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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燕打量逍遥老头的同时,逍遥老头也看到了端坐在殿上的李怜云跟雨燕。细看之下,他立即在心中暗暗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云较之以往,更加气度不凡,果真是人中之龙啊!这箕雨燕也是富贵逼人,大有母仪天下之相!二人真是绝配!绝配!”
一番赞叹过后,他立即对二人跪地叩首道:“小人参见大王!参见王后娘娘!”
李怜云抬手笑道:“老人家,快快请起!你我既是老熟人,就不必拘礼了!”
“谢大王!”逍遥老头道谢一声,便站起身来。
李怜云接着挥手道:“老人家,本王特地备此晚宴为你接风洗尘,快请落座吧。”
“多谢大王!”逍遥老头再次道谢一声,随后便走到一旁,恭敬落座。
在看到满桌的山珍海味之后,逍遥老头心中又是一阵惊讶,因为这个规格,已接近国宴,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商,根本不值得李怜云如此大费周章。于是,他便忍不住暗暗嘀咕了起来:“小云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搞我?”
由于猜不透李怜云的心思,逍遥老头落座之后,便绷着身子静静看着桌上的酒菜,也不敢轻易动筷。
李怜云见状,忍不住笑道:“老人家,你不必拘束。今日场合虽稍显正式,但你我毕竟是老友嘛,你就当是在自己家里,放肆吃喝吧。”说罢,他便端起酒杯举向了逍遥老头。
其实,李怜云原本是准备在御书房接见逍遥老头的,不过,为了方便他跟逍遥老头谈条件,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必要给逍遥老头施点压,于是便把接见地点选在了勤政殿这个比较正式的场合,而且所备菜肴也是按照国宴的标准。至少,从逍遥老头目前的举止来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面对李怜云的盛情相邀,逍遥老头也稍稍放开了一些,他急忙端起酒杯回道:“多谢大王!”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随后,李怜云与逍遥老头便开始把酒言欢,无所不谈。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久不相见的那股生疏感已然消散,勤政殿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
趁着微醺之际,李怜云突然一脸坏笑地看向逍遥老头问道:“老人家,你不是在朝鲜吗?怎么突然到我北燕来了?”
逍遥老头隐隐感觉李怜云是明知故问,毕竟,他事先并未通报姓名,而李怜云却似乎早已知道来人是他,这不得不让他产生怀疑。不过,他又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于是只得作揖回道:“大王!数年不见,老朽甚是想念!昔闻大王于塞北登基称王,建立北燕大业!老朽更是日夜盼望,想一睹故人之神貌仙颜!故而,特此前来拜会!”
李怜云听罢,并未接过逍遥老头的话茬,而是摆手笑道:“诶!有劳老友惦念。既是老友,那你我之间就不必再拘繁文缛节了。你左一个大王右一个大王,叫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样吧,咱们还是像以往那样,我叫你老头,你叫我小云如何?”
李怜云的这番话,并不是在跟逍遥老头套近乎,而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不过,逍遥老头听了,倒是受宠若惊,他急忙作揖回道:“不不不!大王!老朽万万不敢!如今您贵为天子!老朽岂能僭越!?”
李怜云摇了摇头,装作一副不悦的样子说道:“诶!老头,难道你要抗命不尊不成!?再说了,你叫我小云,我也听着亲切,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面对李怜云的强势威压,逍遥老头立即被吓得浑身一颤,无奈之下,他只得作揖应道:“遵命!”
“嗯,这才对嘛!”李怜云听罢,立即一改不悦的神色,对逍遥老头笑道。
一旁的雨燕听罢,忍不住凑到李怜云耳边小声娇笑道:“主人,你好坏啊!把老人家都吓傻了!”
李怜云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笑道:“我哪有?明明对他很好嘛!”
片刻之后,李怜云再次举起酒杯,对逍遥老头说道:“来来来!老头!你我分别多年,难得一见,今日就让我们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逍遥老头已经两斤就下肚,只觉头晕目眩,可面对李怜云再次举起的酒杯,他也不能不给回应,于是只得举起酒杯笑道:“小云!你真是太热情了!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待我如初,我真是太感动了!”说罢,他便再次满饮一杯。
又喝了一斤酒后,逍遥老头突然借着酒劲站起身来,紧接着便走到大殿中央,对雨燕跪地叩首道:“恭喜王后娘娘,贺喜王后娘娘!”
雨燕皱起眉头,抬手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本宫何喜之有啊?”
“谢娘娘!”逍遥老头道谢一声,随后便站起来作揖回道:“娘娘,老朽据悉,昔日秦军攻灭朝鲜之时,已将朝鲜王箕准王室一族满门抄斩。娘娘的大仇已借秦军之手得报,自然是可喜可贺啦!”
精通情报工作的逍遥老头对雨燕和箕准的恩怨也是知晓一二的,他此时将这个消息说出,便是想在雨燕面前博取一个好印象,以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开个好头。
雨燕听罢,心中虽是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她只是挥手淡淡地笑道:“多谢老人家将此事告知本宫,老人家有心了。”
其实,雨燕早在秦军刚刚攻灭朝鲜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眼线知道了这个消息,再加上她没能手刃仇人,已成心中一大遗憾。所以她听到逍遥老头的话之后才会显得淡定从容。
而一旁的李怜云则是早已看穿了逍遥老头的心思。此刻,他与逍遥老头对彼此的想法都已是心照不宣,一场言语上的争锋也即将展开。
李怜云知道,逍遥老头主动示好,乃是为了占据主动。而他自然不希望逍遥老头能够得逞。于是,他便突然将酒杯放下,带着一脸的倦意对逍遥老头说道:“老头,现在菜已入腹,酒已尽兴,我也有些乏了,要回后宫休息咯。”
逍遥老头原以为说出那条情报能博得一个好感,却没料到李怜云居然要突然结束宴席,一时间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良久过后,他才对李怜云作揖回道:“小云既然累了,理当回后宫安歇,老朽恭送小云了!”
