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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新郎结果牵出只狗,让下面不少人直接喷了酒菜踢了桌凳。
喧哗吵闹惊了那体型不大憨态可掬的小狗,四处躲藏乱窜也让丫鬟们乱成一团。
徐老爹也和众人一样目瞪口呆。
有一些卫道士老学究已经拍着桌子离开,还有一些弄脏了衣服也纷纷退场。
剩下的要么是只顾吃喝的,要么就是纯粹不嫌事大抱着手臂打算奉陪到底的。
徐老爹是第三种——完全不明所以。
李员外十五年前突然发家,却并没有什么暴发户的行径,平日里待人也算是谦恭有度,和蔼可亲。
若非如此,就算是白吃白喝,也不一定会有那么多人专程过来给他捧场。
说白了,都是冲着他的好名声来的,一是可以近距离瞻仰一下这位远近闻名的大财主,二是向李员外表达一下善意。
没有人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李员外却并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热情地招呼起众人,放肆吃喝起来。
一场宴席直吃到太阳偏西,一些人走了,还有更多的人涌进来,徐老爹迷迷糊糊地坐着,觥筹交错地也不知身边换了几拨人。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正要走出李府,却见身高力壮的家丁高声道:“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却听一个女声道:“且慢,我有话说。”
人群自动分开,正是李员外的夫人,李家大小姐李芙蓉的娘亲!
徐老爹顿时彻底清醒过来。
只听她对李员外喝问道:“李叫花!是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女儿嫁给一只狗的?”
李员外似乎也有些始料未及,问道:“秀君,你、你不是回娘家省亲去了么?”
李夫人柳眉倒竖,叉腰道:“老娘去哪儿要你管?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把女儿嫁给一只狗?”
李员外本打算认怂,斜眼瞥见坐席上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怒道:“女儿是你的,可不是我的!我要她嫁给谁,那便嫁给谁!”
“哇!”周围一下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夫人始料未及,惊得一口气停在那里,双目圆瞪,道:“李!叫!花!你敢说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李员外让她一凶,脖子一缩,悻悻道:“那奸夫可就在此处呢……”
李夫人眼睛一扫,众人纷纷后退。
徐老爹愣在那里,被李夫人如芒锋锐的目光逼退一步,却又踏步上前,抬头挺胸地与她对视。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
只听李夫人突然深吸一口气,肃然道:“朋友,哪条道上的,还请报上名号吧!”
徐老爹:“……”
李夫人想了半天,突然指着徐老爹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
徐老爹眼睛一亮。
李夫人拍手笑道:“你是那天和我女儿相亲那傻乐的爹!”
徐老爹眼神黯淡下去。
李夫人见状,大力拍了拍徐老爹的肩膀:“老弟,何必如此悲伤,年轻人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年轻人自己做主。不瞒你说,那天可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那几个问题是我女儿专程想出来回绝你儿子的,不是我看不上令郎,是我女儿眼光太高啊!”
又叹了口气,指着李员外怒道:“可你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一只狗哇!”
李员外小心翼翼道:“夫人,我思来想去,这黑风城方圆百里,唯一勉强符合女儿条件的,大概就是这只狗了。”
李夫人一愣:“怎么这么说?”
李员外望了徐老爹一眼,低声在夫人耳畔说了几句,夫人惊道:“此话当真?”
李员外摊了摊手:“夫人,你自己说,这十八年来,我可有什么事情骗过你?”
“有。”李夫人突然怨气满满,“香兰分明生下来就是个女孩儿,你却偏偏说是儿子,让我白开心了好久!”
“咳咳……”李员外无奈道,“那不是看你望子心切,哄你开心嘛,谁让你那时候魔怔了似的,硬是要给我生个儿子?”
李夫人白他一眼嗔道:“行行行,总而言之,都是我的不对,行了吧?”
两人你侬我侬,徐老爹看得满脸臊热,转身悄悄离去。
李员外深深地看了一眼落寞而去的徐老爹,把夫人拉进了院里。
李夫人心里还在念着刚才李员外和自己说的事,此时无人,便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刚才说,这次只是要女儿与这只神犬假结婚,等到这狗归心之后,便用特殊的方法彻底收服它,到时候,女儿再有了意中人,便想嫁谁就嫁谁了?”
李员外捻须笑道:“自然是真的。”
李夫人问过之后,又忧虑道:“若是到时候这狗没办法收服可怎么办?你之前用了整整十五年,可都是毫无进展啊!”
李员外道:“无须太过担忧,到时我自有办法。”
李夫人又道:“这秘密武器就这样暴露出来,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李员外宽慰道:“不会的,除了我们一家和神犬,这世间再也没有知道这么秘密的人了,而神犬与我有过约定,它不可能违背约定的。”
李夫人问道:“这么说,香兰也知道了?”
“香兰我没打算让她知道,她性子太跳。”李员外摇摇头,“倒是芙蓉,应该马上就知道了,毕竟,这是她未来要相处好几年的‘夫君’。”
迎着夫人依然担忧的眼神,他说道:“那秘法还在准备,一两年时间,怎么也该弄好了。就是委屈了芙蓉了。”
“但愿芙蓉能理解吧。”李夫人叹息一声,靠在李员外怀里。
李员外摇头道:“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我这十五年也挣得够多了,若是芙蓉真的因此受了委屈,大不了,我不要这头神犬便是!”
李夫人依偎得更深了些。
李员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刚才那人,你真的没有别的印象了?”
李夫人蹭了蹭他,闷声道:“没有啊,他是谁,老爷你认识他?”
李员外摇头一笑:“没什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