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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漫步过来与楼音齐平。
楼音抱着腿,早已把嘴唇咬破,“还有个商絮,还有个商絮。这两个人我不能饶恕。是他们害死傅明庭,就在我婚礼当天残忍的
把傅明庭炸死,还有爸爸也是死在他们手里,都是他们都是他们。”
商絮趴在地上,挨了机枪好像也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放,放过我,放过我,我还有个女儿。我,我去自首,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青川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晚了。”
他拿出怀里的手枪拨开安全锁正要扣动扳机。
“我来!”
楼音突然扑过来一把抢过,双手拖枪还在颤抖,“我,我来,我来。”
“楼音,你还要很多人要照顾,商絮该死所以这种肮脏事不适合你,我原本就是在逃犯贱命一条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砰砰——
“楼音!”
青川冲着她大吼一声,抢过手里的枪,“你疯了是不是,你还有这么多亲人朋友,难道要为了一个商絮葬送前程!”
楼音重新跌坐回地上,怔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抱着腿埋首在腿间。
她终于替傅明庭报仇,那然后呢。
傅明庭还是不会回来还是离她而去,她依旧失去了最爱的人。
***
两小时后,959的人赶来。
鸿局看过现场,然后停在青川明面什么都没说轻叹一声。
楼音再次被送往市医院,原本接骨的地方再次被商絮踹得分裂,得重新手术接钢板螺丝打石膏。
其实,要怎么做楼音已经不关心了。
神秘人死了,商絮死在她手里,之前的血仇得报她忽然觉得自己了无生趣。
只等,梅婉,柳素百年归西,她也要随傅明庭去了。
她真的,离开她的爱人啊。
一周以后楼音要求出院,出院当天就去墓园祭拜了傅明庭,看过啸天然后承当天的飞机去往江南。
她关闭电话,关闭所有社交方式,去到林家一处江南的古楼。
一个人,带了个林家老宅带来的佣人仅此而已。
在住了半个月后,林子虞给她送来一只小狗,还是德牧,只有几个月大见了她就非常欢喜,不管楼音去哪儿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楼音还是叫它啸天,而这个啸天好像能偶通人性一样,一听到啸天两字就疯狂摇尾巴。
柳素每一周来住两天,现在的楼音虽然恬静得不怎么爱说话,但精神头还是很好,不能跳舞以后有了新的兴趣比如画画。
她在网上跟着老师学习,以素描为基础开始学,学了大半月初见成效,画点盘子里摆着的水果没问题。
江南的天气很养人,不冷不热非常适宜。
楼音最爱做的事就是下午午餐后带着啸天到院子里,她在太阳伞下小憩,啸天就在旁边椅子里趴着陪她睡觉。
在江南的日子一呆就是两个月,期间傅家的人,朋友都有来探望,可是除了林家的人全部谢绝。
说真的,她真没这个精神力在去见这些人的时候假装真的很好,没事。
她有事,日日失眠,偶尔还会像精神失常一样莫名其妙心情不好开始大哭,哭到声嘶力竭不管在哪儿倒头就睡。
若是梦里能够傅明庭第二日精神稍好,若是梦不到或者许久梦不到就跟失了智一样。
她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在这间古楼里有过两次自杀行为。
而救她的都是啸天。
***
这样的时光一晃眼就是半年。
楼音从之前的只见林家人,到如今连林家人都不见。
可是三月末的时候,林子虞自己闯了进来,随着啸天在走廊里疯狂的吠叫楼音推着轮椅出来。
依旧那般乖巧,恬静。
只是,瘦成了一个竹竿,脸部都凹陷进去,一双眼空洞无神找不到焦点。
而她的卧室,书房更是夸张。
几乎沾满所有房间,全是傅明庭的素描画。
从不熟悉,到入木三分,她好像用了所有的精力来学习怎么画傅明庭。可越发这样越显得诡异,素描的画像而且到处都是,真
的非常诡异。
“楼,楼音?”
楼音现在也学会了煮茶,煮茶的动作与傅明庭相差无几。
“我没事哥。”
林子虞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直接把堆积了好多的文件丢在桌上。
“出事了。”
“哦。”
林子虞挑眉,“你都不问问出了什么事,就只哦了一声?你现在整个脑子除了傅明庭还有谁。”
楼音把煮好的茶递过来,未见波澜。
“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傅明庭更重要,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在乎。”
“你简直……”
林子虞叹了声,点着厚厚的文件,“傅明庭转移给你的所有的资产在这半年系数被转走,我是刚刚才收到的文件。”
楼音饮茶的动作一顿,挑眉,“是谁。”
“韩真真。”
“呵呵,哥你是不是误会了,真真学姐她根本不懂这些。”
“已经确认的确是韩真真,她已经出国消失了。”
“消失了那就慢慢找呗,反正这些东西我不在意,不过我到有点兴趣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我没什么值得任何觊觎的反倒一身
轻松,那些东西她要是喜欢尽管拿去,但毕竟这些多年姐妹我只想知道一个原因。”
“楼音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傅明庭留给你的那些值多少钱,就算你不想要捐出去做公益也好,凭什么要白白便宜一个背叛
你的人。”
“是哦,捐出去做公益。”
她抬眼看来,忽然想到什么,“之前傅明庭做的那些公益项目还在继续吗,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他一直很在乎这些的,
我怎么能够忘记。”
她放下茶杯,慌慌张张的拿过手机准备联系温白。
林子虞一把按着她手腕,“温白辞职了,想要见你一面就离开。”
“嗯?”
