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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献宝这个事情,许歌觉得吧,就是四个字——轮番耍猴。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参加了这次大选,有些猴不得不耍。许歌抬头想了想,决定好好耍耍他们。
台上,第一排第一位公子已经走上前去。
他作为过门关的第一顺位,定然是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让负责把握第一关的官员们眼前一亮。
第一个人,总会收到更多瞩目。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他身上,有希望看他出丑的,又想要看看燕王反应的,更多人是忐忑不安。
往往第一人过后,大家才会对燕王评判的标准有个预期准备。
柳来秀朝那人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一身贵气,该是个王孙贵族,想必有所依仗。”
许歌同样瞅了那人两眼,撇嘴说道:“肯定上不了大殿。”
柳来秀没有说话,只是望向殿上。
那名公子锦衣玉袍,面如冠玉,行走之间步履平稳,真有种人中龙凤的味道。他施施然走上前,慢悠悠地朝武珲行了一礼,“小子齐国田不予,拜见燕王。”
武珲打量了他一番,抬了抬手,“免礼。”
许歌搜索了一番左徒贡整理的资料,认出了那人身份。
田不予齐国逍遥王之子。
那逍遥王是齐王胞弟,在天下素有贤德之名。他的儿子会来燕国争夺驸马之位,也不算出人意料。拖死田不予成功讨得武令月,那将来齐国与燕国之间的联系将会更加紧密,对六国中国力最弱的齐国算是一大好处。
田不予站直身子,慢悠悠地说道:“小子从齐国而来,见过大燕地大物博,有良田美酒,更有……”
许歌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用手掌撑着脑袋,他一向不喜欢这虚头巴脑的客套话。
田不予花了许久赞美燕国,又花了许久描述自己所带保护。
号称当年千人船队出海捕蛟,经过三天三夜的鏖战,死伤百余人,方才擒拿下一只巨蛟。他所带来的宝物,正是那只蛟龙的独角。
可说是天下仅此唯一的稀罕物件。
台下听着的其他人,有些听着这些故事便露出羡慕神色。在他们看来,有着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保护,这位齐国王子定然是由机会获得大殿上的一个席位。
随着田不予话音落下,台下四名金甲侍从将那蛟龙独角抬了上来。
殿中众人发出一阵惊呼,那独角足足有一人高,直指天际。独角被打磨的光滑可鉴,当真如同珠玉一般美轮美奂。
有人沉迷在这绝物之中,也有柳来秀摇头惋惜,“浪费了。”他看了许歌一眼,“还是你说的对。”
柳来秀话音落下,台上展示也告一段落。
田不予毕恭毕敬地站着,遏制着脸上得意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大殿最上方的座位上,在他看来第一之位已非他莫属。
底下众人或是扼腕,或是激动,只等燕王对此评价。
又过了许久,燕王武珲似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说完了?”
田不予闻言一愣,呆呆地答道:“说完了。”
武珲轻哼了一声,“蛟龙独角天下罕有,更别说如此庞然大物。可惜……这独角出了放在屋中观赏,还有何用?”
田不予完全愣在了原地,这算是被武珲彻底问住了,“这个……这个……有什么……”
大殿之中议论纷纷。
柳来秀摇头说道:“其实蛟龙独角倒是打造宝剑的好材料,可惜……”
龙椅上,武珲继续说道:“蛟龙争斗一生,其角上汇聚一身精华,当是伤痕累累。这些伤痕虽是不够美观,但是自带威慑煞气,若是找到能工巧匠,说不定能够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兵来,这独角还算是有些用处,可惜啊……”
田不予脸色已是惨白,哪怕武珲没有把话说完,他也明白了武珲话里意思。这是嫌弃他华而不实地打磨了蛟龙独角,反而散去了这一身煞气,让这蛟龙独角成了彻彻底底的摆设。
燕王不喜欢摆设。
台下众人也算是明白了燕王挑选座次的标准。他们心中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上去献宝,没有丢人现眼。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在仔细思考自己将要提上的宝物,是不是燕王想要的有用之物。
许多人脸色铁青,显然他们所准备的,或是价值连城或是天下一绝,但是从实用性上来说,当真是一无是处。
柳来秀好奇地看向许歌,“我见到了那蛟龙独角,才能判断此人必败,你……”
“很简单啦。”许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他身上服饰,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齐国人。齐国为何是六国末尾,还不是因为他们喜好奢华的国风?上行下效,齐王自己便是个喜欢骄奢淫逸的主,下面的子孙官人,哪怕是有着贤德之名,怕是作为也够不上贤德二字。”
“都说实干兴邦,武珲虽然不是个风评很好的大王,但是燕国祖训如此,他哪怕有些变化,在潜移默化之中也会受到影响。再者说了……”
许歌顿了顿,“这次挑选驸马,对外的由头还有一个,那就是为燕国选拔年轻才俊,那可是要真材实料的,光是靠着别人搏杀来的蛟龙,能抵什么用处?”
柳来秀点了点头,认同了许歌的观点,也就不再说话。
大殿中那孤身一人献宝的田不予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面色难看,方才还觉得甚为受用的目光,此刻仿佛芒刺在背。
齐国逍遥王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凌辱,而且是当中羞辱。此时他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又碍于武珲,不能发作。气得他浑身颤抖,双拳紧握。
武珲没有让他承受更多煎熬,向一旁大太监挥了挥手。
大太监得了暗示,便朗声说道:“齐国田不予,献宝蛟龙独角一只。”他这话喊完,方才帮忙运送蛟龙独角的金甲侍从便掉转身来,重新到了田不予身边。
他们“邀请”田不予落座。
田不予勉强向武珲行了一礼,转身向自己一开始的位置走去。
第一位田不予送上宝物,场面却是冷清了下来。
第二位公子并没有立即上前,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看起来他准备的应该也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武珲倒是没有按照顺序催促第二位公子上台,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料想到了这种可能出现的局面。
燕王不说话了,大太监便照本宣科地嚷嚷道:“哪位公子自愿献宝?”这便是将指名道姓变成了自告奋勇。
毕竟来的这些公子都是各国的青年才俊,有了第一个例子,武珲也不想驳了太多人面子。
许歌环顾一周,在心中又骂了一句。
……武珲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田不予第一个上台说不定就是他武珲安排的……借此来敲打齐国吧……听说燕国和齐国有一片国土交接的地方一直存在争议,现在倒是借机落了齐国好大的面子……
不过这话,许歌是不会说出口的。
要说与燕国关系最差的那必定是多年摩擦交战的狄国,而关系最平稳的就是蜀国。主要是蜀国身处于群山峻岭之中,不怎么走出来,别人也不怎么进来,几乎和其他国家之间的关系都是泛泛。
这边田不予下场,场面立即冷了下来。
许歌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环顾四周。他见到没有人准备上台,便想要起身抬手。
另一道身影几乎与许歌同时起身。
那名所谓“少年亚圣”的“文坛未来领袖”……
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