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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吧外头,极其热闹。
到了各个包间,反倒是嘈杂了起来。
江言拿着吉他进来时,就被里面的嘈杂声刺得眯了眯眼睛,然后看见一堆人往她扫过来。
有人说:"来来来,来唱一首。"
江言随便唱一首民谣,吉他弹得一般。
"你这吉他,学起来很便宜吧?"说她水准不太行。
江言笑了笑,往桌面上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道:"学了一个多星期。"
这个水平,也没有人想再听下去。
江言很快就被叫走了。
几个人的话到底还是围绕着江言转:"这姑娘好看倒是真好看,花个钱养在身边其实不错……"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主了。
其余几个人纷纷表示附和。
都是男人么,那么点心思大家都懂的。
周司白淡淡凉凉的往那人身上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几个人又开了几句带颜色的玩笑话。在身旁几个小姑娘身上捏捏抓抓,搂搂抱抱。
静吧的菜,算不上好吃,图的就是个环境,几个人也就只喝酒,菜品之类的,几乎动都没动。
周司白连酒都没有怎么喝。
旁边一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实话大部分男人都不理解他是怎么样做到这般无欲无求的,看见这么香艳的场面,依旧冷淡的想块木头似的。
不晓得周司白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过几次性生活。
想到这儿,他眯了眯眼睛,脑子里突然有什么闪过,仔细一想,原来是江言的那张脸,猛地一拍脑袋,道:"刚才那姑娘。是不是纠缠过周总一段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还挺凶。
这是男人在自家太太和苏怡言聊天时,得来的消息。
周司白说:"没有。"
男人却觉得这是因为周司白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出没各色各样的女人,一个就算长得好看的女人,也会显得没什么存在感。
但这也说明,周司白对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少了这么个竞争对手。他们要有什么心思,就容易多了。
里头的气氛,越来越热闹。
几个姑娘被赶出来好几个。
全在聊周司白。
"周总真的是太帅了吧,又禁欲,我那个心扑通扑通跳的。"
"就是太冷了一点,感觉谁都没看在眼里。"
小姑娘当中最高挑的一个说:"我怎么感觉,江言进去唱歌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啊?"
"不会吧,应该是你看错了,毕竟……"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被人捂住了嘴,正要说什么,抬眼一看,站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江言?
一件露脐背心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有感觉。
江言笑着调侃说:"的确唱的不怎么样。"
对方涨红了脸。
然后她看见江言,站在了包间外头的走廊上。
里头有个半路出来上厕所的,看见她时,先是一惊,然后一乐:"哟,这是在等哥哥呢?"
等哥哥等于傍大款。
里头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是大款。
江言淡淡说:"等周司白。"
他冷哼了一声,不太瞧得上她的做事风格,合着只有周司白入得了她的眼,他们就一般啦?
傍大款还敢要求这么高,说起来都好笑。
男人上完厕所回来,一眼都没有看江言,进去就跟大伙讲笑话:"那个唱歌的竟然在等周总。"
周司白皱皱眉,冷冷清清,站起来抬脚往外走去,过一会儿,直接把江言给带了进来,又把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她。
至于原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姑娘,就是刚刚被赶出去的两个当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是因为话多被赶出去的。
江言一点不拘束的直接拿碗开吃。
一边吃还一边在给周司白夹菜,语气平静的叮嘱他:"别喝酒,吃饭,素菜多吃点。"
一桌子的气氛突然就有些诡异。
一直到饭吃完,江言说:"回家?"
又是惊起一片波澜。
周司白虽然没有回答,人却是跟着江言走了。
等两人人影消失不见,几分钟后,一桌子的人才反应回来。"周司白什么时候养着这唱歌的?"
这话更加带来了沉默,周司白这人吧,可不像是那种随便把外头的女人带回家的,能说出回家两个字的,恐怕……
方才那位出去上厕所的若有所思的说:"我说为什么我一偷看她,周司白为什么就在桌子底下踹我。"
又想起周司白的脾气,有些底气不足:"你说这周总,不会从此就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吧?"
