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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包括古洛云在内,众位大人都是吃了一惊,“有这种事?去把那两个校尉给我带上来!”
章天舟脸上一跳一跳,堂堂龙腾战骑居然被虎奔军骑营打成这样?神态比之前还要难堪。
“四十八营校尉宁锋拜见将军大人!”
“四十七营校尉王坚拜见将军大人!”
不多时,二人进帐,宁锋背着罗生伞,身姿轻快,一身利落。反观那王坚步履迟缓又强自快行,疼得面颊生汗,难遮眉头。若说之前还有人不信,此时看过一眼心中立判。
宁锋虽说有心张扬,让四十八营在龙腾军立稳脚跟、不被别人小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到了半天便见到了三军统帅。年纪轻轻、英姿勃发的宁锋,带给众位大将领的第一印象可谓足够深刻。
“宁锋,究竟所为何事,你二营生此事端?”古洛云这一问,大有深意在里面,他没有问供职数年的王坚,却问一个从未谋面来自另一支军队的宁锋。
“禀将军,四十八营初到龙腾军,对营地分布知之甚少,差使大人让我等在何处扎营,我等便在何处扎营,无其它想法。”宁锋一五一十地道,“由于营地扎满,差使大人让我等暂且扎在四十七营驻地,占去其约有四分之一的地方。但王校尉练兵归来,恶语中伤于末将,让四十八营即刻滚出营地,我说他不过便要回营地,不曾想王校尉居然指挥全军动手。末将自问没有过错,一时气不过便与之动手,四十八营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在龙腾大军寻衅滋事,还请将军大人明鉴!”
“王校尉,宁锋所言几分真假?”古洛云道。
此时的王坚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他之所以敢肯定宁锋假传命令,乃是因为骑营副尉庞春元是他的岳丈,心觉庞春元把宁锋扎在哪里也不可能去挤女婿。若宁锋是个软柿子,另谋别营也就好了,偏偏碰上正想立稳、战力十足的宁锋。
那郭远昂同样是往好处想,扎到别处容易生事,四十七营最是稳妥,这俩人是一家人,女婿帮岳丈个忙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坚也意识到了整件事完全坏在自己的脾气和脑子上,只顾多骂、没顾多想。事后他一想起宁锋那句“别把庞大人拉下水”便浑身颤栗,但在宁锋之前的表述对庞春元只字不提,也算一保,这正是王坚心情复杂的原因。
“宁校尉所言无差,末将甘愿受罚!”王坚沉声道。
古洛云面色不变,慢声对章天舟道:“骑营的事便由骑营来罚,四十八营既已扎好,那便不必再劳力了。”
“是!”章天舟连忙点头,心中却一阵发苦,熟悉古洛云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而是语速。
古洛云回眼看着宁锋的一身装束,“四十八营的配置按照龙腾骑营统一标准发放,不得慢待。”
“将军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宁锋见机道。
“何事?”
“四十八营的战马可否不做更换?”
众位大人闻言窃窃私语起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请求?放着更强的赤焰马不要,甘愿维持原来的火鬃马?
惟有古洛云一脸平静,“那便不换。”
“多谢将军!”
“先下去吧。”古洛云道了一句,二人便退下了。
宁锋走回营地,他不换马自然是为了小乙,小乙虽原是古洛嫣的宠马,但它的神奇之处是到了自己这里才被发现,或者说挖掘。一旦换马,想来自己这个龙腾骑营的一位校尉应该配置寸芒马了,宁锋也可以找个借口留下小乙,但他不想做出任何让别人怀疑小乙的地方。
却见帐外空无一人,帐帘紧闭,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回到了帐内,“嗯?”宁锋刚要上前,忽闻一阵花香,旋即一个世俗打扮的女子便从帐后走了出来,正是宁锋最不想见的古洛嫣。
古洛嫣一身红妆,轻纱下摆、头挽倭堕,笑靥如花般向宁锋走来,倩腰凌步,若非那深藏酷心,当真美不可言。
“好久不见啊,校尉大人。”古洛嫣哂笑道,“你这一路的光荣事迹可真令本姑娘叹服,灭杀护龙尉、大闹龙腾军,短短半日便见到了我哥,还让骑营都尉颜面尽失,这等手段自愧不如啊!”
