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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煜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诧异,笙歌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定神之下,却发现他正用一双深邃复杂的眸子看着她,秀气的‘唇’瓣噙着她看不懂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
“笙歌觉得朕喜欢男子?”轩辕煜注视着笙歌,笙歌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全身寒‘毛’直竖,当即就要摇头否认,哪敢承认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认为这件事有些可能。
“不...”话还未说出口,笙歌的手便被轩辕煜紧紧握住,她的眸子逐渐睁大,手中握着的书卷顿时滑落在脚边,她有些无法应对此时的变故,只是呆愣的看着身侧之人,同时亦是感受到他的手上传来的轻微颤动。
“朕该怎么办...”长若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秋水般的瞳仁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似是极力隐忍的痛苦。
笙歌看着这样的轩辕煜,一时竟是慌了,莫名的心疼从心头涌起,看他这神‘色’,难道传言竟是真的?怪不得他会不近‘女’‘色’,怪不得他会拒了多桩婚事,他竟然真的喜欢男人?!
笙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复杂滋味,这个年头,一些富贵人家里养着男宠也是有的,轩辕王朝虽不盛行男风,但这样的事却在民间倒也不算稀奇,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可是当今天子啊!
她看着这样的他,心中酝酿着安慰的话,可是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应该在此时说些什么。
轩辕煜看着笙歌六神无主的慌张模样,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笙歌听着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顿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昏黄的烛光下,他微微扬起柔和光洁的下巴,漂亮的眼眸弯若弦月,从那弯月里散落出月光流水般的光辉。
恍若方才那双眸子里的痛苦与隐忍只是她的幻觉。
下一刻,笙歌就知道,轩辕煜刚刚是装的,是故意戏‘弄’她的!而自己居然当真了一般在心里想了那么多对策,当真是又气又好笑。
轩辕煜望着笙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神情,渐渐收了笑意,他不打算继续捉‘弄’她,而是悄悄收了手弯身捡起了掉落在她脚边的书卷。
“原来之前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苦恼?”放好书,轩辕煜将手拢入袖袍里,凝视着她语气恢复了淡然。
握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笙歌顿时回神,发觉自己的手上还有未散尽的余温,顿时有些局促的缩了缩身子,虽然方才有些恼火,但她也想的清楚,轩辕煜分明什么也没说,一直都只是自己胡‘乱’猜测而已。
“皇上,这种传言继续下去实在影响您的声誉,说到底也是因为笙歌的缘故,不如日后...”
“笙歌,你可知晓‘私’下议论这些可是大罪?”轩辕煜打断了她的后话,也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笙歌心头一跳,脸‘色’大变的同时立即从软垫上爬起来继而又跪了下去:“皇上,请您不要怪罪她们,这一切皆是因笙歌而起,要罚便罚笙歌吧!”
轩辕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起来:“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至于你想说的,朕明白,”他顿了顿,见她还是一副慌‘乱’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道:“朕也不会处置其他人,不过这样的话,日后也不要再说了。”
生怕连累了燕喜的笙歌听到这句话终是松了口气,她坐正了身子,咀嚼着他的后话,一时有些不理解,方才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他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
那以后是过来还是就此作罢呢?
“悠悠众口始终难以堵住,无需理会就是,”轩辕煜站起身,抚了抚衣衫,看着笙歌:“夜‘色’已深,陪朕四处走走吧。”
无须理会?也就是说日后他还是会来?可是...他竟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传言,也一点都不生气么?!
轩辕煜向外走了几步,发觉笙歌没有跟上,他侧身看了她一眼,见她呆站着‘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只得回身上前道:“日后,朕便光明正大的过来了,笙歌。”
笙歌恍然,触到了一双认真凝视着自己的眼眸,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像是疼惜,又像是许诺。
她本想多看几眼,下一刻他就转过了身:“罢了,早些休息吧。”
“啊?”笙歌愣了愣,前一刻还说去走走,怎么又突然改变了心意,她呆愣的看着轩辕煜的身影沐浴着月华消失在竹林小径,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玉’霄宫内,萧离呆坐在桌旁,心事重重的看着手中茶盏出神。
“怎么一个个皆是这副神情?”轩辕煜悄然出现,见萧离也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样子,哑然一笑走上前去。
“皇上!”萧离惊觉,连忙起身替他更衣,轩辕煜将他脸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收眼底。
“萧离,不必忧心,今日是最后一次了,”轩辕煜坐在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萧离闻言,顿时大喜,思忖了片刻之后却又疑‘惑’起来:“皇上是想到别的办法了?”
