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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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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段祺瑞也信步走来,大江一见跑过去拉着爷爷的手高兴地喊:“爷爷,快看哪,长江太美了!”爷爷兴趣盎然地指点着说:“南面是蛇山,东南面是珞珈山,东面是磨山,北面隐隐约约的是桐柏山和大别山脉。湖北多山多水,是三国时期的主战场,名胜古迹可多了。刘禹锡有诗云:“三千三百西江水,自古如今在路津。月夜歌谣有渔父,风天气色属商人。沙村好处多逢寺,山叶红时觉胜春。行到南朝征战地,古来名将尽为神,”

    大江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段祺瑞说:“这是说,江陵到扬州00里,从古至今都是政治经济要地。月明风清的夜晚,渔歌声阵阵传来,江上美景都被以船为家的客商享受了。江边滩头村庄多寺庙,山上红的霜叶比春景更美。但来到南朝大战场,古代名将都已作古,被后人供奉在寺庙里……兰叶,你不是学写诗吗?这是好诗。短短八句概括了多少意境?真令人叹为观止!”

    兰叶调皮地说:“人常说,要想会,跟师傅睡。我整天守着大诗人,还用跟刘禹锡学吗?”“别贫嘴。”“是。”兰叶天真地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大江忽然指着前方说:“爷爷,那是什么?”

    “噢,”爷爷说,“那就是有名的鹦鹉洲。相传东汉末年祢衡在黄祖大会宾客时,即席赋诗《鹦鹉赋》而得名。后来,祢衡被黄祖杀害,葬于鹦鹉洲。历代名家留下许多鹦鹉诗。“大江抢着说:“爷爷,我知道,有崔颢的‘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有孟浩然的‘昔登江上黄鹤楼,遥看江中鹦鹉洲’。”

    段祺瑞说:“你忘了李白的‘鹦鹉来过是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

    兰叶也背了一句。但是,却停住了。段祺瑞和蔼地说:“好,读下去。”兰叶说:“不会了……”

    段祺瑞说:“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迁容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我给你和四妹取的‘兰叶’和‘桃花’就是源于此诗。”

    兰叶拍着小手惊喜道:“啊,真好真好。我能涉足这首诗的发祥地,真是三生有幸!”

    段祺瑞说:“可惜,你所见到的不是真正的鹦鹉洲。”大江问:“为什么?”

    段祺瑞说:“唉,真正的鹦鹉洲早在明末就沉没了,现在汉阳拦江堤外的鹦鹉洲,是乾隆年间新淤的一洲,名‘补得洲’,嘉庆年间改名鹦鹉洲。光绪二十六年重修了祢衡墓。”

    兰叶愕然道:“这不是愚弄历史吗?”段祺瑞说:“唉,世界上的事就是你骗我,我骗你的。”

    轮船刚驶出武汉百八十里,忽然,黑云滚滚,冷风嗖嗖,二三米高的大浪铺天盖地而来,轮船失去平稳,上下颠簸起来;气温骤然下降,冷风夹着铜钱大的雨滴噼噼啪啪打下来。三个人在下人和侍从挽扶下跑进舱房,由于动作较快才没淋透。不过,突然寒冷,大江啊嚏啊嚏打起喷嚏来,身子不禁打起寒战。兰叶赶忙把他抱到床上,用毛巾被把他包裹起来,搂在自己怀里,下人们赶忙去沏姜汤,拿发汗药。段祺瑞一会儿抚摸,一会儿问话,十分关心。过了一会儿,大江安静下来,段祺瑞和下人们才慢慢退出舱房。

    “江江,”兰叶紧抱大江,脸贴着脸,柔情似水地说,“你好些吗?”“三奶,我好多了。”“亲爱的,你知道我多爱你。”“我也是”“要不是你比我小8岁,要不是我比你大8岁,那该多好啊!”“那你等着我,我使劲长,快长,长8岁,追上你。”“哈哈,到那时我成老太婆,你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永远喜欢!”“是吗?好,好。”“三奶,你……怎么……哭了。”兰叶脱去大江的上衣,自己也解开怀衿,一双乳鸽似的nai子,紧紧贴在大江日渐丰满的身体上,他们尽情享受着既有母子亲情,又有男欢女爱,神秘、朦胧、渴望的满足,从而导致了后来的僭越……正当段祺瑞陶醉于武汉之行,思谋着下一步行动计划时,他的贴身秘书突然打断他的思路;“报告总理,长江风浪太大,能见度太低,舰长请求靠岸停泊。舰长怕不事故。”“出什么事故,他能把船开到山上去?”

