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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怜云听罢,急忙按照事先与苏艺商量好的说辞作揖回道:“小人能为天下第一明君圣主献技已经是莫大的荣耀,安敢再讨要赏赐。大王若是觉得小人的表演看着入眼,不妨让小人回东胡再寻一些更加珍奇的猛兽来为大王表演助兴!”
嬴政笑道:“黎壮士用心良苦,寡人心中甚慰,不过寡人既已决定赏赐于你,那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李怜云听罢偷偷瞄了一眼苏艺。
苏艺见状立即对嬴政笑道:“大王,黎壮士既有此意,您不妨赐他一块金牌路引。一来,可以让他顺顺利利地返回东胡多寻一些猛兽。二来,您赐的金牌路引,乃是价值连城之物,他必定会珍爱有加,时刻感念大王的恩情啊!”
“嗯。爱妃说的有理。”嬴政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李怜云说道:“黎壮士,寡人就依爱妃所言,赐你金牌路引一块,你意下如何啊?”
李怜云急忙跪地叩首道:“回禀大王!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嬴政听罢立即对左右挥了挥手。不一会,一名太监便手捧着金牌路引来到了李怜云面前。
嬴政拂了拂衣袖,笑道:“黎壮士,这块金牌路引乃寡人亲赐之物,凡在我大秦境内,见此路引如见寡人,有了它,你便可一路畅行无阻!”
李怜云听罢心中窃喜不已,立即高举双手接过路引,随即便对嬴政与苏艺叩首道:“小人多谢大王!多谢娘娘!”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黎壮士不必多礼,快平身吧。”
李怜云站起身来作揖道:“谢大王!既如此,小人请求即刻返回东胡,以便尽快寻得猛兽!”
“等等!”李怜云话音刚落,大殿之下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怜云心头一紧,立即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赵高。
原来赵高看着李怜云演了半天的戏居然能够瞒过嬴政,心里非常不爽。他辛苦折腾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抓住李怜云,而眼看李怜云就要在嬴政的庇护下逃出生天,他就更加气急败坏,所以他便准备站出来揭穿李怜云。
李怜云暗叫不妙,心想:“这个老匹夫,又在搞什么鬼!?他该不是想揭穿我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惨了!”
赵高出班对嬴政作揖道:“大王!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李怜云与苏艺都大吃一惊。而李斯则是像看热闹一般,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赵高。
嬴政皱着眉头,对赵高问道:“赵爱卿,这是为何啊?”
赵高听罢立即作揖回道:“其实这个人······”不过,刚刚说了几个字,赵高就迟疑了。他本想当众揭穿李怜云,可是话说到嘴边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嬴政疑惑道:“赵爱卿为何吞吞吐吐啊?”
赵高思索片刻后说道:“回禀大王,其实这个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奇人,微臣以为大王只赏赐一块路引是不是太少了一些?我泱泱大秦,物宝天华,微臣恳请大王再赏赐他一些金银珠宝,以彰显我大秦的威仪!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赵高话音刚落,李怜云与苏艺都松了一口气。赵高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揭穿李怜云,毕竟,李怜云造访秦国就是来找他的,如果此时揭穿了李怜云,一旦李怜云鱼死网破将事情全盘托出的话,那么嬴政深究下去,他也将难逃干系。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赵高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哈哈哈哈!”嬴政听罢大笑一声,对赵高说道:“赵爱卿所言甚合寡人之意,难得爱卿如此爱惜人才,寡人就依你所言!”随后,他又大手一挥,看向李怜云笑道:“黎壮士,赵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寡人再赐你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玉石五箱!”
李怜云听罢心里乐开了花,他立即作揖笑道:“多谢大王!”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诶,你还应该谢谢赵大人才是啊。”
“是是是!”李怜云听罢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看向赵高,脸上还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他用充满戏谑的语气对赵高作揖道:“赵大人,我谢谢你啦!你以后可要多帮我说说好话呀!”
赵高脸色铁青地看着李怜云,愤愤地说道:“黎壮士客气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啊!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这返回东胡的路上可不怎么太平,你别得了赏钱没命花呀!”
李怜云一听就知道赵高是在威胁他,于是他便微微一笑,冷声道:“有劳赵大人惦念,不过赵大人就别替小人担心了。小人别的本事没有,就爱跟人切磋,谁敢在路上难为小人,小人宰了他便是。再说,小人还有大王亲赐的金牌路引呢!连赵大人都怕这块路引,那些贼人就更不敢难为小人了!赵大人,你说是吧?”说完,他便狠狠地瞪着赵高,而赵高也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李怜云。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用眼神激烈交流着,一时间两人的四周都充满了火药味。而在站在大殿中不明所以的群臣还以为两人是在相互寒暄呢。
片刻之后,嬴政对着两人挥手说道:“难得你们两位惺惺相惜,寡人甚为感动,不过,黎壮士还得返回东胡帮寡人寻找猛兽,依寡人之见,赵爱卿有话还是等黎壮士回来之后再说吧。”
赵高听罢立即作揖回道:“遵命!”随后便一脸不甘地退回了班列。
“呼!”李怜云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他便转过身来,对嬴政作揖道:“大王!既然如此,小人就告退了!”
嬴政点头应道:“好,黎壮士一路保重。”
李怜云带着三个小姑娘叩首道:“多谢大王!”随后,四人便缓缓退出了大殿。
等李怜云离开之后,嬴政对着贴身太监挥手道:“退朝吧,让赵高留一下,就说寡人在御书房等他。”
贴身的太监听罢,立即应道:“遵命!”
