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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英雄不用听也知道是甄乐儿,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一个邱韵自己还招架不了,又来了这位小姑奶奶,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夏侯左三人这些日子与甄乐儿相处不错,不过,因为恼怒贾英雄,并无人答言。
过了片刻,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甄大小姐开门,历来不用手,娇巧的身子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棉服,衬得粉嘟嘟的小脸更是晶莹剔透,灵动可人,或许是因为终于等来了久违的对手,显得颇为兴奋,道:“马脸贼,本小姐叫你出来迎接,你耳朵聋了么!”
贾英雄心里本就有火,又听甄乐儿一口一个“马脸贼”,更是恼火,道:“又没谁请你来!”
众目睽睽之下,甄乐儿如何下得来台,当即怒道:“马脸贼,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这些日子没修理你,皮子痒了!”
邱韵扫了甄乐儿一眼,对贾英雄道:“英雄,这位姑娘是谁?”
以她师叔的身份,叫贾英雄一声英雄,自也无可厚非。
甄乐儿打从一开始,便将目光落在贾英雄身上,此时,才发现屋中多出两位美艳动人的女子,也是一愣,她因为对贾英雄有意见,说话也不客气,道:“这两个女人是谁!”
两人虽是对贾英雄说话,目光却撞击在一起,屋中几名男子立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一个个噤若寒蝉,一起将目光落在贾英雄身上。
贾英雄此时是叫苦不迭,两方都是一样的不好惹,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压抑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邱韵轻轻一笑,对甄乐儿道:“我们是他从利州带回来的。”
这话虽然说得含含糊糊,极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不过,夏侯等人知晓内情,明白她是生怕身份泄露,带来不便,故而含糊其辞,谁也没有多想。
甄乐儿却是不然,一双笑眼,立时瞪得滚圆,两步蹿到贾英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凶巴巴道:“贾英雄,你现在越来越不长进了,以前还只是混蛋,现在竟学着人家养女人,甄秀才是知县,都没敢养女人,你这是在败坏我们梁泉县的风气,我不管,你快把她们赶走!”
甄乐儿与邱韵截然不同,她是有口无心之人,可在众人听来却满不是这么回事,任谁都觉得这其中透着一股酸气,于是,大家伙一起屏息静气,等待贾英雄的反应。
贾英雄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他要是有这个,哪里会有片刻迟疑,不过,小辫子被邱韵抓在手中,这话他又无法宣之于口,憋了好半天,来上一句,“要赶你赶,我没这个本事!”
贾英雄这也是无奈至极的大实话,可甄乐儿盛怒之下,以为贾英雄这是存心袒护邱韵,更是怒不可遏,颤声道:“好啊,好啊,你还敢护着她们,我······”
“你什么?你是英雄的什么人,我们在这里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邱韵用极其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却更叫甄乐儿火大,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只能叫道:“我·····我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我们也没请你来看啊,是么,英雄?”邱韵说着,眼波扫向贾英雄。
“别让老子长能耐,否则,老子第一弄死你!”贾英雄在心里赌咒发誓。
甄乐儿气得浑身栗抖,可自己就是说不过这女人,而贾英雄又是闷葫芦一个,越想越是火大,陡然暴起,一脚踢向邱韵面门。
在座众人,要论修为,首推心远,甄乐儿甫一抬腿,他便有所察觉,他知道邱韵虽然看起来娴静,可一旦出手便绝不容情,在丐帮利州分舵,她骤然出手攻向贾英雄,便可见一斑,生怕甄乐儿出现损伤,间不容发之际,将手中木鱼击出,落在甄乐儿脚踝之上。
这一击,他旨在将甄乐儿的攻势止住,并未使出几分力道,可甄乐儿在乎的是女儿家的面子,受伤的是女儿家脆弱的内心,一分疼便成了十分,“哎呀”一声,捂住脚踝,委屈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邱韵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恢复往日的平静,其余众人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赶忙起身劝阻。
甄乐儿见贾英雄仍旧不言不语,又逐一扫过众人,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们都欺负我······”哭着跑出房间。
“小姐!”小青跺了跺脚,急忙追了出去。
众人追也不是,留也不是,实在为难。
贾英雄陡然起身,迈大步向屋外走去。
夏侯左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叫道:“你去哪里!”
贾英雄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老子练功长本事去!”