    对段老怪的固执早已领教过的秘书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怏怏退出。秘书离开十几分钟,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之一阵山摇地动地震荡,段祺瑞被神奇地抛起来,抛到桌上、墙壁上、地板上,室内的什物也像长了翅膀飞旋滚动起来,足有二三分钟才渐趋平静。满脸伤痕的秘书、副官、随从慌里慌张跑过来。七嘴八舌地,惊魂未定地说:“轮船……与……客轮……相撞,轮船……漏水,客轮……沉……没……了……”一个人把一件救生衣试图给老段穿上,但哆哆嗦嗦难以成功。“滚开!”老段推开他。

    他跑出舱房一看,轮船已经向前倾斜,船员们正在乱糟糟地抢修。段祺瑞的卫队丢盔弃甲,一片狼藉,有的呼叫,有的奔跑,有的抢夺,有的跳水逃命。段祺瑞随手拔出一个军人的手枪,“啪啪啪”照天上开了几枪,吼道:“混蛋,我看哪个敢动!“几个失控的士兵,依然往水里跳。段祺瑞朝他们连开数枪,当场毙命,才控制住局面。这时,大江和兰叶衣冠不整地跑过来,大江哭着喊:“爷爷,我怕,我怕!”“孩子,不怕,不怕。”老段抱住大江。

    这时,护卫舰“楚泰”号驶来,段祺瑞带领兰叶、大江和随员上了楚泰号。这时,江上一片混乱。被撞的“江宽”号客轮已大部沉没,有的惨呼救命,有的被巨浪吞没,不少旅客好不容易游近“楚泰”和“楚材”号,举着双臂向上攀登,回答他们的是剌刀和子弹。

    可恶而可恨的段祺瑞,置几百名生命于不顾,不组织营救,不安排后事,坐上“楚泰”号,急急忙忙逃离现场。

    700名无辜生命惨遭不幸,700名生灵被长江吞没,在长江航运史上,留下一曲天人同哀的悲歌。

    后院起火

    4月9日,段祺瑞一行回到北京。

    段祺瑞重新上台后,巴结他的人趋之若骛。一天,他的另一亲信李思浩来段公馆打牌,趁人未到齐,他环视着房舍说:“总理呀,您这套住宅成了老古董,实在有伤大雅,您应该建一座新公馆,这才符合您的身分哪!”

    段祺瑞说:“瞎说,钱呢?”

    李思浩莞尔一笑道:“这有何难?您自小站练兵起历时年,培养学生数以千计,如今他们大多当了师旅团长,有的当了督军或省长,您只要说句话,发动他们捐款,自觉自愿,多少不限,凭您的威望,谁敢不捐,钱还不是源源不断而来?”

    段祺瑞笑道:“嘿嘿,你真是机灵鬼,你有什么打算?”

    李思浩津津乐道地说:“东直门外南门仓有一块空地,有一百多亩,我们可以征购过来。我有一位同学是高级设计师,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可以托他设计一套中西合璧式的公馆,如果顺利,不用一年,一座豪华公馆便可应运而生”

    段祺瑞心驰神往地说:“好,这事交给你办。”

    李思浩喜不自禁:“保证令您满意!”

    提起李思浩还有一段故事:那是段祺瑞第一次当总理时,一天晚上,段祺瑞赴梁士诒住宅打牌,不料人不凑手,三缺一,梁士诒不愿扫段祺瑞的兴,便说:“中国银行有个小职员叫李思浩,离此甚近,不知总理肯否屈尊?”