“大王!”就在嬴政准备起身之际,苏艺却突然叫住了他。
“嗯?”嬴政疑惑了一声,对苏艺笑道:“怎么啦爱妃?”
苏艺犹豫了一下,躬身说道:“大王,黎壮士是臣妾请来的,现在他即将返回东胡,臣妾想送他一程。他进宫既然是卖了臣妾的面子,臣妾自然也要还他一个面子。”
嬴政听罢先是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才笑道:“还是爱妃明事理,也罢,你去送送他吧,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啊。”
苏艺躬身笑道:“请大王放心,臣妾哪敢忘了这宫里的规矩呀,臣妾只把他送到宫门便回来。”
“好。”嬴政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离开了大殿。
与此同时,李怜云已经带着三个小姑娘走到了章城门,再往前走穿过未央宫,他们便可以从安门离开咸阳宫。李怜云现在是一心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是脚下生风,行色匆匆。
“黎壮士!”就在四人刚刚穿过章城门时,李怜云却听到了一声呼喊。
李怜云循声望去,只见叫住他的人正是苏艺。李怜云急忙停下脚步迎了上去,待走到苏艺面前,李怜云便作揖小声说道:“娘娘,你不该出来送我呀!这里的眼线多着呢!”
苏艺听罢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一边向安门走去,一边淡定地说道:“黎壮士,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我过来送你是征得大王同意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怜云见状急忙跟上苏艺的步伐,小声应道:“娘娘说的是。不知娘娘还有什么要交代小人的?”
“哎!”苏艺叹了口气,惆怅地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你既然已经安全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次一别,日后你我恐再难相见了,我是想最后再送你一程。”
李怜云听罢,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忧伤,尽管他十分清楚,苏艺说的就是事实,但他还是忍不住宽慰道:“娘娘不必如此,情况还不至于发展到那个地步吧,等战争结束了,兴许你我还有重逢之日呢?”
苏艺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行啦,你不必安慰我了,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得很,不是吗?”
“呃······”李怜云听罢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只能黯然神伤。
苏艺见状淡然地说道:“好啦好啦,你也别难过了,这事就不说了,再说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哎!真是怀念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呀!你回去之后替我告诉燕王和太子,就说嬴政对我很好,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李怜云听罢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作揖问道:“姐姐真的不考虑回燕国了吗?你心中真能放下太子?”
苏艺思索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小云,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我都知道太子丹是什么样的人,跟着他,我又能得到什么呢?跟太子丹相比,嬴政才千年难遇的英雄,更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只有跟着他,才能实现我的理想与抱负!”
李怜云听罢,怔怔地看着苏艺一言不发。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去反驳苏艺的话。
苏艺看着李怜云木讷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道:“小云,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果敢狠绝,千万不可感情用事!”
李怜云见状,这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苏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于是他急忙作揖应道:“姐姐的话,小弟记下了。请姐姐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传达给太子!”
苏艺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扭头地看向了李怜云。
李怜云疑惑道:“怎么啦姐姐?”
苏艺皱眉问道:“这次你办砸了燕王的差事,回去之后你怎么交代啊?”
李怜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想好,常言道发昏当不了死,到时候再说吧。”
苏艺思索片刻之后,说道:“这样吧,你回去之后就跟燕王说差事已经办妥了。”
李怜云诧异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艺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放心地去说,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到时候我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劝说大王弃燕伐魏的。”
李怜云听罢,大喜过望地作揖道:“啊?那真是太好了!小弟多谢姐姐!”
苏艺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聊着,不过走了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安门。苏艺很清楚,她只能送到这里了,于是她便停下脚步,对李怜云告别道:“黎壮士,本宫就送到这了,你一路珍重!”
李怜云听罢,心中更加忧伤。他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对苏艺跪地叩首道:“多谢娘娘,请娘娘保重身体,小人告辞了!”说着他便对着苏艺磕了三个响头,毕竟他能逃出生天,全都是仰仗苏艺暗中相助。
苏艺见状急忙将李怜云扶起,说道:“行了行了,赶快走吧。”虽然嘴上喊着让李怜云快走,但是她心中又何尝不是黯然伤神呢。
李怜云听罢,又带着三个小姑娘给苏艺深深鞠了个躬,随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咸阳宫。
看着李怜云远去的背影,苏艺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不过,等李怜云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她又马上擦干了泪水,恢复了平时干练飒爽的样子。
在苏艺送别了李怜云的同时,赵高也匆匆赶到了嬴政的御书房。
嬴政见到赵高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对左右吩咐道:“给赵大人赐座。”由于赵高之前以宦官的身份伺候了嬴政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嬴政对赵高也是礼遇有加。
赵高见状,立即作揖道:“多谢大王!”随后他便坐到了嬴政书案的一旁。待坐定之后,他又急忙作揖问道:“不知大王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嬴政听罢,眯着眼睛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寡人听闻赵大人忧怀国事,最近是日夜操劳,所以寡人想问问赵大人,你这些时日都在忙什么呢?”
赵高听罢立即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在心中暗自忖度道:“大王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成?”想到这,赵高急忙作揖回道:“回禀大王,微臣只是日夜勤于公务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劳烦大王惦念了。”
“哦?”嬴政疑惑了一声,继续笑道:“不对吧!?寡人可是听说你这两天都在忙着找人呢!尤其是你那个宝贝儿子,为了找人,他今天居然还在咸阳城门口阻拦寡人请的客人呢!不知道赵大人如此煞费苦心,到底在找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