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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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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段祺瑞就演习中出现的优缺点作总结性发言。态度虽严厉,批评不留情面,但令人口服心服。他觉得李纯,马良不愧武备学堂高材生,带兵有方,指挥得当,日后定成帅才。对拔得这次秋操头筹似乎更具信心。但李纯跟冯国璋过从甚密,他们在甲午战争出兵朝鲜时就结下生死之交,虽然表面上对老段这位“世叔”还算敬重,但他们的关系总是隔着两层皮。这点令段祺瑞心中不快。

    0日下午是袁世凯、铁良接见观操大员的日子。段祺瑞接到阅兵处通知,骑马赶到府署,王士珍,冯国璋,哈汉章,张彪,河南总督以及彰德府尹等均已到场,独不见铁良、良弼等满族亲贵。他进门时,袁世凯正高谈阔论,见他进来袁世凯笑眯眯地让坐,其他人站起来同他寒暄,表现出青眼相加的热情。袁世凯把他拉到身边,询问部队行军、集结、预演情况。段祺瑞汇报后,袁世凯小声说:“芝泉,成败荣辱全看你的了,可不能输给南蛮子噢。”段祺瑞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不会的。”袁世凯满意地点点头,使劲握握他的手。

    门外高喊:“尚书大人到——”

    袁、段二人松开手,拉开距离。铁良、良弼进门后,在座的都站起来行礼问候,铁良笑面相迎,拱手寒暄,只有袁世凯、段祺瑞端坐不动,铁良等故作不见,以冷对冷。

    会场出现冷场。别人插不上嘴,袁世凯不开口,铁良没话找话地问:“袁大人一路安好?”袁世凯搪塞道:“还好还好”。铁良说:“所幸这些天天气不错。”袁说:“不错不错……”

    就在这时,倪嗣冲和张绍曾进门说:“中外观操大员已经到齐,请二位大人接见。”袁世凯以长者口吻说:“铁大人,走吧?”铁良退到一侧:“大人请”。袁世凯也不谦让,捷足先登走出去,铁良紧随其后,其他人按官阶大小鱼贯而出。

    当袁世凯出现在会场时,立刻引起几百位中外来宾的热情鼓掌。袁世凯旁若无人,出尽风头,向台下摆手,微笑,问好。台下则“宫保好”,“袁大人好”的欢呼声响成一片。真出现“只知宫保,不知朝廷”的局面,把钦差大臣,军机大臣铁良晾在一边。铁良更坚定倒袁决心,但表面上装出宽怀大度的样子……英、美、德、法、俄、日等国代表纷纷登台与袁世凯握手寒暄,合照。袁世凯把他的“北洋三杰”及其心腹爱将介绍给外国人。卟卟的闪光灯此伏彼起,记下这历史瞬间……当段祺瑞与一个叫怀特的外国人握手时,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自从段祺瑞发迹以来,学校有外国教习,部队有外籍教练,指挥机关有外籍顾问,他又时常接见外国人,他觉得他们都一个模样。但这张面孔似乎比别的西方人,印象更深刻,更特别……接见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有袁世凯讲话,有外国人代表讲话,记者采访……但段祺瑞则心不在焉,一直想那个叫怀特的中年人。突然,一个令他终生难忘,刻骨铭心的场面突现在脑际:1年前,天津武备学堂,紫竹林大街上,两个外国青年揪住他的辫子,骑在他身上当马骑……其实,怀特早从报纸上认出被他戏弄过的人,今天见面更证实了他的印象。他早就为当年的荒唐行为而懊悔。其实,象他这样傲慢的西方人,是不会在乎一个中国人的;但他知道能攀附上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大官僚,就能推销他们的军工产品,就能赚大钱,这才是他真正懊悔的原因……接见完中外官员后,段祺瑞步出会场,等在门外的怀特很有礼貌地拦住段祺瑞,他深鞠一躬,用流利的汉语说:“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紫竹林大街上的惊心一幕又出现在段的眼前,他的脸在火辣辣地烧,眼睛胀得酸疼,人流似万花筒在转,他真想挥手给他一记耳光,啐他一脸唾沫,但中外记者众目睽睽,显然有失身份;而且,中国人从来就是想得多,做得少。他终于克制住情绪,阴沉着脸问:“什么事?”怀特满怀歉意地说:“将军,1年前由于在下年幼无知,冒犯过将军,我正式向您道歉!”段祺瑞傲然一笑:“哈哈我应该感谢你,由于你的蠢行成全了一个将军!”怀特说:“我能不能跟您谈谈?”段祺瑞扭头便走:“对不起,我没时间……”怀特拦住段祺瑞,固执而不失礼貌地说:“段祺瑞,你们中国有句古语,叫有容乃大,想不到你是个心胸狭小的人,令我失望。”段祺瑞狠狠瞪了怀特一眼,悻冲冲上了方车。从他受辱的那天起,他发誓不与西洋人为伍。

