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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提起江夏十之有**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巍峨的江夏楼,也并非耗时长久气势恢宏的跨江大桥,多半首先想到的就是江夏境内最为匪患的鱼龙帮,此帮也最大的人,绰号猎山雕,相传鱼龙帮是此人一手建立起来,这人最开始不过在江夏做些几文钱小赌档生意,后来瞄准机会盯准了漕运之事,并且从一艘小渔船做起,后面越做越大,手下甚至已经有了上百条渔船,猎山雕并不满足于此,有了足够的船只他便开始招兵买马手下笼络不少小弟为其出力,彼时已有江夏一霸的实力,原本这样的日子若是安安稳稳,倒也过的舒坦,只不过猎山雕此人实在不容易满足,有了钱有了人手横行霸道,过往船只都必须遵守鱼龙帮地下规则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曾有商船受不了此等压榨接连报官,官府的确是下来处理了,不过官府前脚刚走,后脚商船一家三口便横死于江中被人报复,追查到底最后也不过只抓出来一个收了足够安家费的替死鬼而已,从那时开始江夏境内所有人才明白一个道理,官府能保护你一时,未必就能保护你一世,故此也就从那以后再无人敢报官,只能忍气吞声向鱼龙帮缴纳天价钱财,如此恶性循环下去,鱼龙帮势力越大越大,发展越来越快,猎山雕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贪婪向官府出手。而这位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组建鱼龙帮的猎山雕收买,官府的手段更是离奇。
江夏太守年方五十,名朱时俊时任江夏太守十年,兢兢业业,政绩卓著,原本实在是难得的好官,他有一子,名朱建业,寓意为建功立业,太守原本期望自家儿子即便不能建功立业最起码也得清清白白做一个好人才是,也不知道这位清官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样一位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清官居然生出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败家子,仗着其父在江夏势力为非作歹,百姓怨声载道,却又苦于惹不起便只能忍气吞声,猎山雕不愧为一个从小赌档起家的小混混,知晓对付太守这样的清官绝对不能直接贿赂,知道要找准其弱点,朱时俊的弱点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朱建业,也不知从哪里牵线也或者谁人牵线,这两个实在算得上江夏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居然聚到了一起,猎山雕倒不愧为有点真本事人物,能屈能伸,最开始对这位太守公子唯命是从唯唯诺诺,并且让其在吃喝嫖赌上陷进去越来越深,可朱时俊原本就是清官,每年俸禄就那么一点,如何能禁得起自家儿子这般挥霍,没几天就败光了家底,家底败光,朱建业的赌瘾却是越来越大,猎山雕诱惑其签下了巨额赌债,并且亲自画押,猎山雕将这一纸巨额赌债令人送到了太守府。
欠债不还,即便是太守儿子又如何?鱼龙帮马上就可以昭告天下江夏太守朱时俊儿子欠债不还。
倘若那么做了江夏太守十年政绩下来的名声定然尽数毁于一旦。
朱时俊妥协了,因为不想让自己一家妻儿老小跟着自己受万人唾弃,有家不能回,有官不能做,这位政绩卓著的清官终于签了巨额欠款用来还自家儿子的债,同时也被猎山雕抓住了把柄,进一步以此要挟,可怜堂堂一郡县太守竟成为当地流流氓的傀儡,当真让人心寒。
此事并算不上是什么不能为人所知密辛,江夏大多数百姓都知晓,堂堂朝廷官员出了这等事情其实随便有一人一纸状书送往京城江夏太守都将就此下马,但江夏却无一人行此事,只因都知晓若是这一纸状书呈向京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朱时俊官位不保,他若官位不保,那对于猎山雕也就再没了利用价值,巨额赌债以猎山雕的性子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若大发善心或许还能留下太守一家性命,他若下手狠辣,太守一家能不能活下一人都还是未知数,百姓大多都明白事理,且不说朱时俊时任太守十年兢兢业业落下了一个好口碑,百姓自然是不愿意见到这位太守一家鸡犬不宁,就说朱时俊倘若真的下马,朝廷定会新派太守前来接任,到时候免不了也是一个被猎山雕同化的下场,倘若调来的是一个如同朱时俊一般的清官还好,可万一调来一个鱼肉百姓的官,那岂不是与猎山雕同流合污,到时候一官一霸两相合作,只怕百姓将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在前来江夏之时就早已公主议论过这件事情,即便是素来眼高于顶的公主都对朱时俊褒奖有加,说朱时俊青年及第,从一个小小县令做起到如今时任江夏太守,不花百姓一分钱,不贪污帝国一分钱财,一身傲骨,两袖清风,就连国士宁致远都称其为人中俊杰,只是没想到一生清名,老来居然落得如此下场,这一趟出江湖之前皇帝楚中雁便有叮嘱,立求保住朱时俊清名,让其得以流芳百世。