    段祺瑞说:“只要他陪得起,有何不可?”于是,梁士诒便令下人去请李思浩入局。打了几圈儿,段祺瑞也没跟李思浩说句话,李思浩也自惭形秽,不敢高攀。但李思浩是牌局老手,又极聪明,正巧坐在段祺瑞上手,李思浩投其所需,连发好牌,使段祺瑞连连得手。段祺瑞表面无语,却心里明白,过了一会儿,段祺瑞抓了一副好牌,眼巴巴地等一张5万,李思浩已猜出**,故意犹豫之后,拍地一张5万,段祺瑞把牌一推:“哈哈,捉五魁一条龙!”段祺瑞心里高兴,开始跟李思浩对话,李思浩恭谨有礼,应对得体。以后,李时常陪段祺瑞消遣,不久,便受到提拔重用,不几年便当上财政总长,成了段祺瑞的亲信……这天,段祺瑞对秘书说:“把李思浩叫来。”

    李思浩知道他的心思,不一会儿,赶忙拿着一大摞有关资料,急匆匆跑过来。李思浩告诉段祺瑞:一块100亩的空地已经征购到手,只短短一个多月,就收到捐款一百多万元,最终估计可能达到00万元。建筑队和建筑材料均已确定,不久可破土动工。李思浩拿出经中外著名设计师审定的图纸,请段祺瑞过目。段祺瑞看着富丽堂皇,中西合璧、几倍于旧公馆的豪华设计,心里十分高兴、神往,连连说:“好,好!”

    新公馆正式命名为“空府”。

    这天晚上,段祺瑞久久不能入睡。他觉得诸事顺遂,仕途畅达,战争稳操胜券……第二天上午,他去公府向冯国璋汇报武汉之行。段祺瑞踌躇满志,振振有词地叙述曹锟如何通力合作,张怀芝怎样顾全大局,王占元、陈光远、李纯怎样尽释前嫌,共同力挽时艰;而吴佩孚锦上添花,在会议期间,一举攻克衡山和衡阳。最后,他结论道:“通过武汉之行,使北洋团体强固,步调更趋一致,今后袍泽纷争,兄弟阋墙之事再不会发生了。我对中国前途充满信心!”

    对段祺瑞的话,冯国璋默默地,不失礼仪地听着,始终未置一词。待段祺瑞滔滔不绝地讲完之后,冯国璋从办公桌左面抽屉里,拿出一摞电报稿,轻轻推到段祺瑞面前。意味深长而颇带嘲弄意味地说:“请看这个……”

    段祺瑞先盯视了冯国璋片刻,看看那张疲惫、冷漠、与世无争的脸,不知又耍什么花招?然后才拿起电稿一目十行地看起来。它们是曹锟请求辞去现职,所部调回直隶的急电;张怀芝请求辞去现职,所部调回山东的急电;湘督张敬尧请求停战议和的急电;吴佩孚及其部将分别请假,回籍休整的急电……最令人惊愤的是,发电日期都是在他离开武汉之后的二三天!

    真是绝妙的讽刺!

    段祺瑞的头“嗡”地一下涨大了,眼前迸发出一片灿烂的火花,随之天旋地转。面前的冯国璋夸张变形,像哈哈镜中的人物,令他浑身发抖,令他恶心眩目,他紧紧抓起这些电报,恶狠狠扬在空中,头不回地走了……坐在车里,段祺瑞无法排解胸中苦闷和愤懑。他没想到曹、张二人出尔反尔,背后捅他一刀;没想到张敬尧这般糊涂,也跟着瞎起哄;没想到吴佩孚不识抬举;更想不到办点事这么难,总理这么难当。他真有点心灰意冷自暴自弃了,走到岔路口,司机问:“总理,去哪里?”段祺瑞吼叫:“国务院!”