“这些东西是温白才发给我的,他很内疚没有照看你的产业。”
楼音愣愣的把手机放回去,望着烟雨中的林木区勾了勾唇,“又一个离开的。”
是啊,又一个要离开了。
她的身边,总是留不住人啊。
“还有件事。”
“什么。”
“傅老太太病了,希望你回去。”
她怔怔的瞳孔突然一抖,“定票,马上就走。”
***
四月初,春暖花开时。
楼音再次回到四九城,四九城还有少许冷空气和久违的干燥。
下了机,林子虞陪她直达医院。
老太太身边只有个傅虞芝陪着,在看见楼音那一刻老太太手里的水杯咔擦一声掉地上。
“音,音音?”
她非常瘦,瘦得皮包骨头好像被虐待很久的模样。
皮肤也呈现出一种近乎死人的苍白。
“我,我的天,我的天,音音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天,你让我下去哪儿有脸面对傅老和你父母。都是老九的错,把你害成
这幅模样都是老九的错!音音,使我们傅家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你。”
老太太情绪很激动,反而是楼音沉默异常。
“妈妈,其实我真的没事,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这怎么能叫好,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必须去医院做个检查否则我不准你离开。”
“妈妈。”楼音拉着梅婉的手,“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瘦了并没生病。”
“不行,你一定要去检查,一定要去。”
别人的话她可以不听,但梅婉的话却是要听的。
其实,她身体没什么病,有病的只是精神。
抑郁症,轻微厌食症,失眠全都积压在心里而导致。
楼音做完检查陪了梅婉一阵就要离开。
温白约着她在附近的咖啡厅见面,温白还是那般只是今日穿了身便装,让他一身儒雅更甚。
同样的,温白在看见楼音这一刻也被震惊到了。
见到他眼里的惊愕,楼音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温白给她点了杯奶茶,坐在对面沉吟一阵。
“九爷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
“你应该走出来,你还年轻不过二十几岁,你还有亲人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
“我知道。”
温白沉吟一阵,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楼音搅动着奶茶,目光落窗外,“没关系,自从公司出事,你也有很多事要忙,而且你也要生活。何况这些事都在你工作范围以
外,并不是你是失职造成。听我哥说你要离开出国了,你知道我不像傅明庭有那么多好的资源可以给你,但我祝福你在外一切
平安顺遂,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联系我,我会在力所能及以内帮助你,当然如果有别的需要我还可以找别人的人帮你。”
“温白,你跟着傅明庭这么些年谢谢你。谢谢你陪着他,当然在他过世以后也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楼音。”
“嗯。”
温白双手交握放在咖啡杯前,“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楼音细细回忆了会儿。
“在公司?”
“不是。”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公司而是在东庆。
温白有事去东庆,第一次到东庆人生地不熟,刚到酒店预备下车就被出租车师傅坑了一堆,从机场到酒店出租车师傅知道他是
外地人要他拿三杯车资。
那一天,有个比赛刚好在附近她经过时帮了温白,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过了也就过了,可随后不久两人又遇到。
说实话,那天温白真的很倒霉。
乘出租车被敲竹杠,随后又在附近的广场被偷了钱包手机。
而他在附近一家餐馆用餐完后没钱付账,被老板当做吃霸王餐的嚷嚷着要报警,楼音刚比赛完有点饿过来买些小吃,见到是温
白刚才在酒店门口撞见,她就帮温白付了钱。
不多,也就三十几元。
随后,温白留了她电话,过了几日以后温白准备离开时想邀请楼音吃顿饭,不过那时她忙着训练没注意到,只是收到一条信息。
但之后,楼音就彻底忘记。
随着温白的娓娓道来楼音笑了,拨了拨已经长了些的头发。
“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儿,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我知道,所以我们在傅氏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认出来,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看来一切都是缘分。”
温白垂眸,取下眼镜擦拭两下再重新戴上,“的确是缘分,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你就是九爷的未婚妻。”
“你看,你帮了我,而我帮了你我们算扯平了。何况,我帮你的事不过是举手之手,这么点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出国发
展,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温白点头,温和的看着她。
“会有的。”
两人又坐了会儿,是温白那边来了电话两人的见面才结束。
楼音随林子虞回了西楼,而温白望着远去的车影沉默良久。
回西楼的时间五点多,可楼音有个必须去的行程就是去探望傅明庭,林子虞知道劝说没用所以没有反对。
同以往一样,林子虞把他送到墓碑前就回到车里。
靠着车窗,不言不语的点燃一烟就这么守着楼音。
忽然的,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林子虞抬眼,瞅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事?”
“请问您是林子虞先生吗。”
“是我。”
一刹那,车外的男人出手,一支麻醉剂扎进林子虞脖颈,他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林子虞就晕过去。
男人确认林子虞昏迷才离开,同样的在傅明庭墓碑前楼音也是这般。
楼音被一支麻醉剂晕倒,被一个黑衣人抱着离开。
弄倒林子虞的人一边走一边拨通电话。
“先生,事情办妥。”
“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人,扭头看向卧室真在收拾行礼的韩真真,忽的微微一笑。
“真真。”
“嗯?”
“你来,跟你说点事。”
“噢。”
韩真真放下行李跑来,乖乖的坐在男人身边小鸟依人的紧。
“真真,我想找你借一些东西。”
韩真真认真看着他,眼中布满深情,“什么,你尽管说。”
“你的护照身份信息,包括你的命。”
韩真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男人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红唇,“我要带一个我爱的人离开,需要你的身份信息和护照。”
“你……”
韩真真话还没说完,脖颈一阵撕裂的刺痛。
然后就有无数的血往外涌。
割破她脖颈的男人起身,去到卧室拿了韩真真的身份信息和护照,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别墅门口有一辆轿车,他钻进去把眼镜一取扔在旁边。
“清理干净。”
“是,先生。”
豪车扬长而去,没在看一眼后面被大火吞没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