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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出了客厅,来到贾英雄的卧房之中,点燃火烛。
正心又重新将信瓤取出,此时,再无旁人,他也没有顾及,骂道:“贾英雄,你个憨货,小叔我明明是给你使眼色,你却看不出来,真真是气死我了!”
贾英雄一则理亏,二则有求于人,腆着脸道:“小叔,待会再骂,先说信里写了什么!”
“这信了提到了‘红云道姑’······”正心又向门外看了看,低声道。
“啊?”贾英雄一惊,道:“怎么说的?”
“方大哥说红云道姑是观主老人家的师弟!”正心道。
“我师祖的师弟,那不也······”贾英雄说到一半,悻悻住口。
正心面色凝重,点头道:“不错,你也得叫师祖!”
贾英雄满脸愁苦之色,道:“大脚婆娘是她徒弟,我······”
正心继续点头,道:“你应该叫师爷!”
贾英雄好像吃了苍蝇一般,表情古怪之极,道:“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事情,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睛啊,那红云道姑今年多大岁数,怎么能收大脚婆娘为弟子?”
“谁说不是呢!”正心撅着嘴道:“信上说,十几年前,你那位女师祖游历天下,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被一名叫甄栋梁的镖师所救,不仅帮她治愈伤势,还照顾得无微不至,无可回报,见他女儿资质极佳,收为弟子,不过因为年纪太小,无法带在身边,便留下一把‘月光寒’宝剑,一部内功心法,一部‘惊鸿身法’,还有一部施放银针的手法,以及配置毒药······”
“还资质极佳,我也没看出来大脚婆娘有什么厉害!”贾英雄嘀咕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忙道:“这封信绝不能让大脚婆娘看到,还有,这件事也绝不能告诉她,要不,要不······”
“废话!我又不傻,你若是叫她师爷,我不也得跟着叫声好听的!”正心道。
二人蝇营狗苟,又商议好半晌,最后虽然不舍,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把这封信烧掉,以绝后患。
晚上,魏胜等人便在西跨院安歇,房间虽然不少,可弟兄几人久别重逢,仍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问东问西,贾英雄又叮嘱一些练功的注意事项,一直到天色微明,才各个睡去,起床之后,徐虎又上山拉来人马,顺便把陈青也带了下来。
山寨上八九百名喽啰,再加上魏胜等人,大家伙轮番上阵,钱庄的修建速度大为加快,距离年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便修建完成。
在为钱庄取名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些不快,甄秀才的意思,做生意就要财源广进,取名叫“广源钱庄”,这时候,甄乐儿已经与贾英雄彻底对立起来,虽觉得这名字俗不可耐,却也昧着良心支持。
贾英雄却觉得这是兄弟们的产业,兄弟们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义气,强烈建议取名“义气钱庄”,魏胜是老实人,不愿多说,徐虎,董航,郑兴一个赛一个愣头青,坚定不移站在贾英雄这边。
两方争来争去,无有定论,最后决定看老天爷的意思,“抓阄”,甄家的代表是甄秀才,贾英雄这边的代表是魏胜,结果,魏胜技高一筹,钱庄命名为“义气钱庄”!
因为这事,甄秀才好悬没被甄乐儿打死!
钱庄正式开业那天,少不得大肆庆祝一番,城里的几家大户也前来恭贺,见钱庄兵强马壮,高手如云,更是平添了几分信心,当天便将家中银钱搬了过来。
不得不说,甄九确实有几分本领,在筹备开业的日子,他早就联系好了两当,河池两县的几家大户,几乎是马不停蹄,在这两座县城里也开设了分号。
如此一来,贾英雄兄弟众人还没团聚许久,就不得不各个分散,何良以及杜兴国等人,带着五百多名喽啰留在山上,以防生乱;其与众人分别把守三处钱庄,贾英雄带着陈青留在梁泉县,不过,他一则是为了躲避甄乐儿的无事生非,二则也是便于照看钱庄,搬出了县衙,在钱庄居住;魏胜带着徐虎,吴通驻守两当县分号;周虎带着郑兴,董航驻守河池县。
贾英雄看到这幅景象,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机缘巧合与魏胜,方圆等人相识,年少懵懂闯下滔天大祸,死中得活逃离临安,来到庐山习练武艺,待了不久,便又四处漂泊,遇到甄秀才,一路来到这里,现在自己虽算不得富商巨贾,却也有些资产,只是,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是在这里稳稳当当做一个富家翁,还是继续自己的江湖梦?