轩辕煜抿了口茶,神‘色’沉静:“太妃去避暑山庄已有两日了,途中可有发生什么?”
萧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讷讷答道:“途中...有两名‘侍’卫离开了队伍,往汴州方向去了。”
“汴州?”轩辕煜凝眉,萧离连忙收敛心神,恭敬道:“卑职已经派人跟着了,若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惊动了他们,太妃手下那批人,皆是左相一手培养,千万不可大意,”轩辕煜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后突然问道:“睿王近日如何了?”
“回皇上,此刻城里都传遍了,睿王对那醉香楼里的倾荷姑娘动了心思,不光替那姑娘赎了身,还将她接入了王府,”说起这件事,萧离起初也是惊讶了许久,毕竟睿王近些年的名声皆与风流二字挂钩,却从来没见过他将青楼‘女’子赎身的举动。
赎身也就罢了,还听说那‘女’子对他冷冷淡淡,他竟也没用强,反而日日设法讨其欢心,像是动了真心的模样。
萧离将自己所闻一一告知,见轩辕煜神‘色’淡然,似在沉思,他心中早有许多顾虑,见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卑职有些疑‘惑’。”
“说罢,”轩辕煜没有看他,依旧在自己的思绪里。
“灾银一事来的蹊跷,那几人查到最后却是畏罪自杀,而李正德如今被贬为丽城通判,那几个远亲家属却日日去李氏宗‘门’鸣冤,李正德上了诸多奏折不为官复原职,只为正名,”萧离说着便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继续闹下去,李正德就不怕惹恼了左相么,毕竟如今右相都不出面担保他了。”
“你想说什么便继续说吧,”发觉萧离停下许久都没有继续下去,而脸上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轩辕煜睨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派去仁寿宫的人带回的消息陛下也知道了,这样看来,那几人既不是李家授意,又并非左相栽赃,岂不是说明这背后是另一人从中唆使?”萧离发觉周围温度似乎变冷了几分,抬眸间便见轩辕煜不是何时开始竟注视着自己,而清冷的眼眸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想必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心中想要说出的后话。
萧离浑身一震,顿时低头闭嘴不言。
“你想说,这背后,或许与睿王有关,对么?”轩辕煜看着萧离,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苦楚,他知晓太多秘闻,每知道多一些,便对轩辕宸的愧疚多一分,到如今,这份愧疚已经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心上,令他日日都无法安眠。
王氏一族权倾朝野,手握兵权,几年来将轩辕宸背后那点倚仗一一拔除,唯独留下李正德摆在那里好看,无非就是面子上过的去而已。
这些他都看的清楚,也以自己之力保护着轩辕宸,却又在一次次威胁里妥协,他努力维持着太妃与轩辕宸两方微妙的关系,似乎到头来收效甚微。
如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终有一天,他终会无法控制。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轩辕宸,也不会去怀疑他。
“你是想说,睿王想要用这等苦‘肉’计,挑拨朕与太妃的关系?”轩辕煜站起身,冷冷看着萧离:“这样做对他有什么益处?你是觉得他想要朕的皇位,亦或是朕的命?!”
“卑职不敢!”萧离大惊,顿时屈膝跪下。
“若真有那么一天,朕给他便是,”轩辕煜忽而低声冷笑:“但在那之前,朕绝不会怀疑他!”
萧离听到这样一席话早已是冷汗淋淋,他心中既惊愕又骇然,他素来知晓皇帝对睿王的情意,也知晓其中变故到底是因何而生,但他始终觉得,睿王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
当年既然能够冷静的带领众人在人数过倍的轩辕擎手下逃脱,如今怎么会因一个‘女’人而变成这般模样,‘性’情变了且不说,一切举止都向着太妃所期望的那样发展,这些都太过诡异。
连他都觉得可疑,为什么皇上就是不肯去怀疑?!
“派人传信过去,请睿王明日入宫与朕一起用晚膳,”轩辕煜转过身,淡淡道:“退下吧。”
“是,”萧离起身,神‘色’凝重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