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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乘流星初入蜀山探家世身在苍茫
话说洛云飞在京郊的山上因为千古难遇的机缘(霉运?)被流星砸得晕倒,可谁知却苦命到被人用马车拉着上医院,她被气得一口气缓不上来,晕过去了。
而当她再次有点知觉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马车上,顿时又是一口气堵在心口,险险又昏过去。要不是身体实在一点都动弹不得,平时里一向好脾气的她都忍不住要跳起来抗议了。谁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伤害,不及时医治是否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可急中风却遇上了慢郎中,云飞只觉得一阵欲哭无泪。
急也好怒也罢,她始终对目前的情况无能为力,一阵焦躁过后,她终于平静了一点,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此时回想起自昨天被流星砸到后的一切,她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明明觉得身体被烧成灰烬现在却还能够活着?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直到现在却没有听见任何一个同学的声音?而且救自己的那人奇怪的四川口音,最后还有这辆一直在走却一直没到医院的马车。这一切像一团迷雾一样。意识到这些的她才真正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在闭目养神,不管怎么说先得找回自己的活动能力,然后再图后事。可就在她努力恢复的时候,听到了车厢里的另一个女子和赶车的人在交谈,谈话的内容却让她如遭雷击。
“今年皇上即位,改号康熙元年……天下**……山匪路霸出没,可怜这姑娘遭了灾……”
在听到皇帝即位康熙元年时,惊无可惊,云飞脑中轰然一下,又自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又隔了很长时间。她觉得嘴里有股清香的味道,身上的酸疼退了好些,而且可以自己睁开眼睛了,甚至还可以略略动动身体。但她浑然没有半点欢喜,只呆呆地出神,自己能睁眼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变得小手小脚的娇嫩无比,显然是换了个身体,要不是心里有几分预料到了她定会尖叫不已,再想起“康熙元年”这四个字,更有种崩溃的冲动。原来,原来自己真的死了!原来这竟是在古代!自己居然重生了,但却回到了古代,这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天意怜我?就在大脑的一片混混沌沌中,耳边依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前日里山上见老大一个仙鹤驮着个道人飞过,山那边大河里的妖怪就是被他除了……”
“而我这次出山受那老道士打听齐鲁三英却始终没什么消息……”
“只是听见有人传说通臂神猿李宁在扬州一役中身没,而神刀杨达更是毫无音讯,辗转听闻云中飞鹤周琅带着一个小女儿轻云仍在江湖出没却不知身在何方……”这两人听口气显是一对夫妻,沿路上不知闲话了多少,俱都被云飞一一听在耳里。这两日虽然能睁眼动身了,但她却宁愿自己永远别醒过来。所以这段时间仍是躺在那里不言不动,就连眼都不睁,那夫妻以为她还在昏迷中,言谈间很是担忧。直到这日马车终于驶到了这对夫妻的家。
那夫妻小心翼翼地将云飞搬下车子,专门将内屋让她睡着。等到屋中无人了,云飞这才张开眼睛,神情间无限凄苦,可又有种坚定在其中。她暗暗叹气,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先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她闭着眼想了许久,待到夜寂静了无人声时,才又小心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观察起周围环境来。她在车上听到了康熙二字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竟是来到了历史上的清朝,但又听到了一些关于“神仙道人妖怪”等词语,却知道其内还有蹊跷,正有些琢磨不透之际,忽然想起半路听到的某个人名来,心头灵光一闪,小小女孩低声惊呼,旋即又怕惊动人,慌忙捂住了。她那刻却是猛然想起自己闲时常看的一本书来:蜀山剑侠传。
天哪!难道真是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云飞平日里多看些闲书,架空穿越的更是不在少数,心理接受能力不弱,思维更放得开,所以此刻才能飞快的推断出最可能的情况来。此时自己暗道为什么会说齐鲁三英有些耳熟,再加上李宁,周琅和轻云的名字,已有八成可能是在蜀山里了。
放下自己刚刚惊呼时捂住嘴的小手,洛云飞觉得全身紧绷,心里急速闪过许多念头。以前的身体早被烧成了灰,何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现在自己一时半会是肯定回不去了。只有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再说。而谋定后动。现在首先得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然后才是如何立身求存的问题。
若是自己真的来到了蜀山的世界里,要过得好,那头一件事就得寻个好师傅,背靠大树好乘凉;再仗着自己对蜀山的了解,多遇些奇遇,寻些奇珍异宝护身,邀游四海,岂不快哉?要是遇上合适的条件,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想到这里,她终于将心放了下来。胸怀一宽,此时再想到蜀山中的种种奇遇,此后自己就有机会参与其中了,她不由得暂时抛开了原本的惊慌和悲哀,心里隐隐有些期盼和欢悦起来。
她想起自己刚刚听说那两个人所说的事来,心道今岁正是康熙刚刚即位的时间,自己竟这般阴差阳错的落到了这荒山野岭中,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还不知先去哪里好呢?去峨眉山拜师?可按照蜀山的开头,要到康熙二年始李宁才携女李英琼归隐蜀山,从此才开始了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奇幻仙旅。现在还未到时间,那里只怕还没半个峨眉派人的仙影,何况自己现在这么小小的年纪,虽然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但要是孤身前往四川也未免太难为了。可不要忘了自古就有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
想到此处,云飞一声长叹,却听到外间有人一声询问:“姑娘可是醒了?”
