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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第一日芷仙斩妖之后,情绪就陷入了一个低谷期。山洞里还有妖雾没有清除,再加上洞口那具尸体,芷仙是怎么都不愿靠近了,只好搬到了原来木魃住的地方,稍作清理之后住了进去。她传令那群马熊猩猩们不要靠近原来的洞府,免受妖法祸害,自行择地居住,但仍然有好几头通灵的猩猩坚持跟过来服侍她,每日奉上大捧的山果和首乌地精等物,芷仙也懒懒地不愿多吃,反而便宜了金儿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一天到晚嘴里不停,小肚子总是鼓鼓的。
这日已是第三天下午,芷仙又在溪边闲坐,手里拿着老大一个何首乌逗弄金儿,心里还在盘算着诸葛警我应该是今日回来了,就不知玄真子那头是否答应自己拜师,心中千百个念头回转,患得患失。
天边一道剑光一闪而过,芷仙心中刚刚一跳,又忧又喜,见那道剑光坠地后,化作一道人影,她正要开口叫道:“诸葛哥哥。”却见眼前出现的不是那个俊雅少年,倒是一个一个中年女道姑,自称她是女剑仙阴素棠。
原来阴素棠原是昆仑有数的剑仙,后因事脱离了昆仑。这天她本有事回府,正路过这苍茫山,偏偏在这一带时见下方景色玄奇,放低了速度慢慢赏玩,却在芷仙原来所居的洞府上空看见几缕淡淡的妖雾直入云天,凝而不散,知是有邪道的人物在此,便特地拐过来一看,偏偏遇上芷仙在洞府附近等诸葛警我。
她远远就看见一个女孩坐在清溪旁边,虽然衣着破旧,但分明仙根仙骨,英华内敛秀美无双,不由得见猎心喜。她自脱离昆仑派后,原想独创一派。这些年来,老想寻得到一个根基深厚的门人,来光大门户。如今遇见这般出类拔萃的人才,怎肯放过。于是按下云头飞了过来,便想把她带走收作徒弟。
谁知到了近前才发现那女孩子手里逗弄着一头未曾见过的异兽,腰间悬着一剑,仔细端详,看样子竟像是长眉真人昔年炼魔的至宝紫郢剑,心中这才格噔一声,暗想这么出色的人才莫不是峨嵋派的弟子?心中还在犹豫,却又舍不得如此好资质,再仔细一瞧,见芷仙好似没有什么道行的样子,又怀疑她是不是因缘巧合得了这些异宝,尚没有师傅指导。这番犹豫不定,让她走近芷仙,想问问清楚。
芷仙一见来人不是诸葛警我,早就警觉地把那声惊呼收了回去。此时再一听见来人就是那个最喜欢强行收徒弟,却前后与英琼英男错过的阴素棠,心下却是大惊。心知弄不好,自己可要被这人强行收了去,那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好在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自己又熟知剧情,只要应付得当未尝不可摆脱。
芷仙心中定计,忙冲着她礼貌的一笑,说道:“早听过师兄说过阴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要事,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吗?”
芷仙原本借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师门,希望她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阴素棠听完这番话后却看着她若有所思,让芷仙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是否被她看透些什么。
阴素棠淡淡开口:“你是何人的弟子?难道与我有旧不成?小小年纪怎么也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难道不怕你师傅担心吗?”