谁也不是周司白,这个问题没人能给他答案。
而另一边,江言周司白二人也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女方开得车,并且车技了得。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回到屋子里时,他才看见她的小腿上红红的。
江言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笑了笑:"你那两脚,踢的可着实有点狠。"
周司白正在脱西装外套,闻言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继续手头上的动作。
江言挨的第一脚,起先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一旁那位不怀好意的男人缩了缩桌子底下的脚以后,她差不多就明白了。
她的笑意更加浓烈,然后转身上了楼。
等周司白上去以后,她已经做完了洗漱工作,他打开房间门时,她正在换衣服,一眼看去是雪白雪白的白,从脊背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趾。
他有些狼狈的立刻关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吸引了江言的注意,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盯着被关着的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跟出去。
再等周司白进来,她已经躺进了被窝里。
他往地面上她丢的衣服看了一眼,喉头滚动了两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哪知去掀被窝时,是更大的震动。
江言真空,真真空。
周司白笔直的站在床头没有动。
她看向他,漫不经心的:"想这么睡,不介意吧?"
他沉默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了。
江言扯了扯嘴角,半倚在床头,随手翻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差不多抽完了大半根,她才起身。
浴室里的灯正亮着。
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门是锁着的,因为里面的人正在做一些不适合她观看的事。
江言漫不经心的笑,里面的人出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她打量一眼他:"这么想,不来找我?"
周司白的脸上难得出现一种不太自然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看上去更加冷漠了。
但是面前的女人就披了个浴袍,这种冷漠又不自觉的化成一股冲动。
江言往他走进一步,抬头,入眼是他精致的下巴,线条真的很有味道。
但说实话,周司白这个人最让她喜欢的,却是那些不太适合用语言来描述的事。
因为那最亲密。
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会喜欢跟他亲近。
而周司白现在不喜欢亲近她。
所以她只好,一点一点的逼他。
江言整个人朝他贴近,语调分外温柔:"你不想么?
他没说话,一动不动。
江言说:"真的不想?"
依旧沉默。
他后退一步。
无声拒绝。
江言顿了顿,然后慢慢的摆直了身子,知道自己这是等不到答案了。
她没什么语气的说了一句抱歉,一边心凉,一边转身走。
江言在重新回到房间门那处,却忽然听见他声音低沉的说:"想。"
这回轮到她顿了顿,然后回头盯着他看。
先有动作的人是江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目光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终于走到他面前,两个人对峙了好一会儿。
然后,江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周司白的眼神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
几分钟后,他突然拉了她一把,将她抵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周司白的眼神复杂极了:"你这辈子,打算就一辈子扎在我身上不起来了?"
她笑。说:"那不然呢,我要怎么样?"
"我现在这样……"
她打断他:"难道你现在不是周司白了么?"
他看着她,目光这一刻远要深沉于下一刻。
"既然你还是周司白,你就不应该阻止我喜欢你。"她笑着,然后唇贴着他的下巴,缠缠绵绵的,"我早就做好了决定要跟叫周司白的人在一起的,你没那个权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我不准爱你。"
他浑身都在抖。
江言一点一点的亲他,蜻蜓点水的。
然后她等到了他的回吻,缱缱绻绻,像是活生生压抑了无数年的感情终于不再蛰伏于土壤,想寻找释放的途径。
前两次她跟他发生关、系的时候,其实他跟多的是被逼无奈,算不上主动。
接下去的事自然而然。
最后,她的头发全因为汗贴在脸上。
周司白看见时,伸手给她顺了顺。
然后他又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刚刚发生过事情的男女之间,总是不会如同往常那般冷漠的。
周司白有洁癖,原本打算立刻进浴室去洗澡,不过却被江言给拉住了,她微微喘着气,说:"晚一点去吧,先睡。"
他似乎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她的问题,然后转身重新回到被窝里躺了下来。
江言上去抱他时。他只因为惯性思维躲了以下,然后就继续任由她抱着了。
她琢磨了会儿,说:"今天那个人被你踹了那么多脚,估计得去医院了。"
他没说话,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手紧了紧,因为他也无意中伤了两脚。
这个话题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下去。
两个人很少有这相处得这么融洽的时候,江言很珍惜这不太稳定的美好时间,原本她倒是打算和他好好聊一聊的,只是体力消耗了,不太撑得住。
江言睡着的时候,手还依旧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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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有人喊她吃饭。
"阿言。"
入耳的两个字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江言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沉声质问:"你喊我什么?"
