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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先生奇怪不已。
徐乐悲愤道:“但她有可能还是我爹的女儿啊!”
先生更加奇怪:“此事有谁证实?”
徐乐道:“自然是我爹。”
先生继续问:“还有旁的证明?”
“没有。”徐乐摇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爹看不上人家,故意这么说,让你放弃的呢?”先生循循善诱。
“不可能!”徐乐大叫道,“那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人见人爱,我爹怎么可能瞧不上人家?”
徐福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或许你老爹的审美与众不同?”
徐乐正要说话,突然想起平日里老爹对着猪圈里的肥猪品头论足或者宰杀前依依不舍的模样,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想了。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先生又把目光投向赵曼缨:“姑娘是赵客胡的后人吧?”
赵曼缨一惊,神情一阵黯然:“先生认得家父?”
“赵将军投笔从戎,为表决心,更亲自改名‘客胡’,数十年不曾返乡,实乃男儿楷模。如此英雄人物,我岂会不知?”程先生眯起眼,“只是,赵将军十年前不幸病故,人走茶凉,竟让后人落到如此地步。世态炎凉,凡人善忘,着实令人唏嘘。”
徐福一脸惊讶地看着赵曼缨,这些事她可从没说起过,徐父直到临终前也只是说这是恩人之后,使得年幼的兄弟二人对她敬重多过爱慕。
赵曼缨红了眼:“又都是过去的事了。”
先生笑道:“确实是过去的事了,人还是要向前看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徐乐那边努了努嘴。
赵曼缨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徐福见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笑笑,大伯说又给你找了好姑娘,回去以后见见吧。”
徐乐大怒:“又来!不去!”
徐福眼珠一转:“真不去?”
徐乐气哼哼道:“每次都是那些老把戏,两个人坐在一起,尴尬得要死,都不知道说什么……不去!”
徐福一脸古怪的笑意,徐乐干脆转过头去不理他。
几人等过了中午,继续上路。
一路无话。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黑风城终于遥遥在望。
程先生远远望了一眼,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赵曼缨与先生走了一路,已经熟悉,开口问道:“先生,可有什么不妥?”
程先生道:“我幼年随母漂流不定,母亲曾三迁住处。第一迁是在墓地,故而我能听孤坟鬼唱,第二迁在集市,故而我惯识铜臭,第三迁则在屠场,故而我能见杀气。”
他向着黑风城一指:“城中有杀气冲霄。”
徐乐仰着头,掰着指头算道:“程先生随母三迁,这么一说,最后就是在学堂咯?”
先生点点头:“正是如此。我在墓地学人哭号,在集市学人货物买卖,在屠场学人杀猪宰羊。家母将我搬到学堂,这才让我立志向学……咦?你怎么打我岔?”
先生终于反应过来,不禁摇头无语。
徐福上前道:“先生,城中既然已经杀气冲霄,我们该怎么做?”
先生苦笑一声:“望气也只是望,具体是看不清楚的,就像我之前在山中,也只是以望气追寻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徐乐踏前一步,甩了甩头:“先生你说了等于没说,要我看,管他杀气瑞气,只管进去,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形!”
先生一笑:“徐乐说的是,是我畏缩了。”
说着对徐乐拱拱手:“受教了。”
徐乐大吃一惊,撒腿就跑。
程先生:“……”
……
事情还得从徐福两人去追徐乐之后说起。
徐福两人出去后,徐老爹也告辞回家。
说来也巧,徐老爹恰恰遇到了正扶着胡半仙胡瞎子的元宵。
元宵他自然是不认得的,但胡瞎子当初可是帮着自家儿子改名的人物,而且一年到头守在药王庙里,见不到几次。难得见到,招呼一阵是免不了的。
可徐老爹不认得元宵,元宵可认得他啊,毕竟,大名鼎鼎的“傻乐”的爹——或者说猪肉徐,都是名号一等一的响亮。
因为……父子俩都是滚刀肉一般的狠角色……
更何况他之前才被徐乐一通暴揍,对这父子俩更是恨不得八百年不见面才好。
哪知胡瞎子却与徐老爹相谈甚欢。
这一聊,自然难免聊到最近的事情。
胡瞎子喜滋滋道:“猪头徐,不瞒你说,我最近确实喜事连连。”
徐老爹皱皱眉,纠正道:“是猪肉徐。嗯……是什么事?”
胡瞎子道:“这第一件事嘛,自然是我等了三十三年的儿子终于来找我了。”
徐老爹解了徐乐逃亡之危,心下放松,也有心聊聊天释放一下,饶有兴致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胡瞎子却一下把身边傻乎乎的元宵推上前:“这就是我儿子!”
“啊,这就是令郎,果然是……咦?”徐老爹仔细辨认,顿时觉得越看越是眼熟起来,“我们是不是见过?”
元宵赶忙摇头:“世伯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见过?”
事实上确实是见过的,元宵在黑风城游荡几年,黑风城又不大,该见过的都见过了,就算叫不出叫什么名字,面熟是肯定的。
就连徐乐,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只不过他早就通过傻乐的大名,从未尝试招惹罢了,好不容易招惹一次,结果还被打得险死还生。
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元宵僵硬着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真诚。
徐老爹瞪大眼,上上下下瞧了元宵好几遍,这才道:“令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啊。”
元宵惊出一身冷汗,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看了半天就看出这个?这很明显的好不好!”
徐老爹笑呵呵地远去。
胡瞎子突然拍了拍脑门,转过头问道:“我儿,你娘为你取的什么名字?”
“元宵。”
“袁霄啊,不错不错,是个好名字。”胡瞎子一边啧啧有声,一边在虚空比划着写了出来。
元宵见了,顿时无奈:“是元宵,吃的那种‘元宵’啊。”
胡瞎子却是吃了一惊:“怎么会,我记得我们明明商量好的,生了男孩,是随她姓袁,取名九霄天外的‘霄’的,怎么会变成元宵的‘元宵’?”
元宵也是惊讶:“母亲并未告诉我她姓什么,只说我叫元宵。”
胡瞎子突然悲从心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袁沅,你怎么就丢下我走了啊!好歹也要多等我几年啊!”
元宵也是眼眶一红,顾不得追问胡瞎子如何知道母亲早已过世,父子俩在长街上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