    日清晨,秋操正式拉开序幕。

    大地睁开惺忪的眼睛,晨曦暗淡了繁星,东方露出一点点桔红。早晨,惯常的宁静,被壮观的嘈杂的操演打破了。

    汤阴县东南郊热闹起来,只见旌旗招展,鼓角齐鸣,人喊马叫,战车隆隆。高高的观操台上,站满中外官员,袁世凯,铁良首当其冲,一只只望远镜有的拿在手上,有的挂在胸前,人们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说笑着,等待激动人心的一刻。

    忽然,一声炮响,千百名着蓝色军服的南方铁骑,浩浩荡荡从阵地出发,徐徐向前搜索。他们走得很慢,很谨慎。走过沟坎、丘陵、趟过小河,没有发现敌人。正当他们放快脚步,呐喊着夺取敌阵地时,突然,从两翼的树林里,跃出两支穿土黄色军装的北骑,呼啸着,呐喊着,如一股黄河洪峰杀过来,一支支挥动着寒光的马刀,一支支闪着幽光的马枪,一匹匹四蹄腾空的铁骑,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南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他们力图挽回颓势,整合队形仓皇迎战,无奈无力回天,队形被北军冲得七零八落。第一回合以北胜南败而告终。

    第二回合取南守北攻之势。北骑从两翼接近南军阵地,行到几百米后,突然一声炮响,一倍多于北军的南军,从红荆地、树林、洼地骤然杀出,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南军仰仗人多势众,将北军队形冲乱,使北军处于分割围歼的境地。双方展开追逐战。不管从人数,气势上看,北军均处劣势。熟料,战局瞬间发生变化:原来北军派出的骑兵,只是声东击西之计。其实,北军的三分之二,早从地势险要之处涉过老沙河,返回到南军指挥部身后,突然号炮连天,喔呀喊叫,猛然出击,南军急调骑兵回援,已经来不及。幸亏南军还算聪明,在几百米之外埋伏着一支预备队,才保住帅旗及长官仓皇转移……收操的号炮响了,两军虽局部各有胜负,但从整体实力看,北军占明显优势。北军取胜原因,一是展开前对阵地做过透彻细微的侦察,对地形地物熟悉,偷袭敌指挥部的兵马,早于夜间埋伏好;二是出奇制胜,不拘一格,使南军措手不及……接下来操演的军事六项全能。有负重赛跑,跨越障碍、射击、拼杀、泅渡、马术等。参赛人数由对方裁判按花齐册随机取样,做到公平合理,心服口服。结果,北军均占上风。彰德秋操原订7天结束,尚有步兵攻防,工程兵修路架桥、队形队列等多项科目。但只进行了天,朝廷发来急电,停止操演。

    草草收场的真正用意是政治原因。其一,袁世凯在中外大员中大出风头,哗众取宠,以绝对权威蔑视朝廷命官铁良的存在。铁良如芒在背,咽不下这口气;其二,北军明显占优势,再操演下去更加明显,这样,只会助长北洋军\袁世凯、段祺瑞的气焰,使其更不可一世,蔑视群臣;其三,争吵不休的国体辩论是在秋操中中断的,现在,朝廷该是“采取措施”的时候了。鉴于上述三点,铁良、良弼给军机处拍了电报请求停止操演,朝廷权衡利弊而允准。

    收操前的阅兵式进行得热火朝天。段祺瑞调动千军万马,挥洒自如,威风八面,成了中外人士的瞩目中心,获得“军事天天才”的美誉,中外记者竞相报导。不过铁良借口有事提早回京,袁世凯及其北洋将领成了主宰。

    一时间,段祺瑞成了热点人物,各国专家,官员争相与他握手、微笑、合影,希望通过他推销军火,介入中国军队内部,掌控中国军队……两次秋操,是中国近代陆军史上的点睛之作,虽然远远称不上上乘,但毕竟比绿营兵,八旗兵有了显著进步。由此,引起国内外舆论的普遍关注。西方媒体认为“两次大操,知南北军大得训练之成效”。日本报导称:“去岁演习……整齐如流,畅通无阻,而今岁则不然……表面看似欠整齐,然足见有其自主行动之余地,这正说明今秋操比去年大大进步了……军队开拔前,段祺瑞又过问了薛白的情况,小徐告诉他,鲁牛死后,薛白神经错乱,疯疯颠颠但尚能自持。段祺瑞捎去的银两她坚辞不授,决心自力更生,把希望寄托儿子身上。但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后儿子因病无钱医治死了,给她再次造成沉重打击,一疯而不可收拾。她哭笑无常,打人毁物,赤身裸体。由于薛白是外乡人,家中没有亲人,保护不了她,表哥嫂嫌弃她,她仅有的钱财遭抢掠,可怜自身屡遭强bao。家人怕她惹祸,用铁链把她锁起来,前不久她挣脱锁链跑出来……小徐的叙述,深深震撼了段祺瑞,他非常难过。小徐说这是命运使然,不必太过在意,您尽心了,对得起朋友和良心,把这事忘了吧……十九宦海浮沉段祺瑞回保定不久,突然收到袁世凯从省会天津发来的急电:速来津。段祺瑞知道袁世凯必有急事,于是,立刻带卫队急速前往。