周司白顿了顿,说:"江言。"
她却不太相信,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惜的是,他的表情很冷静,一点变动都没有。
江言安静了好一会儿,笑了笑,"那是我听错了。"
吃过早饭,周司白就去了公司。
江言昨天替人带了班,所以今天休息。
不过她并没有在家里呆着。
江言出门前换鞋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腿上还是红红的。
周司白昨天那两脚,确实比较重。
可跟再前两年的他比,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江言去了趟a市。
叶勋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养养孩子,整个人看上去,那股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气场倒是真的让人不敢靠近。
叶勋见到她时,不太热络的说:"恭喜。"
别人不知道她跟周司白结婚的事,倒是教他先知道了。
江言说:"还是要谢谢你。"
没有上次叶勋跟她通的电话,可能就不会有今天。
那个时候,叶勋告诉她,婚礼上他出来阻止的事,并不是他自己的注意。
"周司白告诉我,他要是在三分钟内没有完成婚礼,就说明他不想结了,我可以出来阻止。"
"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去,周司白应该不喜欢苏怡言,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有看见他笑过。"
"他们两个人之间僵硬的很。"
"……"
这些话都是叶勋在那天告诉她的。
所以她后来才拿定了主意,先套牢周司白再说。
叶勋说:"你今天来找我,是要问什么?"
"找你帮个忙。"
他等着她开口。
江言淡淡道:"想麻烦你,去给我查一查周司白的病历。"
叶勋皱眉道:"你知道的,我并不能轻而易举就得罪他,何况并不好查。"
"谭谭跟我联系过一次。"
他怔了怔,脸上终于不是一副面瘫模样,反而是带了点不太明显的期许。
江言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她偏过头:"那个男人原来没死。"
叶勋说:"我找到他,捡回他的一条命。"
"但是他瞎了,还瘫痪。"江言放轻了声音,"谭谭说,这辈子,她要做他的眼睛。"
叶勋张了张嘴,表情有些呆愣,过一会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那她有没有提到我?"
江言想说有的,但是很可惜:"没有。"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揉了揉眼睛,道:"你说的事,我会去给你找一找,不过结果没办法保证。"
江言说:"可我没给你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能听见她的消息,我已经很开心了。"他说,可又有一点不甘心。"其实很不公平,别人对她好,她一辈子都记得,可是在我这里,她就只记住不好了。可是我明明……对她那么好。"
她没说话。
这一切只有两种极端的答案。
要么,苏谭谭太爱他了。
要么,苏谭谭不爱他。
可是江言摸得清叶勋,而更加亲密的苏谭谭。她却一无所知。
这次在a市,一呆就是两天。
周司白联系倒是联系她了,只不过隔着电话,讲事归讲事,并不方便。
等江言回去,周司白正好在家中。
他不经意的清冷的问:"这次回a市去做什么?"
江言说看故人。
可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江言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人。
之前跟她有那么点关系。
她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记得。"
江言清楚,两个人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她说的,是那八年。
江言吸了口气,放弃了,说:"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不可以找你么。"他语气极淡。
江言笑了笑:"当然能,但你是想找我做运动,那就更好了。"
她说话的同时,已经脱下了外套。
里头沟壑分明。
然后暗示的盯着他看。
事实证明,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可就在一切都差不多好的时候,他却突然没了动作。
江言眯着眼睛看他,然后侧目,发现是套没了。
她说:"等会儿我吃药。"
周司白不赞同道:"对身体不好。"
"你现在似乎对身体两个字格外在意。"江言又说,"只吃一次,以后不会了。"
她把他拉回来。
可是即便继续,她的心思也很难集中。
周司白现在这样的思想,又沧桑,又老态,有些时候极度自尊,可明明就是自卑,很难想象这是她当初的那个弟弟。
周司白其实是个弟弟啊,他才二十三岁,这个年纪的很多男人都害是个孩子。
姐弟恋的男孩按理来说,可能更幼稚的。
江言看到过范歆韵家的宋轻时,二十五岁了,还是天天黏着她,离开半天都要不高兴。
周司白的性格虽然不腻,可以前其实还是有一些爱紧紧跟着她的。
只是如今,江言从他身上真的找不出半点朝气,以前那副"我不觉得任何人比得上我"的气息她真的是再没有看见过。
她的分神,稍微惹恼了他。
江言抱住他,轻轻哄:"司白,以后,衣服别留在身上,不丑,真不丑。"