“说完了吗?”宁锋冷声道。
“宁锋,本姑娘近几日细思之后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古洛嫣绕着宁锋缓缓道,“你本是虎奔骑营一介小卒,靠庇护生存下来,但自从你打了小乙并将它驯服,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就连向来粗心大意的本姑娘都觉察到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呢?”
在古洛嫣背身之时,宁锋面庞脸色一紧,他最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这个女人太难对付了!但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休想夺走小乙!”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古洛嫣冷笑道,“正所谓打蛇打三寸,掐住这一点任它再能耐也蹦跶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姑娘话说完了,该办事了。”古洛嫣面容陡然冷了下来,“交出小乙,免你一死!”
“郡主大人,那天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交出小乙,而是它根本不认识你了,这种事我有什么办法。”宁锋道。
古洛嫣一步绕前,“小子,你还以为这里是虎奔军么?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么?我早就发现小乙到了你手里不对劲,就是让你把它送回来!你却还想着什么马阵,什么战场扬威,无知!”
“你是不是还想和你的小乙创下不世战功?扬名流金大陆?你不要忘了这天下是古氏的,可笑!”古洛嫣句句刺骨蔑对着宁锋。
宁锋紧咬牙关,重重盯着古洛嫣,这个女子堪称把美貌与蛇心一体做到了极致。宁锋目光如电,片刻他又奇特得露出笑容来,手掌反抄,宁锋缓缓将罗生伞拔了出来,距离古洛嫣只有不到二尺距离。
蓦然间,罗生伞破出黑光,在宁锋一个紧扣之下,冽然的气息刺裂而去,直抵古洛嫣!“你要干什么!”望着宁锋那玩味的笑容、犀利的目光,古洛嫣一瞬间居然变得有些无所适从,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人面前矮了下来。
宁锋周身的气流越来越沛,罗生伞好似漩涡之眼,向外溢着横然烈芒,宁锋把古洛嫣逼得步步后退,“古洛嫣,你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也不要以为我靠一匹马才有此成就,你再逼我,连三哥也救不了你!”
劲风把古洛嫣的发髻吹得狂乱,这股强烈的落差让她紊乱非常,她不相信宁锋能释放出这样的能量。
“你早晚死在我手里!”古洛嫣目光飘动,掉头而去,突然不敢再做停留,宁锋的最后一句话着实让她玩味,当日拓拔的气场她记忆犹新,此番宁锋这话却像在说拓拔对其有所告诫一般。
古洛嫣走后,众战士才从帐篷里出来,之前宁锋的威迫他们都看在眼里,一个个无比快意,对宁锋佩服得更是五体投地。
“大人,您真神了!”
“是啊!竟然把那妮子吓成那样!”
“大人,我们和四十七营之间的事……”
话未说完,便见宁锋的脸色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惨白了下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大人!大人!”
张戈一个快步把宁锋架住,“大家放心,不会有事。”此时宁锋十分虚弱,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人的精神气被抽走,绝不是平常疲惫可比。刚才那一幕,宁锋已是抝到了极点,起初一个横劲把力量全部破散出来,后来是苦苦支撑,全凭意志力,他还要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消耗前所未有。
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宁锋对自身的控制不到位,为了吓住古洛嫣还不能使其受到伤害,若是直接攻击也就罢了,这种气场般的震慑极难把握。
但一想到古洛嫣刚刚失魂落魄的样子,宁锋打心底里快意。
一月之前,你对我谩骂羞辱,让我吃马掌、绕校场。
一月之后,你连我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的嚣张呢?你的盘鞭呢?
人生莫以时间丈量,昨日的你与今日的你,它们之间,已藏有许多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