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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哭的小姑娘这会儿仍旧哭声不停。
关在一笼的妇人被吵得烦了,就挪到边上,和一脸淡定的花知婉搭话。
“诶,姑娘,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吧?”她指了指她手中的果脯,道:“被抓还自备吃食,不容易啊。”
“啊?嗯……”
花知婉不了解状况,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现下呆在这里,闲着无聊。
妇人看似知道点什么,于是她取了一把果脯分给妇人,和她聊起了天。
“您刚才说‘也不是’,这难道不是您第一次被抓?”花知婉顺着刚刚的话茬说了下去。
妇人坐得挨近了些,语气相当平和:“可不是嘛,今年这都第五回了。”
“被抓了这么多回,你都不害怕吗?”见妇人胃口挺好,她有点奇怪。
“唉,头一次被抓当然怕,哭得跟那边那个小姑娘一样,”她看向笼中抽抽噎噎的少女,目光里带着些许同情:“魔尊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天下百姓人人自危,就怕被他丢去喂蛇。”
“不过,被抓来好几次了就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横竖就是被魔尊瞅上几眼,也不会少块肉。临走了,他还给附送你一个甜果子呢。”
“他抓人来,只是看了几眼呀?”
花知婉的语调拔高了,听上去颇为轻快。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嘴角在微微地上扬。
——心里知道兰戎是长成大魔王了,要做很多坏事。看到这么多女人,难免脑补他强抢民女,后宫三千之类的。若他只是看看,说明,他单纯地是想找到她而已。
“嗯,只能看,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年纪不小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妇人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她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外界传啊,这魔尊……练了邪功以后,作为男人的那方面不行。”
“啊?”花知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他为什么到处抓人呢?”
眼见听众的反应生动,妇人越讲越欢:“估计是身体不行,夜里又憋得慌,所以才这么爱在太阳下山后抓女的。看几眼,能过过眼瘾不是?”
将目光移向同笼的老太太,花知婉默默地想:过眼瘾?恐怕这点,也不是很成立。
按妇人这嘴碎的程度,说明“被抓”的实质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
环顾四周,花知婉发现,正在谈天的人可不少。之前觉得烦闷,就是因为在讲话的人太多了,所以她会感到嘈杂。
期盼见到兰戎的情绪更加高涨。
他总在抓人,身边却不留一个女人,怪不得要留下了奇怪的名声。要是他真的“那方面”不行的话……花知婉想象,他们见面以后,他准会苦兮兮地向她求救:“婉婉姐姐,兰戎那里坏掉了,怎么办?”
要是她逗他一句,问:“那里是哪里?”
他一定自卑地低下头,害臊得满面通红。
这个想象让花知婉的心情大好。
她打开电脑,想要加快她和兰戎的相见。
“诶,这东西长得古怪的很,是做什么用的?”妇人聊天的*没有消减,对会发光的电脑屏幕感到十分好奇。
“这是……我形影不离的护身符。呵呵,模样虽古怪,但它除了能祈福保平安外,一点儿别的作用也没有。”花知婉随口胡诌道。
“g”——熟悉地输入,敲下空格键。怎料,所打出的拼音又一次地凭空消失了。
“兰戎”,照样无法出现在码字页面上。
“大姐,你知道魔尊叫什么名字吗?”花知婉自然地转头,问向身旁的妇人。
不知这个问题有什么古怪,那妇人竟瞬间煞白了脸色,挪离了她几步。
“你这姑娘啊……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很有经验呢……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魔尊的名字你也敢随便问?你敢问,我可不敢说。”
她的表情颇为不悦,捞了一把花知婉袋里的果脯,便坐到了远离她的位置。
——大姐,你连魔尊不举都敢说了,说他的名字倒是不敢了?
花知婉挠挠脑袋,脑中浮现出了一些狗血的猜测。
为什么打不出他的名字?
难道他不是大魔王,没法出现在这段的剧情里?
一说大魔头,她马上想到的就是兰戎。
可当时,他才那么小呀。离开了她以后,他孤苦一人、软弱可欺。如果,他没有成为大魔王呢?
亲自确认的机会来得很快。没过多久,花知婉就亲眼见到了来看笼子的魔尊。
先看到的,是一小块灰色的衣袂。
携着浅浅的夜色,他缓步走来。
一头长长的银发披散着,他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仿佛一缕游魂。
那种轻飘飘的状态,使他看上去像极一片脏了的、要快化掉的雪花。
鼎沸的人声,像是突然被按下了一个静止的开关。
纵使知道,被抓以后不会发生什么。但他们还是怕他的,非常怕。
这种近乎窒息的气氛,就像是笼中的人们正集体屏住呼吸,踮起脚尖。
在一片晃晃悠悠、摇摆不定中,若是有一人站不稳,发出脚掌碰地的轻响,恐惧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轰然散播开。
万籁俱静中,有一位黑衣教徒冲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向魔尊禀报些什么。
然后,未来得及看完第一个笼子,他便急匆匆地随着教徒离开。
“兰戎!兰戎!”嗓子里残存着果脯的甜味,甜得发腻又泛苦。
花知婉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没有。
至少,匆忙离去的那个人没有听见。
他不像兰戎,又分明是兰戎。
分明是他。
她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他们隔得太远了,从见面到离去不过十几秒。
但她知道,分明是他。
兰戎,是一个非常心软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小孩。
他哪里都不像这个百姓口中心狠手辣的魔教之主。
你捂着他的小手,问他冷不冷的时候。
他会大声回答:“冷啊,但能和婉婉姐姐抱着一起睡觉,就不冷啦。”
以为自己掩藏得好,没人知道他偷偷藏起的心思。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眯起一笑,泛着亮闪闪的光。
而这个魔尊啊,却是幽寂汪洋之上的一片浮冰。
你没有办法温暖他。只要碰他一下,似乎就会被那股冷意连带着,一起坠入无穷无尽的冰寒。
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认得兰戎了,花知婉也得认得出来的。
他曾用并不宽大的肩膀背起她,曾躲在她怀里撒娇,曾对她表白心迹,也曾小心翼翼地把唇凑到她的唇上。
她是靠他最近的人,最了解他的人。
她甚至创造了他。
那一声不够响亮的“兰戎”,被炸开锅一般的人声迅速冲散、淹没。
花知婉晃着铁框,对兰戎的心疼、愧疚,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不是说不能叫他名字的吗?那她已经叫了,为什么他还不来把她抓走呢!
——他去哪里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花知婉利用法器,向守卫统领问话,他对她的疑问知无不言。】
在电脑上打下这么一行字,戴着黑色面具的守卫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笼子前。
“魔尊去哪里了?”花知婉直截了当地问。
守卫用僵硬的声音回答:“正道放出消息,说他们押住他姐姐了,尊主正赶过去。”
“他姐姐?!”
——兰戎就曲暮酒一个不算哥哥的哥哥,哪来的姐姐啊
——姐姐……难道说的是她?
“这是假消息,他姐姐怎么会在正道那里呢?!”花知婉紧张得直跺脚:“让你们尊主不要去啊!!!”
守卫沉默了一会儿,用他平静无波的语调回道:“这些年的假消息还少吗?尊主明知有诈,却总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看的。”
他得去看一看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为怕,哪怕错过了一次,都会有老虎真的把她吃掉。
——以为长大能学聪明一点了,想不到变得更傻。
——兰戎这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