    段祺瑞最大的特点是死不认输,他认准的事撞南墙不回头,回到国务院,他径直来到参陆办电报房。这时的参陆办主任靳云鹏也跟张志潭一样,被小徐挤走,参陆办大权牢牢抓在小徐手里。小徐赴前线督师未归。于是,他口授两则电令。其一,电张敬尧,不许停战议和,须待窥粤扼湘,确有操纵之余时,方可由中央下令收束之;其二,电徐树铮,此次顿挫,实出意外,目前只有惟奉军是赖,由你率关内奉军6个混成旅投入湘战,湘事庶几早定。并望在汉口设奉军前敌总指挥部。望你速去衡阳面吴,以示宠优……电报发出后,他心里平静了许多。人们总是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得意与失意之中游移。现在的段祺瑞又恢复了自信和自负,又变得野心勃勃了。

    接到总理电报,徐树铮以总理特使、最高军事代表的身分来到曹锟的司令部,张怀芝已听命等在这里。

    一开始,会议的气氛就不那么愉快。小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曹锟则满不在乎的神气。张怀芝因湘东失利,军队十去六七,所以,一副“夹尾巴狗”的模样。

    小徐黑虎着脸质问道:“武汉会议刚过,你们就要求辞职撤军,这不成心拆总理的台吗?在督军团会上,你们是保证过的,为什么总理刚走你们就来这一手?”

    曹锟用一只小锉刀修理着指甲,不紧不慢地说:“我谁的台我也不拆。我只知道,一路军出力够多了,轮班儿也该歇歇了。谁想当直隶督军让谁干去,我曹锟再不叫人当猴儿耍了。”

    徐树铮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他说:“曹帅,这事我已跟你解释过了,所谓易督纯系子虚乌有,你不要听信谣言。”

    曹锟一挥手不耐烦地说:“够了,别的啥也甭说,就是直军太累了,要求回籍休整,这要求不过分吧?”

    小徐说:“这事总理有所考虑,打算把在湘国军分成三类:一是专司前线,期竟全功;二是维持地方,肃清余孽;三是调离前线,修整补充。三类军队可循环交替,劳逸均当。”

    曹锟依旧一副流氓腔:“那好啊,一路军正好是第三类。”

    因为曹锟是战场主将,又是两栖人物,小徐不敢开罪于他,只能气鼓鼓干生闷气。正在这时,“草包”张怀芝打铁不见火候,嘟囔了一句:“二路军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即使不能调离前线,也只能维持地方,决不能再上前线了。”

    张怀芝乃是皖系一条“癞皮狗,”小徐可不怕得罪他。正巧他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于是,拉下脸大声斥责道:“二路军‘七零八落’你委过于谁?你的失利皆因前不知筹谋,临时不善指挥,事后不务整饬,只知道一味吃喝玩乐,放纵部下,以三四万之众,不敌三四千湘军。所部抢掠妄为,不思约束,任其零星返鲁,这岂是大将风范?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有脸说话?”张怀芝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徐树铮不顾及这位58岁老人的颜面,继续用激昂的声音大嚷大叫:“你们一味要求增兵,增兵,在湘国军已越10万,敌兵不及我三分之一。你们只顾攻城略地,贪图战功,不务杀敌,消耗其有生力量,致使敌军实力未减,时见反复,如此下去,兵多何益?”

    很明显,这些话是说给曹锟听的。小徐刚才受到曹锟奚落,在这里反击了,曹锟毫无表情,只是挑衅性地盯了小徐一二分钟,然后仰天大笑起来。小徐怕惹翻了这位炙手可热,又六亲不认的丘八,转圆道:“当然哪,一路军战功卓著,与他军不一样,”为了缓和气氛,更威胁对方,小徐使出杀手锏,说:“你们可暂持现状,中央决定将关内奉军调赴前线,在武汉成立奉军指挥部……”

    这一招真灵,小徐的话如重锤击在曹、张心上。曹锟顿感惊讶,张怀芝瞠目结舌。他们知道,假如老段这一招儿真的实现,他们会处于被监视被包围的地位,撤军北归将成泡影,他曹锟的主导地位即将丧失,进退失据的局面将会出现,那可真成了皖系手上一枚棋子了。曹锟倔生生地说:“我反对!”张怀芝嘟囔一句:“我也不同意。”徐树铮说:“这由不得你们。”