利州三县都是小县城,有众人把守,安全无虞,尤其梁泉县,贾英雄捉拿僵尸大盗一举成名,盗贼绝迹,每日甚为悠闲,除了练功,以及教导陈青,正心之外,他便给人写信。
这是他自接到方圆书信之后,新近增加的爱好,因为拆开信封那一瞬间的美好,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张真奇,方圆,心远和尚,夏侯兄弟,唐风,以及魏胜等人,他排好日期,转着圈的写。
别说,这些笔墨纸砚倒是也没浪费,贾爷虽仍旧是一笔狗爬字,令人不敢恭维,却多认识了不少字,自觉再也不是从前的贾英雄了,走起路来,摇头晃屁股,嚣张得不可一世。
这一天,贾英雄闲来无事,坐在钱庄的后堂喝茶,这也是他新增添的爱好,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茶水苦涩,难以下咽,可为了装文化人,不得不咬牙坚持,慢慢的,他虽说不出哪里好喝,却再也离不开了。
忽然,刘兴带着两名差役,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叫道:“贾爷呢,贾爷在哪里?”
一名小厮,也是从前山上的喽啰,知道刘兴是县衙的官差,与贾英雄交情也算不错,不敢耽搁,带着进了后堂。
刘兴等人恭恭敬敬对贾英雄行礼。
贾英雄撇着大嘴,道:“刘头,来得正好,尝尝我这茶叶怎么样!”
“贾爷,哪有功夫喝茶,天要塌了!”刘兴道。
“胡说!你现在怎地跟甄秀才一样,一惊一乍,我就不信天能塌下来,先喝杯茶再说!”贾英雄说着,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三人无奈,也顾不上品味,一闭眼就往嗓子里灌,喝完之后,说道:“贾爷,这次真不得了了!咱们县城里来了三个人,混吃混喝,一个铜钱也不给!”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甄秀才是个窝囊废,你们也跟着没出息,你带人将他们抓起来就是,何必来打搅我,没见我这会正在酝酿兴致,准备给人写信么!”贾英雄不悦道。
“抓不得啊,贾爷,那三个人不是一般人!”刘兴拍着大腿道。
“那是什么人?”贾英雄似是来了兴趣,鼻子皱了皱,道。
“是金人!”刘兴道。
其时,大宋境内,可说是风声鹤唳,每每有流传金人要挥兵南侵,贾英雄自来到这里,不知听过多少次,没想到这次倒是真来了。
不过,贾英雄不像其他人,谈金色变,反倒是一脸好奇,道:“那金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像传说的巨齿獠牙,身高三丈,膀阔十围?”
“哪有的事!这些人就是耳朵上带着环子,身材比咱们普通人强壮一些,另外,他们不穿棉衣,一身兽皮,至于其它的,也没什么差别······”刘兴还要说,旁边一名差役轻轻咳嗽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跑题了,道:“贾爷,小人见这是三人是金人,不敢擅自做主,回去禀报知县老爷,老爷好悬没吓尿了,要我们来问问您,如何处置。”
“这个······”贾英雄爱装能耐梗,可这事不像与人动手打架,他实在不专业,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挠了半天头,也没个答对,可又不愿露怯,没话找话问道:“大脚婆娘不是能耐么,叫你们知县老爷去找她!”
“可不敢!咱们姑奶奶一听说是金人,提着宝剑就要去砍人,说是为咱们宋人出气,还是知县老爷哭鼻子抹泪,劝下来的,知县老爷说,这三人很可能是金人派来的奸细,若是把他们杀了,就给了金人进兵的由头,这个罪过咱们承担不起!”刘兴忙道。
“哦?”贾英雄眨巴眨巴眼,暗道侥幸,其实他的原意也是把这三人宰了,既能“扬我大宋国威”,还能替自己增长名声,岂不是一箭双雕?可听刘兴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至于究竟该怎么做,又没注意。
贾英雄自来到梁泉县可说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刘兴等人早就把他当做胸怀锦绣的奇男子,此时,见他不语,以为是存心推脱,一个个央求不已。
贾英雄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又被三人哭得心烦意乱,索性站起来,道:“走,咱们去看看!”
“好好!”三人忙不迭在前面引路。
贾英雄叫陈青牵来“马虎”,马虎自来到梁泉县,便彻底成了“马老爷”,养尊处优,每天躺着吃,躺着睡,一身黑毛梳理得整整齐齐,泛着油光,肚皮也大了两圈,比从前更是显得威风三分,再加上,魏胜送的一套紫金辔头,贾英雄从甄秀才那里剥削来的一串赤金铃铛,走在路上,老远就能听到“叮当,叮当”的悦耳声响,当真是“马虎一出,众生回避!”
贾英雄平日也没有什么外出的机会,马虎的食量又极为惊人,光吃饭,不干活,他觉着自己亏大了,因此,便养成了出门必骑马的习惯。
正心一听说有金人来,也不练功了,跟着看热闹,再加上陈青,一行六人沿着十字大街,由北向南,径直来到城里唯一的饭庄“运来饭庄”,门口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冲着门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