    1900年,八国联军打进天津后,7月份成立以沙俄沃嘎克上校,英国鲍维尔上校,日本青木大佐共同组成的“临时政府”——天津都统衙门,11月份改成天津临时政府,以后,根据《辛丑条约》规定,都统衙门将天津三岔口、北塘、大沽口、芦台、天津水师营等0多座炮台全部拆除,十几座军工厂、军火库、造船厂、火药厂等全部拆毁,繁华地段划成租界区,直隶总督衙门也挤到保定去。后来,清政府一再交涉,民众强烈抗议,直隶总督府才恢复行使主权,袁世凯也迁回天津。但他的练兵大本营和军事基地仍留在保定……段祺瑞一下火车,就径直去见袁世凯。只见他满脸沮丧,有气无力地说:“芝泉你坐”。对管家申明善说:“去请斗瞻(阮忠枢字)”。

    不一会儿,面黄肌瘦,憔悴不堪的阮忠枢睡眼惺松地从内室走出来。一见段祺瑞不冷不热地说:“芝泉来了?”段祺瑞问:“斗瞻兄近来可好?”阮忠枢说:“唉,我这把年纪,凑和活着吧。”从小站练兵起,阮忠枢就是袁世凯的总文案、心腹和智囊,袁世凯任上的文信、奏折、公文几乎都出自他手。几年前,袁世凯通过关系把他安排在京师,先充当顺天府尹,再当邮传部侍郎,成为袁世凯安插在朝廷的眼线。此人吃喝嫖赌抽,无所不用其极,打起牌来昏天黑地,夜以继日,连吃饭喝水都不下牌桌,甚至让下人一口口喂。实在困累极了,就用腰带把自己绑在椅背上,靠吸食鸦片打盹提神。但他思维敏捷,笔锋犀利,袁世凯要什么文件,他张口就来,所以,袁世凯对他的放浪从不深究,还有时给他出赌资。铁打的人架不住如此自轻自贱,才50多岁就成了大烟鬼。

    袁世凯不动声色地说:“斗瞻,把你知道的事跟芝泉说说。”阮忠枢不紧不慢地说:“老太婆已经否决了袁大人实行内阁制的提议,仍旧保留军机处,采纳了铁良集中兵权,将兵部和中央练兵处合并为陆军部,铁良为尚书,统率全国军队,据说北洋六镇一并收回……”段祺瑞骂道:“这些混蛋,果然下毒手了!”阮忠枢说:“是啊,袁大人权势过重,树敌太多,早为亲贵所不容。我们必须早作良策,争取主动,以防不测……”

    袁世凯如丧考妣,只顾低头不语。自从他听到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把他震蒙了,十几个小时就这样坐着,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他知道阮忠枢的所谓良策是交出兵权。可兵权是他的命根子,是他0年的心血,是他赖以扬眉吐气的筹码。如果兵权一交,不仅几十年心血付之东流,而且他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他本想找王士珍,冯国璋来商量,但他们一向息事宁人,优柔寡断,对朝廷百依百顺,一定会劝他知难而退。思来想去还是把段祺瑞叫来商议。因为他是个处事果断,说干就干的人,从不攀附权贵……阮忠枢见袁世凯犹豫不决,进一步劝解道:“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不妨分析一下军机处的几个人:跟大人比较好的有世续,但他老而无能,首鼠两端,从来不敢担责任;庆亲王奕劻虽系领班大臣,因受飞短流长的影响,避嫌尤恐不及,不便为大人说话;徐世昌大人,现在东北,借不上力量。还有一个鹿传霖,因庚子年护驾有功升入军机,更是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再看看对立面,瞿鸿玑一向与大人对立,水火不能相容;铁良更是野心勃勃,暗藏杀机;还有岑春煊,王文韶更是瞿鸿玑死党。最难对付的怕是载沣,在官制改革会上,他能举枪向大人射击,怎能放过大人?整个军机处几乎由少壮派掌控。尤其令人担忧的是,老太婆受他们影响,明显偏向他们。因此,大人别再犹豫,为明哲保身赶紧交权吧……“啊……”袁世凯长出一口气,脸转向缄口不言的段祺瑞,希望他开出灵丹妙药:“芝泉,你有何高见?”出乎袁世凯意料的是,段祺瑞坚决果断地说:“卑职以为斗瞻兄说得对:主动交,马上交!”

