!”
何晓丽彻底服气了,镜片下的目光由迷惑变成了闪亮,她欣喜地看着陆南,心里想到李扬师兄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个小屁孩搞出来的~他是天才!”
现在,何晓丽终于确信,李扬的话里没有丝毫夸张。
“第三个疑问,推广的问题,我有综合考虑。这一点现在不便公布,总之,如果项目论证完全可行,我会拿出计划来。晓丽,怎么样,满意了吗?”
“满意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陆南松了口气,刚刚坐下,茶杯还没端上来,陆大元就站了起来:“陆南啊,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一直揪着心呢!”
“什么,大元叔你说!”
“乡里其他几个村不说,陆家沟村、上坝村、白河湾村,三个村的水田、旱地拢共有4000多亩,你说这项目能让三个村都受益,每家每户都参与,得花多少钱咱先不说,可你不能把这些地全用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陆大元神情焦灼不安,一双眼睛竟然带着血丝,“农田要种庄稼,每年要往粮站交公粮,交黄麻,不种就是大事!乡政府一年到头抓的不就是这个?你咋能把地都种上菜呢?就算农民愿意,也能多挣钱,可乡里肯定要管,否则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乡长都得丢帽子、下大牢!”这话就有点重了,可陆大元一语中的,在座的都熟悉农村生活,也知道国家关于农村的政策,项目如果不可行,那一切都不用再提。一时之间,室内众人目光“唰”的投到了陆南身上,陆大富更是急得上火,眼巴巴看着儿子。
“别急,大元叔,喝点水。”陆南对此胸有成竹,要不是他事先有做过功课,还真被唬住了。
陆大元想干点事,更想捞点政绩,但如果政绩没捞到反而丢了帽子,那是绝对不肯的。见陆南仍然不急不徐,光光的脑门上汗就下来了,跳脚道:“都火上房了,还不急?陆南呐,你给叔一句实话,这项目,不会是你在哄人吧?”
“我哄什么人呀?”陆南哭笑不得,按着陆大元坐下,这才直起腰,解释起来。
“大棚蔬菜项目如果能上,肯定要占用一部分基本农田,但不会多。而我说这项目能够惠及三个村所有老百姓,绝非空言!”
陆南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大型项目上马,肯定能带动周边经济发展。而陆南的项目模式,却与稻田养鱼的一家一户单独推广完全相反。
“简单来说,有的地被全占,有的地只占一部分,有的甚至地根本没用上。这三种情况我们根本不需要把他们分开,项目做为一个整体,有地的按亩计股也成,一次性补偿也成,总之农民要将自己的地使用权交出来,由白水公司统一运作。”
陆南的想法其实就是由白水公司租用农民的地,再招农民作为工人种地。这个模式完全解决了现存的农民生产规模小的缺点,而且更重要的,集中使用水源、化肥、种子,更可以节省人力、物力。
随着陆南娓娓道来,一幅先进的、机械化的、充满希望的新农业生产画卷慢慢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很多人已经面带笑容,长舒一口气,惬意地靠到椅背上,抽烟喝茶起来。
“我的目标是惠及所有的村民。但绝不强迫!不愿意参加项目的,我们不勉强。愿意参加的,就要与白水公司签定合同,把田交出来,再接受我们提供的一次性补偿,或者是折算入股。”
“到时候田地要重新规整,通水和排水渠要挖……基建估计就得费半年功夫。至于因为搞这个项目而占了农田的事……”
陆南突然一顿,听得正过瘾的陆大元立即问道:“这事可不太好办呐!乡里知道要追究,粮食交不足更是要出大事!”
“咱占的不多,大元叔和我爸多做做工作,只要乡里不追究,县里能知道?至于公粮产量不足,那还不容易,现如今有钱什么买不到?”
陆大元听得目瞪口呆,涂刚、陆启胜、许革新三位村长更是像脑子突然被人劈开一样,一下子就通了,均是面有喜色。
做村长当然不像在乡里任职要考虑的太多。陆大元心里想的是政绩和前途,而三位村长则更在乎自己村能不能捞到好处,让村民都致富。至于什么犯法、出大事……天塌下有高个子挡着,政府总不能把租了农田的农民全抓进公安局吧?
陆大元还没说话,涂刚已经兴奋地一拍大腿,道:“成,我看这法子好!只要糊弄了乡里,谁鸡.巴闲得无聊来量咱们田啊?要是公粮欠得不多,那买点交上,怕个逑?反正现在粮食也便宜。”
陆大元愤怒地瞪了涂刚一眼,他倒不是不同意,只是还没想通。陆南笑道:“大元叔,天大的功劳就在你眼前,抓不住的话,你就等着干一辈子副主任吧!”
陆大元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是吸了口气,问道:“陆南,这大棚蔬菜,真能赚钱?”
陆南不言,只是轻轻扭过头,看着坐在门边的冯玉娥。
冯玉娥在家是绝对统治者,陆大元地位极低,后来进了乡政府上班,这才稍微改善了一点,大概有几个月没骂了他了。冯玉娥偷偷摸进来,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这会儿见男人要表态时粘粘乎乎,登时火冒三丈,一掐腰站了起来,浓眉倒竖,戟指大骂:“龟孙!你咋胆这么小呢?还当个鸡.巴副主任,当妇女主任去吧,连涂刚都比你强!”
一屋子人“哄”的大笑起来,陆大元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臊得恨不能狠狠给冯玉娥一大嘴巴,见她跟老虎似的瞪着眼睛,底气又没了,一跺脚站起来,咬牙道:“老子干!”
“大元叔,果然眼光好,见识高啊!”陆南一记马屁轻轻送上,对李扬挥了挥手:“三位村长要是同意,咱们就签个意向书。”
李扬从包里掏出事先拟好的文书,陆大元、三位村长,以及白水公司代表陆大富都签了字。陆南着李扬收了,面容一肃。
“这事开过年就得办,大棚竖起来后再跑就迟了。大元叔和我爸负责做乡里工作,无论是使钱还是别的,总之要让钟书记和祝乡长成为聋子、哑巴,其他人也不能说二话。三位村长,联系各村村民,按这次会议说的,议一议,同意的、不同意的都列个表。到时汇总交给我爹。”
“至于李扬,过年后和我跑市。”
几人纷纷点头,陆南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心脏强有力地砰砰直跳。抬头时,窗外雪花正浓,迷迷扬扬在铅色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