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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浴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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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氏眼珠子转了转,又挖苦了锦心几句,在崔老太君的盛怒之下,到底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她还是支吾着,“今儿晚了,等明儿一早大姑娘到前面的偏厅,我把账目对给你。”

    这也是常理,不对账目如何交代?

    且今儿也实在是太晚了,况崔老太君气得这样,罗锦心只得行礼告辞,“外祖母早些安歇吧,都是孙女儿不好,您老别往心里去!”

    崔老太君背对着她一声未吭,只拿拐杖在青砖地上顿了顿。

    锦心默默地退了出去。

    崔老太君慢慢地转过身来,盯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到底不是我安家的人,白辜负了我的好心啊!”

    卢氏也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上前轻声道,“既如此,媳妇把账本给她,让她且先试试,就知道当家的难处了。”

    “去吧,我也乏了。”崔老太君摆了摆手,卢氏退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锦心洗漱了就去偏厅见卢氏。

    卢氏倒也守信,把罗家在京城几个铺面上的账本全都摆了出来,摞成了一堆。

    见锦心来了,卢氏皮笑肉不笑点了点那些账本,“铺子里的账本都在这儿了,请大姑娘过过目吧。”

    锦心也不跟她客气,更不看账本,只往椅子里一坐,笑道,“有劳舅母了,我信得过舅母,这些不看也罢。只是我得见见这几个铺子的大掌柜、二掌柜们。”

    账本能看出个什么来?卢氏怕是早就有了预备,做一本假账放在那儿糊弄人的。

    真正的账本都放在掌柜那里的。

    卢氏见她不看账本,也不甚在意,可听她要见见掌柜的,面色不由变了变,不过还是镇定自若地答应下来,“大姑娘是该见见这些大掌柜的,只是二掌柜的就免了吧?”

    二掌柜的都不是她的心腹,万一捅出娄子来,可就麻烦了。

    锦心却微笑着不松口,“都见见吧,既然要来干脆一起来吧。”

    前世里,她虽然不管家不理事,可到底出身大户人家,这些内宅里的东西她冷眼学了不少。

    一般铺子里做主的都是大掌柜的,也往往是当家人的心腹。二掌柜的担着个虚名不掌实权,凡事还得请示大掌柜的。

    若论人心,二掌柜的和大掌柜的明面儿上是一路,都是为主子办事的,可要真的有什么利益纠葛的话,二掌柜的就是大掌柜的致命死敌。

    锦心如今是个闺阁女子,自是不好抛头露面每日到铺子里去,只能暗暗地培植自己的亲信,来替换了卢氏安插在铺子里的人手了。

    卢氏见锦心咬住要见大掌柜的二掌柜的,只得吩咐人把他们叫了进来,两个人就坐在偏厅里,隔着纱屏见了。

    罗家的家产里,共有四个铺子,一个是绸缎,一个是银庄,一个是粮店,还有一个是药铺。

    锦心一看就明白了父母的苦心,这把她一辈子的衣食住行都给安排好了。

    心下感叹之际,锦心就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声,接着,就有丫头来报,“掌柜的来了。”

    总共来了八个掌柜的,锦心先是让大掌柜的进来见了,不过是问了各人的姓名年纪,几句话就打发出去了,连铺子每年的收益都没问。

    接着,又把四位二掌柜的给叫了进来。

    这次,锦心一个一个细细地都问了个遍,不仅姓名年纪,就连他们的家中老小都问到了。

    问得卢氏很是不解,还在那儿暗笑锦心:到底年纪小,不会使唤人,放着大掌柜的不问,偏来关心这些二掌柜的,能有什么用?

    足足问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方才让这几个人出去了。只是每个人出去的时候,都觉得心窝子处暖暖的,面上都带着感激的笑容。

    就这么个把时辰,锦心就起身告辞了。

    走时,连账本都没带,只是跟卢氏说了声改日要亲自去铺子看看。

    卢氏很是高兴地答应了,觉得这丫头还是嫩了,任事不知,能成什么气候?

    将来这铺子还不是她的?只是到时候她可不能让她说出什么话来,那时,她要让罗锦心哭着求着她替自己打理家产。

    这边厢卢氏打着如意算盘,那边厢,锦心已经着手谋划着将来的出路了。

    卢氏见锦心折腾了半日,后面也就没有下文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卸下心来。

    这几日,锦心一直在自己的锦罗阁里待着,足不出户。崔老太君以她身子不好,也免了她晨昏定省,其实锦心知道,崔老太君这是不想见她。

    在府里就这么日日消遣着,天儿慢慢地也就暖和起来,转眼就到了四月八。

    这一日是浴佛日,一大早,安家就出动了。各房的老少女人们,俱都穿戴齐整,跟着崔老太君出了二门上了车,往城外的大觉寺而去。

    锦心已经脱了夹衣,穿一件葱绿杭绸褙子,着一条月白百褶裙,清清爽爽地和安清同坐一辆青油翠帷小车,后头跟着安家几个庶女的车。

    安清穿了一件银红撒花湖绸褙子,一条紫色镶澜边的月华裙子,艳丽妩媚。

    两个人坐定之后,安清就忍不住往锦心身边靠了靠,状似热络地问道,“这两日你是怎么了?也不跟我哥说话,害得我哥连饭都吃不下了。”

    又是这样的话!今生锦心最讨厌这些了。

    闻听,她当即就冷笑着开口,“表哥吃不吃饭与我同他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男女授受不清,我和表哥虽是至亲骨肉,到底大了,还是尊规守礼的好!”

    安清听得这话,气白了脸,想要和锦心理论两句,锦心却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让她无处下手,只得悻悻地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