若非鱼龙帮闹的实在是太大,恐公主也不会远道而来要来这江夏一看究竟。
客店里,司马云一言出全场哗变,只因不论是南来北往客商或是游客,又或是江夏百姓,谁听闻猎山雕三字不是毕恭毕敬叫上一声雕爷,即便是关系再好势力再大也会叫声雕老大,如今居然被人直呼其名为猎山雕,虽说这猎山雕也并非其真名,只不过外号而已,但不论如何直呼其名的人在江夏几乎是从未听说过,更何况是如今这十来个外乡人,十来个看起来并不友好的外乡人,两个女子,九个男子,还有一个独臂小老头儿。
那站起来的汉子目光在十一人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看向了直呼猎山雕三个字的青衫男子,他冷笑道。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我知道。”
司马云自顾自饮一杯茶。
“我也猜你一定没有见过猎山雕本人。”
汉子皱眉。
“我的确没见过雕爷本人,这江夏见过雕爷本人的人屈指可数,不过那又如何?在江夏境内敢直呼雕爷其名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在江夏境内死了你们十来个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你们是想试试?”
司马云倒也不着急回答这汉子的问题,他淡淡笑道。
“连猎山雕本人都没见过的小鱼小虾就敢如此大放厥词,看来这猎山雕果然不简单,不过你这人实在不怎么太聪明,你有没有发觉?”
汉子愕然。
司马云紧接着道。
“你连猎山雕本人都没见过,今日遇见是我们还好,倘若你有一天遇见了不该惹的人你也如此气势汹汹,你猜你死了猎山雕会不会帮你报仇?说得难听点,你觉得你为了猎山雕而死他会不会知道你是谁?恐怕不能,所以做人眼睛还是得放亮一点。”
“你说什么?”
汉子面色难看,出来混谁不是在意个面子,更何况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司马云冷嘲热讽,他想出刀,却发现刀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因为不知何时刀柄之上已经有了一只虽然白皙却强有力的手,那是一个少年人的手,少年人冷冷道。
“你知道刀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用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儿的,一不注意就会死人的。”
汉子面色骇然,出来行走江湖谁没个眼力见儿?眼前少年人虽面容清秀,但只不过轻描淡写就拨住了他的刀,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即便再笨的人也都知道这群人并非好惹的人物,面子或许重要,但面子又当真比得上性命重要?
汉子当即再也顾不上羞的通红的脸庞灰溜溜离去,酒家之中哄笑一片,但却无人来找司马云等人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倒是张明月依旧有些不明白司马云用意。
“你想将猎山雕引出来?”
“只不过试探而已,并不一定能将猎山雕引出来,毕竟你也应该知道帮派到了一定的规模就会有理有条,倘若这么一点事情便能惊动猎山雕,那他也不是猎山雕了,此人藏的很深,才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不过我倒也并不曾指望这就能将其引出来,我有我的打算,吃了饭找地方住下来,你跟我出去一趟,带你好好潇洒一趟。”
司马云说带张明月出去潇洒,真正将住下来地方安定时张明月才知道他说的潇洒的含义,十一人找到了一家普普通通客栈,安定下来后,老爷子留在客栈负责保护公主等人,只因白日里虽说闹的不太大,但总归也算是闹了一场,说不定已经引起鱼龙帮帮众注意,有道是有备无患,更何况听闻鱼龙帮近两三年也招揽江湖不少高手,其中厉害者并不见得差于江湖排的上号的人物,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便是天下再厉害的高手也有七情六欲,既然有七情六欲那就有弱点,而猎山雕此人最为精于以弱点掌控人。
他二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表面看起来是茶坊的铺子,说是茶坊,铺子之外却有两名壮汉守门,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进门时那两个打手上下打量二人一眼便不再理会任由二人进去,才刚刚踏进门便一股乌烟瘴气,与外面看到的景象全然不同,熙熙攘攘人群,各种吆喝声,牌九骰子什么都有,张明月这才明白是被司马云带进了赌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