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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块碎瓷，上面满是泥土，看起来像是从地里刨出来的。
并且刨出来的时间看起来也不算长，否则的话这些泥土也不会留在瓷片上。
“老板，听你口音，是豫省的？”
“咋，还是老乡？”
宋岳是没有什么口音的，但这么一说，还真能感觉出来一点不一样。
至少比刚刚气到他的那个京片子要好不少。
“那可不，我是牧野市的，你这批货也是咱那边来的？”
老乡老乡，背后两枪。
出门在外，可别相信什么老乡。
宋岳跟这个摊主搭话，也就是想知道他这批货的来历。
但这老板可就觉得宋岳是想要拉关系，好跟他压价了。
“东西确实是咱们那边来的，但老乡归老乡，该多少钱可就还是多少钱。”
说完之后，这老板也就不出声了，也没有跟宋岳搭话的想法。
宋岳也不说话，在摊位上继续翻找了起来。
很快，就从这一堆碎瓷片，找到了三块碎瓷，应该能拼成一个不大的笔洗。
宋岳的呼吸稍微有些粗重，整个人都有点紧张。
在泥土和灰尘下，能看到一抹天青色。
香灰胎、釉质莹润但不透彻，开片如蝉翼似鱼鳞，再结合这特殊的灵气，宋岳大胆猜测，这或许是一件宋代汝窑瓷的笔洗！
最关键的是，虽然是瓷片，但三个拼在一起，能成一个完整的笔洗。
随手又抓了几个瓷片，放在了一起，一共七个瓷片。
“老板，这几个都要，你一起算我便宜点。”
几个瓷片混在一起，老板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四百块钱。”
他这一批货拿来之后根本没仔细看，并且这些瓷片他根本没花钱，是买其他东西的时候送的添头。
四百块，这价格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了。
“三百五，可以我现在就掏钱。”
“行，看在老乡的面子上，便宜给你了。”
摊主一副你占便宜的样子，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这几百块钱，不就是白赚吗？
讨价还价也只是象征性的，宋岳拿出来三张一百元的现金，又拿了一张五十的，直接递给了老板，也不管瓷片上的泥土，直接把瓷片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不管东西是真是假，先落袋为安再说。
东西放在了包里，宋岳又看向了老板。
“老板，你这东西是平顶山那边来的？”
“不知道，豫省各地都有吧，你要是想要，可以全部打包给你。”
拿到钱之后，这老板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看到宋岳对他这一批瓷器有兴趣，有了打包出售的想法。
“你就这么多，还有其他的吗？”
宋岳不傻，这么问也是因为他知道，这汝窑瓷器，本就源自豫省，而平顶山的宝丰县清凉寺的汝窑更是出名。
“没了，你要打话，我可以再给你进点货。”
他手里的瓷片就这么多，如果宋岳想要，他肯定要赚这个钱。
“我就问问，这几片就够我研究了。”
说完之后，宋岳转头就走。
这摊位上的瓷器，他刚刚已经看过了，除了刚刚他看中的三件之外，基本都是些垃圾货。
“怪人。”
宋岳在这老板的眼里，是真的感觉有些奇怪。
反正钱拿在手里了，管他那么多呢?
他就摆这两天，能赚多少钱就赚多少钱，过两天这些破瓷片他直接就扔了。
也顾不上去其他摊位逛了，这刚刚来就遇到了疑似汝窑的瓷片，虽然是残片，但三件能拼在一起，属实难得。
往前走出几步，宋岳从背包里把其余的几个瓷片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用卫生纸轻轻擦拭瓷器，泥土脱落后，夺目的天青色，还有丝丝缕缕的开片。
宋岳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北宋的汝窑，要知道到了南宋时期，因为金灭北宋，在南宋时期汝窑就十分稀少了。
如今传世且可以确认的北宋汝窑瓷器，不足百件。
从灵气来判断，这瓷器确实是宋朝左右的，但究竟是不是汝窑，东西是什么年代，民窑还是官窑，宋岳都一概不知。
这汝窑瓷器，堪称瓷中魁首，这才是真正能被称为国宝的存在。
就算知道自己那件洋彩瓷器是乾隆官窑御用，他也没这么激动。
如果真的是汝窑，就算是残片，价值也远超那件洋彩大碗。
宋岳犹豫了起来，这东西要不要拿去给沈红星看？还是直接拿去给刘老鉴定？
瓷器也是可以修复的，这东西如果可以确定是汝窑，再进行修复之后，堪称无价之宝。
稍微思考了一下，宋岳还是决定，拿去给沈红星看一下。
从刚刚的两个人的交谈，他能感觉到沈红星这个人的人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沈红星让他喊一声沈叔，他也要看看这沈叔称职不称职。
这东西，宋岳暂时没有考虑出手，因为这东西的价格，实在是难以估量。
并且这东西肯定不像是那个瓷器一样，闹的人皆尽知。
回到了沈红星的店里，看到宋岳这么快就回来了，沈红星有些奇怪。
虽然说后街那边的店铺和摊位不算多，但仔细转一圈下来，也要不少时间。
宋岳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没有耐心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叔，我买到个好东西，也就不想逛了。”
在古玩行，一般只要捡到漏之后，基本都会收手。
因为在捡漏之后，人的情绪是最激动的时候，很容易出一些意外或者是问题，及时收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哦？遇到好东西了？”
沈红星有点意外，这么短的时间，还真能给宋岳捡个漏？这也太夸张了吧？
宋岳上前几步，来到沈红星面前的桌子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把包里的三个瓷片拿了出来。
沈红星只是扫了一眼，眼睛马上睁大了，直接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碎瓷。
“这、这、这是……”
沈红星话都有些说不好了。
以他的眼力，一下就看出来了，这瓷片表现出来的特征，只是北宋汝窑的特点。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眼！
不过，马上沈红星就反应了过来。
“小东，楼上谁也不要上来，今天我有事情，不接客了。”
没有看桌上的瓷器是不是真的，沈红星直接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对着下面的伙计吩咐道。
然后才转头来到了这边，看向了宋岳。
“这东西，你给你老师说了吗？”
宋岳看沈红星这个态度，就知道他的判断应该没错，这三个残片，真的是汝瓷！
“没呢，我有些拿不准。”
“这东西我也不敢保证，真东西我都没见过两次，拿不准的，现在给刘老打电话，让他老人家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