李怜云听罢,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摆手道:“老头,你一定也累了吧?你这次过来是为了见我,现在人你也见到了,酒你也喝饱了,我看,你也该打道回府了。”
见李怜云开始下逐客令,逍遥老头心中更加慌乱如麻。其实他这次过来,表面上是来拜见老友的,暗地里他是被嬴政追得走投无路,投奔李怜云来了。刚才表明的来意,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如今羊头挂上了,狗肉却没买成,他怎能不急。
于是,在一番绞尽脑汁之后,他编了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说道:“小云,我久居穷乡僻壤,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柳城,还没来得及参观走访一番呢,怎么能就这么走呢,还请小云准许我多留几天,也好多见见世面呀。”
李怜云和雨燕听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逍遥老头已经处于被动,李怜云也不再继续戏弄他。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后,他便站起身来,接着缓缓走到了逍遥老头的身边。
李怜云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稳,且兼具压迫之感。直令逍遥老头惊出一身冷汗。
片刻之后,李怜云伸出大手,搭在逍遥老头的肩膀上,一脸坏笑地说道:“我说老头,你我是兄弟,彼此再熟悉不过了,你就不要在这跟我装了。说罢,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眼看着即将被李怜云拆穿心思,逍遥老头震惊不已。但他还是强装着镇定,摊开双手说道:“小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来找你叙旧的呀。”
“别扯淡了!”李怜云斥责一声,继续说道:“以你的智慧,你觉得能瞒得了我吗?你就别玩那弯弯绕了,快说吧。”
逍遥老头听罢,依旧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我没有瞒你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怜云听罢,抬头看向大殿之外,随后便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头,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请回吧。”
逍遥老头一听,立即被吓得愣在了原地,既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愿迈出一步。
李怜云见状,将手伸向殿外,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请吧!”
看着李怜云严肃的表情,逍遥老头再也绷不住了,他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身对李怜云说道:“既然已经被你看穿,我也就不瞒你了。”
李怜云微微一笑,得意道:“早这样不就完了嘛!都是兄弟,何必遮遮掩掩!?”
逍遥老头擦了擦额头的不经意间渗出的汗水,说道:“其实,我这次既是找你叙旧,也是投奔你来了。”
李怜云自信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搞了半天你还真是来投奔我的。”
“怎么?”逍遥老头疑惑了一声,问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我的来意了?”
李怜云撇嘴道:“那当然了,就你那两下子,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逍遥老头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怜云来回踱了两步,说道:“数月之前,我便已接到线报,说嬴政在朝鲜大肆搜捕奇人异士,要为他所用。我心想你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一定不肯屈从,但是嬴政手段毒辣,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于是我便猜到你会想办法逃出来。再加上我已建立北燕,所以我更加料定你会来北燕找一个栖身之所。”
听完李怜云的解释,饶是逍遥老头再自认聪明,此刻也不得不对李怜云由衷钦佩了。他立即对李怜云作揖赞道:“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小云!你可真是智慧超群呐!老朽佩服!佩服!”
李怜云摆手笑道:“行了行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别跟我玩虚的。”
逍遥老头本是诚心赞美,却热脸贴了冷屁股,于是便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良久过后,他才皱眉对李怜云试探性地问道:“小云,那你的意思是······”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可以收留你,我还会派人给你置一个宅院,让你继续你那档子黑市的买卖。”
逍遥老头一听,立即兴奋道:“啊!?若真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多谢小云!多谢小云呐!”
李怜云摆了摆手,一脸坏笑地说道:“诶,你先别急着谢嘛!我可是有条件的!”
逍遥老头早就料到李怜云会这么说,所以他来之前也是有所准备的,于是便急忙对李怜云作揖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已准备了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两奉上,另外,我那里所藏的奇珍异宝,也任由你挑选十件!还有,宅院的租金,都由我来承担!你看如何?”
说罢,逍遥老头便神情得意地缕起了胡须,他十分自信开出的条件会让李怜云满意。
岂料,李怜云非但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反而是一脸鄙夷地看向逍遥老头斥道:“我说老头,你打发要饭的呢?这么点儿东西就想让我收留你,你做梦去吧。”
逍遥老头听罢,满是诧异地说道:“小云!这不少了吧?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从来没出这么多血呀!”
李怜云撇嘴道:“切!我现在国库充盈,你那点东西我是真瞧不上眼!”
逍遥老头皱眉道:“那你要怎样?都是生意人,你不妨直言!”
李怜云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说道:“嘿嘿,其实这个条件很好的,我不仅不要你一分一毫,还要封你做官,只要你肯应承,我便让你留下!”
逍遥老头闻言,立即在心中诧异道:“这世上还有这等好事!?不对劲,这小子一定在给我挖坑,我可不能上当!”想到这,他便对李怜云作揖问道:“呃···不知小云准备让我做什么官?”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笑道:“治粟内史的佐官——治粟中丞,主管盐铁和商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