由于不知道底细,云飞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只好闭口不言,外间人等了一会,不见答,继而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可怜!这小小年纪,竟遭此大难,这以后还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怕是梦中也在叹息伤心吧。”
那男子也在感叹:“裘家好歹也是书香传家,世代忠良,称善乡里,怎会天不开眼,让这等好人遭难,悲哉痛哉!虽然她兄嫂不幸遇难,可幸还留下这小小女孩子,尚可留一血脉。唉……”
云飞听得心里一动,想起外面这两人必定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妨与他们交谈,假装遭遇惊吓过度,忘却记忆,也好将将自己的身世套问出来,便于以后行事。于是低低开口,便是娇娇怯怯的声音:“呜……我……我怎在这里?”
门帘子一掀,当先一个青衣的女子进来,看见一个小小女孩坐在床铺上,乖巧精致的小脸上一幅迷茫无措的样子,见人来也只是怔怔的望着,忙微微一笑,温声问道:“姑娘可还好?”
“我……我”被她一问,云飞下意识地将身子缩成一团,小脸满是惊惶,就如同一只受惊之鸟,“你是谁?你,你怎会在这里?”
那女子见她受惊的样子,倍觉可怜可爱,笑得愈发的柔和,“我是你的李三姑姑啊,姑娘不记得我了吗?以前你爷爷六十大寿时曾来过你家祝寿。那时你还只有六岁,出落得秀美乖巧,最得大人们喜爱,我还抱过你几回呢。”
云飞无措的皱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得咬着小嘴,“我……我不认得你……可,可我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神色间露出迷惑的样子,突然间脸色变白,露出痛苦的神色,“头!头好痛!……痛!”
“姑娘怎么了?”那自称李三姑姑的女子忙上前抱住她,一边忙唤道:“夫君,快进来看看,芷仙不知怎么的了,叫起头疼来了。”
外间一个灰衣男子应声进来,拉起云飞的手腕号了号,皱皱眉,“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气血翻腾,于头部有些凝滞罢了。”他再看看那痛得一脸惨白的女孩,缩在妻子怀里疼得发抖,也心下怜惜,忙取出怀中的一个青瓷小瓶来,在手心里倒出一丸梧桐子大小的黄色药丸,顿时透出一阵清香来,忙交待妻子让这女孩子服下,还道:“这本是老道长赠予我护身的熊胆护心丸,除熊胆外尚有多种珍贵药材,最能宁神护心,我见芷仙这孩子怕是惊吓过度伤了神气,正合此药效用,路上就给她用了一丸,现在无妨再用一丸。”
云飞虽是一旁装作头疼难耐的样子,但也听得这几句话,见他把这么珍贵的药丸就这么给自己服下,心下着实感动。回想起自己先是莫名被流星砸中,身化飞灰,灵魂又回到古代附身在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身上,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所付的身体又遭遇山匪,兄嫂尽没。其中跌宕起伏生离死别之事,再坚强的人也难免承受不住,终于她心中的种种委屈不由得一齐涌上来,再也顾不得装什么失忆了,放声大哭起来。那李三姑姑怜惜地拥着她,一边轻声安慰,却见这女孩哭着哭着就没了声,就这么沉沉睡去。屋外的月色照进来,一张小脸上珠泪犹存,宛如百合沾露,李三姑低声向丈夫吩咐了几句,把云飞放在床铺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悄悄离去了。
“嗯……”第二日晨光中,云飞打了个哈欠,悠悠醒了过来。那熊胆护心丸果然很有效用,她现在只觉得满口清香,神清气爽。大哭一场发泄之后,昨日的一切再涌上心来,却没有那么让人难过了。试着动了动身体,也没有昨日那么疼痛了。正在此时,门口帘子耷拉一响,李三姑姑走了进来,原本是探看她是否已醒,现在见她已经自己坐起身来,神气好了许多,也是欢喜,仍是那么温和的问:“姑娘可好些了?”
从昨日起,云飞就对这收留自己的夫妻极有好感,除了自己还魂的事情绝不能说外,心下决定了定要真心回应他们,所以此时也忙乖乖一笑道:“谢谢姑姑的关心,我好多了。”
李三娘微笑着点头,“那就好,昨儿个姑娘头痛得那么厉害,真是把人给吓坏了。现在无事了就好。”
云飞一听到这里,抬起手扶扶额,恍惚了一下,“姑姑,我这是在哪里?”
李三娘微微一笑,“姑娘当真糊涂了不是?这是在苍莽山下奉家村我的家里啊。”她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铜盆放下,把盆里的面巾绞干,替她擦了擦面,又将手擦净,这才发现这女孩居然呆在了那里,忽然抓住她的手:“苍莽山?这是苍莽山?”
云飞听见这个地名当时就傻了,看过蜀山的人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李英琼和周轻云获得紫郢剑和青索剑的地方,当然也少不了朱果和诸般天才地宝啊,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在胸口怦怦乱跳,只在心里叫道:“要死了要死了!”从未想到自己离这般宝物这么近的距离,一想到现在那些宝贝都还没有被拿走,一种如饥似渴的焦躁顿时涌起。她猛地跳下床来,冲到了门口,拉开门帘,抬头就见一片连绵的远山苍苍郁郁,一直绵延到天的那一端,“这里,这里就是苍莽山?!”
“呀!”她的举动到把一旁的李三娘下了一跳,见她忽然冲到了门口,浑身颤抖地望着苍莽山脉,连忙也跟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连叫姑娘。却见她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双黑漆般的眸子中有着说不出的神色,再过了一会,才见她满面惶然的望着三娘:“姑姑,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觉得,只觉得一听见这山名就难过。好像有什么忘在那里似的。”话才说罢,身子一软,就这么昏了过去。
三娘吓得抱紧了她,再次唤人医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