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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也是,而且就在水边浅处,那些黑鱼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下到水里,张蓬打开手电筒,这家伙想的也是周到,手电筒是防水的,符都用小塑料袋装好分类,估计除了布袋湿了,其他的都没啥损失。
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张蓬仔细看着,“游快点试试。”
我又快速游了几下,他没叫停,突然听到他“我靠”的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手指出血了。
“你干嘛?”我问。
“不是看你的鳞片在扇动,刚好有空隙了嘛,所以想拔着试试,结果割到手了,差点被夹断手指。”张蓬吸着手指。
“鳞甲里面是什么?”我问。
“皮肤,正常的皮肤,就是有个鳞甲边框的印记,其他都正常。”
我们爬上岸,我突然想到取下鳞甲的办法。“你说我在水里游,你用老虎钳趁机夹着鳞甲撕,能取下吗?”
“你有病吧,想死啊,那他妈得多痛。”
“痛没事,明天就试试。”
“你得利用它。好好训练,用心感受一下,你的游泳速度将来肯定惊人。”
“练来干嘛?参加奥运会比赛吗?”
“那也是一个职业!”
“你就不怕我被抓到什么稀有动物研究所?被解剖了?”
张蓬想想觉得有道理,我要是敢参加奥运会,向众人展示我的鳞甲,搞不好真成稀有动物了。我们准备起身回去。全身湿透,我让张蓬光着膀子,穿上他的小t恤,都快变成露脐装了,但总比被人看见要好吧,虽然村民们晚上不怎么敢夜出,但难免有晚归的渔民什么的。
这时候张蓬又回头了,并且反应极快地关了手电筒。我看见李秃子打开大门,端着煤油灯朝水库边上走来。
“他要干嘛?”我轻声问。
“不知道,绕近看看。”
我们沿着水库边上俯身前行,绕到离李秃子不远处,他先是看了看钓鱼竿,什么都没说。然后蹲在水边,低头喃喃自语地说:“没受伤吧?我就说那两个小子不好搞嘛。”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剃须刀,沾了水刮着秃头,那这种刮擦头皮时发出来的声音,在此时此地显得非常诡异而恐怖。
我跟张蓬对视一眼,他做了个不理解的表情。这李秃子难道是自己刮成光头的?家里没水吗?
这时候,李秃子跟前的水面翻起浪花,一条大黑鱼慢慢游到他跟前,露出黑色背脊。李秃子放下煤油灯,双手将它捧起来抱在怀里,凶横的黑鱼居然不挣扎,李秃子腾出一只手端着煤油灯回去了。
“这样也行?”张蓬睁着眼睛问。
“咱们也试试?”我说,刚才咱们可是玩命抓鱼,李秃子伸手就抱在怀里了,跟他儿子一样乖,难怪不要我们钓,留着自个儿吃啊!
“试个毛线,没看那是鬼鱼啊?”
“鬼鱼?”
“对的,不然凭啥搞我们,不搞李秃子。”
我们带着无法理解的心情跑到李秃子家门口,左边房间量着煤油灯,玻璃窗户的角落有个小破洞,估计是被小孩玩弹弓什么的打破了。
张蓬的身高差点,正在满地找转头垫脚,我从洞里望进去,昏黄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的女子光身趴在破旧的红色床单上,女人皮肤白皙,背部反光的应该水渍,李秃子正在解裤腰带。
我缩回墙角,轻声对张蓬说:“这老家伙很牛逼啊,在哪骗的嫩女人。”
“就他?”张蓬不信,一把推开我,站在砖头上霸占了小孔,这家伙一上去就不下来了,盯了十来分钟,我急得要死,到处找墙缝,可是视角不对啊!我想要推开张蓬,被他踹了一脚。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结束,“这家伙挺持久的嘛。”
说完他就开始掏布袋,我才懒得管他做什么,连忙占住了黄金位置,可把我急坏了。
李秃子确实挺卖力,女人则一声不吭,将头埋在被单里,跟二婶描述的不一样,但好像又一样,李秃子弄了这么久,女人咋没反应呢?片儿里面不是这样演的啊!此刻应该有**之音啊!
“过来。”张蓬拍拍我。
“干嘛?”我一脚踹向他,他却不肯罢休,还想抢我的位置。他站在砖头上,抿出一堆口水抹在左手心,然后搓了右手的符灰,突然往我脸上一抹。
“你麻痹,这么恶心。”我闭着眼睛轻声骂道,眼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差点搞嘴里去了。张蓬每次都用口水拌符灰,难道是用来恶心鬼怪的吗?李秃子似乎听到了,慢慢转过头,我头一偏躲开了,再看向他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咬着牙继续埋头苦干。
张蓬自己倒是小心翼翼地抹了点符灰在上眼皮,我怕他又跟我抢,连忙堵住玻璃孔,不过马上我就吓得瘫倒在地,因为李秃子身下不再是那女人,而是一条大黑鱼。
“我草……”我半天才说出这句。
张蓬听我这么说,也连忙上去看了一眼。“我靠…草…草…鱼?”
我跟张蓬大眼瞪小眼,已经不敢再看第二遍了,不是怕,而是恶心不适。终于,我们听到李秃子好像完事了。
“那鱼是什么情况?”我问。
“李秃子被水鬼迷惑了,你看我们这么吵闹,他都没听到。”张蓬说得对,就算我们已经压低声音了,但李秃子若稍微注意点,就能听到,这家伙要是跟媳妇办事时也这么卖力,估计就不会打光棍了。
“还要小孩啊?”李秃子的声音。
我们又凑到小洞处,李秃子将黑鱼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鱼嘴,而那鱼则眨巴着眼睛,微张着嘴巴。
“要不算了吧,我宁可被你吸尽阳气而死,做对鬼鸳鸯,也不想再弄小孩下水了。”李秃子又说。
我们看他的语气好像挺清醒的,便不再说话,静静听他在那自言自语。难怪上次在断头山这小子被二婶一下就放倒了,身体这么虚的原因,可能是被女鬼快吸干了。
“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李秃子说完紧紧将大鱼抱到怀里,生怕鱼跑了似的。“我明儿看能不能找几个小孩过来游泳。不过,天开始凉了,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着煤油灯,抱着黑鱼出了房间,我们连忙躲在墙角,李秃子从家里出来,抱着鱼去了水库边上。
“以后你还吃黑鱼吗?”我问张蓬。
张蓬摸着胃,装作要吐的样子,摇摇头说:“连他妈水煮鱼都不想吃了。”
“难道那些小孩都是李秃子忽悠下水的?”我刚才听到这里很是吃惊,那些家长希望李秃子能帮忙看着偷偷游泳的孩子,没想到他却是幕后推手,不然他有小木船,水性又好,水库又不是流动水,只要他看见了,及时救个小孩简直太容易了。
“这小子太他妈缺德了,要不是看他被迷惑,我就一剑爆了他菊花。”张蓬怒道。
“即使被迷惑,那些淹死的小孩,那些因失去小孩而破碎的家庭,伤心而疯的父母,都不会原谅他。”我想起了黄玄的疯老婆,那女人真是可怜,小孩淹死又不是她的错,结果她疯了,也再也得不到家人的尊重。不知道她儿子是否李秃子所为,那年李秃子也才二十出头吧。
“走,去他家里看看。”张蓬说。
我回头看了看李秃子,他还在那水库边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个啥。大门是开着的,张蓬明目张胆地打开手电筒,刚走到那间卧室,张蓬便捂着鼻子说:“好大的尸气。”
“没有啊,就是腥臭。”我说,李秃子这房间味道真是他妈恶心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