芷仙恭敬的答道:“弟子名唤裘芷仙,家师是东海三仙中的玄真子真人,是在前些日子刚入的师门,师傅本来要诸葛师兄带我回东海,谁知在路上师兄遇到了对头,迫不得已把我放在这里,自己把敌人引开,说马上就回转来接我。”
阴素棠忽然一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居然满口大话,若不是我前几日碰见一道友,说遇见诸葛警我自己往东海去了,倒还差点瞒我过去。”
芷仙心中先是一惊,但她并不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脸上却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反倒惊讶道:“难道师兄竟是不敌那妖人,前往东海向师傅求救了吗?现在师傅和齐师叔在东海炼药,肯定能救下师兄。不知*长是否得知我师兄状况?可有曾受伤?是否严重?”说罢满脸担心。
阴素棠被她这么一接话,心中又犹豫起来,她遇见的那人也只是跟她匆忙提了此事,倒真不知诸葛警我是否真如这小女孩子所说,还是一场假话。但她又素知玄真子门下从来没有女徒弟,有几分肯定这孩子是在信口胡吹,但又听她言谈中口气很大,似知道许多剑仙事迹,便猜她可能没有师傅,但不知是哪家剑仙的后代,也许和峨嵋也有关。便要想法哄她乖乖说出实话,最好能说服她投到自己门下。于是言谈中大大夸自己的本事如何高强,是当时有名的剑仙,说完还信手一挥,只见一道白色的剑光飞出,寒气森森椮人毛发,在眼前一瞬而逝,就听见耳边一声爆响,只见合抱的大梅树轰的一声就此拦腰截断,绿叶纷飞,紧接着不知被什么一卷一绕,整棵大树竟在眼前硬生生地化作碎屑,旋即凭空自燃,烟花一般一片五彩纷呈散落满天,果然让人神驰目眩。
芷仙暗地里撇撇嘴。要是英琼英男两人拜师心切,说不定就这么被她诱哄了去,可自己是谁啊,把蜀山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三遍,对阴素棠也知之甚详,明白到她的门下是相当没有前途的,说不定还要多受磨难。而且她这一砍树立威,却也偏偏犯了芷仙的忌讳。来自现代的她原本是环境科学出身,最懂得珍爱自然界的树木,尤其对这种百年千年的大树多视作珍稀,这么一棵好好的大梅树在眼前被人轻易摧残,让芷仙心里格外觉得心疼和不爽。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芷仙按奈住心中恼怒,抱定主意不开口说话了。她知道的一点东西还是不能太过卖弄,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管用。
而阴素棠白白费了许多口舌,却丝毫没有说动芷仙。她原本知道自己惹峨嵋不起,不想多生事端,偏偏芷仙的资质又太好,人又乖巧美秀,让她越看越舍不得,这时候见这个孩子闭口不说,越发觉得她心虚,见她不开口,心中也渐渐不耐烦起来,心想干脆趁此时无人,把她劫走,带回去好好调教一段日子,不愁她不回心转意。于是说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太过危险,既然你的师兄已经自己回东海了,你一人在这里实在让我放心不下,不如先和我回山再作打算。”
芷仙被逼不得,只能勉强应话:“师兄答应一定会来这里找我,便一定会来。若是和你回山了肯定要错过,又不知会添多少麻烦,我便在这里耐心等待即可。道长事忙,还是不要管我的好。”心下却开始暗怪某人还不赶紧赶来,看对方越来越没有耐性,自己现在是被老鹰盯上的小鸡,待会被人掳走了,峨嵋不光损失一个资质上佳的徒弟,连带峨嵋至宝紫郢剑和万年温玉也要改姓昆仑了。那时候,我看你们怎么玩双剑合璧?难道派人上昆仑把我和剑一起抢回去?
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阴素棠却早已不耐烦了,道:“小丫头,不要再和我花言巧语了,你当我不知道玄真子门下从来不收女徒弟吗?我是见你根骨好,舍不得让你在这荒山中遭了难,想带你回去做个衣钵弟子,这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你百般推拖,难道是看我不起吗?”
芷仙见她满脸凶光,当然说不出一个是字来,只得诺诺道:“我怎敢瞧不起道长,只是刚刚说过已拜入家师门下,怎能叛师相投?蒙道长青眼有加无限荣幸,但是我是决不会背叛师门的!”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芷仙说完后偷眼看去,见阴素棠脸色都已沉下来,手里紧了紧紫郢剑,心中暗念口诀,因对方本事不低,自己估计打不过,准备一会出其不意用紫郢先搞个偷袭再说。而阴素棠早就恼她不识好歹,此时更是手中扣了一件法宝,这便要动手抓人。正在这等紧急时刻,忽然天边又传来飞剑的声音,同时一个清越的少年声音响起:“东海玄真子门下诸葛警我见过阴仙姑,不知鄙师妹因何事得罪仙姑,警我自当替她领罪,还请仙姑手下留情!”说话间,剑光一收,一个白衣俊朗的少年现出身形,将芷仙拦在身后,却正是诸葛警我。
“师兄来了!”芷仙反应不慢,跳起身欢呼,当然也收回了想暗算阴素棠的心思,知道有诸葛在自己眼下应当是无需担心了。但保险起见,趁着阴素棠吃了一惊的空子,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溜到诸葛警我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阴素棠一听这句话,脸上一变,她和诸葛警我以前见过,自然知道是本人到来,并不好应付,且这女孩子既然已是他师妹,再动手也师出无名,反惹人笑,只得住了手。强笑了几句,推说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深山不安全,所以想接回山去代为照顾。
诸葛警我如何不知道是她的说辞,但也不拆穿,温文有礼的先替师妹谢过好意,然后寒暄了几句。阴素棠因觉得大失面子,没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芷仙见她离去,才松了口大气,道:“师兄你若是来迟一步,我说不定真就成了人家昆仑的弟子,非哭死不可。”刚说完此话,却见诸葛警我看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不禁担心,小心翼翼改口问道:“诸葛哥哥,玄真子大师答应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