    袁世凯大惑不解。他是北洋将领中一向以强硬著称的人,怎么也会说出这种泄气话?他以不解的目光看着段祺瑞问:“芝泉,你是不是正话反说?”段祺瑞断言道:“不!形势确实对慰帅不利。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暂避风头方可从长计议……”袁世凯悲天悯人地说:“北洋六镇是我的心头肉,我不甘心不甘心哪!”他声音颤抖,泪将涌出。

    段祺瑞披肝沥胆地说:“大人,您交出六镇不过走走过场而已。试想,北洋军下自兵弁上至将领,哪个不是大帅的亲信,哪个能忘了大帅?即使名义上北洋六镇归铁良小儿管辖,可谁又真心听他的?您放心,只要有我段祺瑞在,有我们在,他就不敢为所欲为!大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袁世凯高声大笑:“哈哈,说得好说得好!芝泉,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段祺瑞进一步说:“依我看,不妨先交出四镇,留下两镇。”袁世凯问:“此话怎讲”段祺瑞引申道:“第一第六镇地处京畿,是非交不可的,不如顺水推舟;第三镇在东北,第五镇在山东,不交没有道理;但第二,第四镇均在直隶境内,可借口直隶防务需要而不交,不能说没有道理吧?”

    袁世凯高兴地说:“好好,正合我意,正合我意。”阮忠枢一击掌说:“妙,先缓冲一下,看看风头再说。还有,大人的八项兼职也一并交出,免得树大招风。”袁世凯略一沉吟说:“好吧,这些玩艺只会给我添麻烦——你看奏章怎么写?”阮忠枢说:“这好说,拿笔纸来!”

    阮忠枢铺开奏折,略一思索,也不用打草稿,龙飞凤舞,很快写了一道奏章。同时,将督办京汉铁路等八项兼职一并辞去,只保留北洋大臣,直隶总督两个实职。

    袁世凯看罢奏章一阵心酸,两滴眼泪淌出来,怆然顿足说:“等着瞧吧,我袁世凯不是好惹的!”

    阮忠枢就要赶回北京,段祺瑞也告别回保定。袁世凯拉着阮忠枢的手情深意切的说:“斗瞻兄,谢谢你了,有了你们这些好兄弟,我袁某才有今天。”阮忠枢说:“慰帅何出此言,为您效命乃我终生所愿。”他又拉着段祺瑞的手动情地说:“芝泉老弟有劳了,回去注意部队动向。给我把紧了。”段祺瑞说:“慰帅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乍毛!”

    袁世凯拿出两张银票塞在他们手中:“一点小意思,请笑纳。”阮忠枢说:“我毛病多,花销大,我愧领了。”段祺瑞却塞回袁手里:“慰帅,您这是干什么?大人的知遇之恩我一辈子报答得了吗?”

    1908年11月中旬,北京上空阴云密布,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往行人衣袖脖子里钻,大街上的枯黄叶片随风飘舞,发出凄凉悲惋的哀鸣。街道上冷清萧条,景色凄迷;全副武装的军警骑警,在街道上穿梭巡逻,气氛异常紧张……这天,段祺瑞接到袁世凯急电后,轻装简从从保定急匆匆赶到北京,来到紫禁城的锡拉胡同袁氏府。去年,袁世凯的交权奏章呈上不久,慈禧太后就发出懿旨:第一、三、五、六、四镇交由陆军部直辖,第二四两镇暂由该督调遣训练;开去各项兼差。连句慰勉的话都没有,而且一、四两镇还是“暂由该镇调遣”。袁世凯及其将领们无不伤心气恼,甚而说出“反了吧”的气话……就这暂时保留的两镇,朝廷亲贵仍不放心,不断指使谏官上疏发难。果于1907年9月,清政府再次拿袁世凯开刀,开去袁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之职,内调军机大臣兼任外务部尚书。最终全部剥夺了他的兵权。

    按官阶说,军机大臣要比总督地位高,汉人能做到军机大臣已是登峰造极了。但是,清廷官场上一向有“明升暗降”的惯例,这就是先削去你的实权,把你摆在一个大而空的地位,然后再慢慢消化你。现在,袁世凯成了一个没有实权,没有军队,赤手空拳的“大人物”了。幸亏慈禧太后还没有怀疑他的“忠诚”,幸好被他收买、培植的权贵和爪牙遍及京师各个角落,他还能勉强站住脚跟。而段祺瑞等一大批将领,却受到不同程度的冷遇,特别是“北洋三杰”,分别任以有职无权的官职。段祺瑞最惨,只给了一个镶黄旗汉军副都统。他看不起八旗兵,瞧不起满族亲贵,他不愿意到任,满族亲贵更不愿意他到任,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拖着,耗着,专门当他的学堂总办,培植自己的亲信和爪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