    徐树铮面对两个老朽十分恼火,把转机的希望寄托在吴佩孚身上。5月7日,他轻装简从来到衡阳面见吴佩孚。

    论官阶徐树铮虽然只是陆军中将,但是,漫说你是小小师长,就是省长,督军乃至被人们称为“大帅”的几个人,他全不放在眼里。然而,他第一次会见吴佩孚,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心理压力。是因为他举足轻重,还是他英勇善战,他说不清。当他们在藤萝架下、金鱼缸前面对面坐下,端详着这位44岁、着普通士兵旧军装、穿半旧圆口布鞋、留着寸头、开始谢顶、一副松松垮垮、漫不经心的尊容时,徐树铮怎么也无法与一个横刀立马的骁将联系在一起。然而,更增加他的神秘感。尤其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熠熠发光的大眼睛,对小徐凝视时,让他感到如芒在背,浑身上下不自在,逼得他不得不把目光移开。他敢说,在北洋军里敢于这样直视他的人,是不多见的。

    “吴将军,”小徐开宗明义地说,“在下受命于总理,也是代表个人,向你表示敬意和钦佩之情。由于你英勇善战,指挥得当,使战局大为改观。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总理为有你这位得意高足而骄傲!”

    吴佩孚微笑点头。一双疲惫而犀利的眼睛盯着他,嘴角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使小徐又一次把目光移开,进一步感到他的“厉害”。他说:“吴将军有何困难尽管提出,中央帮助解决,我本人也极愿效力。”

    吴佩孚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浑厚,有一种金属的共鸣,胶东半岛浑浊生硬的乡音已经不多,但它的质朴雄浑诚恳的气质犹存,这更增加感召力。“我军自出师以来,”他说,“已历时半载,以全军计领到的饷银不足0万,以致欠饷,欠运输费无法总现。虽然商民肯出力相助,但终非长久之计。尤其官弁伤亡以千百计,不能按时抚恤赏赐。使我这个当头头的实在难堪。请问,如果一个军队连起码的生存条件都没有,还怎么能打仗呢?”

    徐树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啊,这么说,这就是吴将军勒兵不进的原因了?”吴说:“可以这么说。”

    小徐诚恳地说:“这是我的错。我保证一回武汉就给你拨军费0万元,解燃眉之急。以后,我对吴将军的饷械,一定从优考虑。”

    吴佩孚注视着小徐,可能是审视其可信性。然后淡淡地说:“若果如此,我可以一鼓作气打到广东!”

    小徐高兴地说:“太好了!将军若能克复广东,粤督非公莫属。”

    吴佩孚说:“我乃职业军人,做一名合格军人足矣。”

    小徐说:“那好,我一俟回京,即举荐吴将为‘孚威上将军’。”

    “哈哈……”吴佩孚仰天一笑,未置可否。小徐进一步套近乎:“听说将军学识渊博,勤奋好学,行军打仗,还不忘学习。尤对易经,有很深的造诣,还写得一手好诗文和书法。总之,老兄口碑甚佳,真令小弟敬羡不已。”

    他们自然而然改变了称呼:“仁兄过誉了。”

    小徐问:“我还听说你有不少藏书,行军时有专门驮队驮运。小弟可否一饱眼福了”吴说:“当然可以。”

    吴佩孚把他引到书房,只见一只只木箱张开,摞成一排排临时书架,各种版本书籍,整齐地摆放其上。徐树铮翻了翻大致有三大类:经史子集林林总总,象数理占大部罗拙,军事谋略一应俱全,总计数千册之多。这些书大多经主人圈圈点点,勾勾画画,不少的作了批注。作为一个戎马倥偬,居无定所的军人,收藏阅读这么多书籍,委实难能可贵,不能不使小徐肃然起敬。当他看到墙上悬挂着吴佩孚墨迹,更是连连叫绝。在小徐盛约下,吴佩孚给他抄了一首旧作。小徐也即兴挥毫,洋洋洒洒,给吴佩孚写了一首《衡州谣》相赠:昔祝吴公来/今恐吴公去/愿似寇公借一年/悃悃此情为谁诉/留公住/吁嗟吴公来何暮?

    日后,徐树铮匆忙赶回北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