夏侯左心里本就有火,此时听贾英雄敢自称“老子”,更是按捺不住,喝道:“贾英雄,你跟谁称老子,说明白了!”话音未落,伸手抓向贾英雄肩头。
贾英雄也是恼急了,回手一掌,推向夏侯左前胸。
夏侯兄弟历来同进同退,大哥动手,兄弟岂能坐视,夏侯右也急急起身,助大哥一臂之力。
心远和唐风生怕三人出手失了分寸,出现误伤,各自动转身形,加入战团。
五人正打得热闹,门外一阵大乱,甄秀才带着二十二名差役,带着渔网,沙土,胡椒面,扛着水火棍,提着劈风刀,风风火火赶来,说是要捉拿贾英雄和两名来历不明的女贼!
乱了,彻底乱了!
就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日子一天天过了下去。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贾英雄不知道邱韵有没有倾城倾国的本事,不过,钱庄可是确确实实的要倾了,自打她出现之后,兄弟们虽不说反目成仇,可心里总觉得别扭,与敬亭山相反,乃是“相看两相厌”,有时候明明是切磋武艺,可打着打着就急眼了,墙倒屋塌已成了家常便饭。
县衙方面,甄秀才因为贾英雄欺负自家妹子,也断了来往,每次路过钱庄门口,都要吐上两口唾沫,甄乐儿更是一天几次前来向邱韵寻衅,而贾英雄自然就是最好的媒介,邱韵表面上谦虚退让,其实却是阴损狠辣,步步紧逼,结果就是两人斗法,贾英雄这池鱼生不如死!
又过了几天,距离上元节还有两天,大家伙新年没团聚,上元节再不能错过,钱庄的生意暂时停下来,魏胜等人各自返回,见到这副阵仗,虽有心劝解,却也是有心无力。
最后还是何良想出办法,决定到了上元节这天,连同甄家兄妹,邱韵主仆,夏侯兄弟,唐风,心远以及自己这些弟兄,大家伙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算是和解宴,贾英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忙不迭答应下来,提前两天就叫人准备。
上元节这天下午,三请五请好容易将甄家兄妹请来,魏胜等人好言安抚一阵,又请出邱韵主仆,接着夏侯兄弟也被请来,终于将众人聚齐在酒席之上。
二十多人围着好大一张桌子,各色菜肴流水一样端上来,杯盘碗盏,一层摞着一层。
甄九此时已然独当一面,贾英雄的意思要他也上桌,跟大家一起吃喝,可这小子死活不同意,还是跟从前一样,在一旁端茶倒水。
开始的时候,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何良早就想好主意,不住向贾英雄使眼色,于是,哥俩一唱一和,想着法子向众人劝酒,另外,甄秀才虽舍不得花银子在城里扎花灯,不过,梁泉县百姓却因为贾英雄,每户多分得九两多银子,远比往年宽绰得多,鞭炮声,鼓乐声,笑闹声响作一团,不断传进屋子,众人受到感染,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酒入愁肠,酒入欢肠,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贾英雄不胜唏嘘,他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多少次死里逃生,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今天;只是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年的时间,在他身上出现多大的变化,从一个只知任性妄为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懂得隐忍,懂得深沉的年轻人,虽然现在仍未到十足火候,可时间还长的很不是么?
酒越喝越多,慢慢的,他又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更不知有生之年是不是还能见到二老,悲从中来,不愿搅扰了众人的雅兴,借着尿遁,离开房间,来到小院之中。
空气冷得透彻,冷的爽利,嘴里哈出的白气眨眼间消失无踪,院墙外,炮竹声声,火光闪动,那平静地宛如深海的夜空,不住变幻着色彩,时而深邃,时而热烈,漫天的星斗,随之忽明忽暗,院子里却没有火光,显得更加寂寥。
贾英雄生平第一次发现夜空竟如此令人陶醉,一边抬头遥望,一边向凉亭走去,相距一丈左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人。
“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这个声音平静,温和,就像秋末冬初的微风,没有春风的香,夏风的甜,金风的繁华,冬风的寒冷。
贾英雄听到这个声音,头脑为之一清,转身就走,因为这个声音是邱韵的,他实在不愿跟这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无论孰是孰非,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邱韵双手抱膝,精致的面庞向着天际,目光却不知游离到何方。
贾英雄更是不敢停下脚步,这女人内毒至极,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二十万两呵。”
又是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贾英雄原本满脸怒容,在转身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充满谄媚的笑脸,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凉亭前,用一种恭敬得不能再恭敬的语气,说道:“师叔,您吃好了?怎么在院子里坐着,万一受了风寒可不好,还是进屋去,和大家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